林恬儿无语望青天,这个萧何倒打一耙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真巧,我也不想见到你。”
林恬儿拽着葡萄准备离开。
葡萄恨恨地看着萧何氏,这个坏女人一来,娘亲就生气走了,他晚上要是没有鱼吃,就让这个坏女人一晚上别想睡觉。
萧苛见林恬儿头也不回,无奈地叹气,“娘,您能不能别闹了,父亲的死与义妹没有关系,为什么你一见到她就要吵。”
如此这样,还叫他怎么离开。
萧何氏哼了一声,“我不管,要么你就别走,带着我一起进京,要么就带着我一同去办差。”
萧苛看着娘亲绝决的表情,是彻底没了办法,唉叹一声回了房间。
林恬儿见葡萄嘟着嘴不开心,从玉镯里拿出十条储存的鲫鱼。
“咱们不钓鱼也能吃烤鱼的,娘亲这就给你做好不好?”
葡萄嘟嘟着唇,“不要,我要自己钓着吃。”
林恬儿蹙眉,玉镯内的时间是恒定的,鱼拿出来和放进去的时候一样新鲜。
“娘亲保证很好吃。”
“不要,我要自己钓鱼吃。”
葡萄一向乖巧,极少像现在这样执拗。
“好吧,可能是在船上太无聊了,反正无事可做,我叫上萱草他们,咱们去甲板处钓鱼吧。”
葡萄高兴了,欢呼着跑
了出去。
见到疾风,他立即跑过去让他抱,“叔叔。”
疾风从来不知少爷这样喜欢他,抱起来举高高。
葡萄趴在他肩头咯咯地笑,凑到他耳边,“叔叔,你给葡萄抓条水蛇好不好。”
疾风哑然,才要问,嘴就被葡萄捂住了。
“不能告诉娘亲哦,叔叔给我钓水蛇么?”
疾风蹙眉,“小公子,你又要坏谁啊?”
葡萄眨巴着无辜又奶萌无比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道:“之前一直欺负娘亲的坏人在船上,刚刚还骂娘亲了。我要抓水蛇放她房间里,让她一晚上不能睡觉。”
疾风瞬间就知道是谁了,毕竟他也看到了萧苛,他进京述职,家中只剩下一个孤寡老娘一定会带着。
他很是痛快地应了,“好,小公子等着!”
林恬儿将钓鱼的小篓子里放了肉泥,为了钓上更多的鱼逗葡萄开心,肉泥里特意混合了一些调料,让香气在水下散得更远。
葡萄拿着小渔网在围栏边上逆水抓鱼,大船行得快,他那只小小的渔网注定是空的。
这边下去的网里因为有特制的鱼食,很快水瞟便动了,杜鹃忙喊。
“有了有了,奴婢来收网。”
可是太重了,她一人拽不上来,林恬儿四下找人。
“疾风呢?明明叫他一起钓鱼的,
怎么不见人了?”
白执事守在国公爷身边,一直站在二楼围栏处看着他们玩,见渔网收不上来了,命令侍卫道。
“去帮帮他们。”
侍卫立即出动,帮着将网拽上来。
宋渊也忍不住好奇走到近前,看到网上来的东西,赞道。
“霍,这么多,今晚看来要有口福了。”
林恬儿一共下了三个篓子,大中小各一个。
小篓子里网了一下小虾米,大篓子里有一条大鲤鱼,中篓子里是小杂鱼。
葡萄蹲在一旁捏小虾米,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揣进兜里。
随后扬起灿烂的笑,对宋渊道,“爷爷,娘亲说,您身体不好,要多吃含蛋白质丰富的吃食,今天这些鱼都是特意为您钓的呦!”
林恬儿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这孩子明明是自己贪玩,结果怎么又去巴结国公爷去了。
宋渊听了当下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好好好,还是爷爷的乖孙孝顺,什么都记得爷爷。”
他说着说着就叹气起来,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和家人多团聚,这是少了多少天伦之乐啊!
这边很快就架起了烤炉,这一餐林恬儿准备亲自动手。
大人忙碌不已,谁也没有注意到葡萄和疾风有一会子不在这里。
晚上,萧苛喝得有些多了,他人置身在热闹当
中,却又觉得自己被孤立在外,看着义妹忙前忙后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他心下悲凉,感觉身边的笑闹声是那样的刺耳。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才回到船舱,萧何氏便走上来,见他满身酒气,隐隐还透着一种香味,她伸手用力捶了一下儿子肩膀。
“又去吃好的,也不想着你娘,咱们啥时候能下船,我在这个鬼船上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萧苛看了一眼他娘,直接倒在自己的床上。
“如果娘亲最初就对义妹好一些,今日就不用这样眼巴眼望地只能看着了。”
萧何氏气得又捶了一下他背转的身子,“还不是你无能,好好的妾,本来要看我的眼色才能过活的人,你就这么放她自由让她伺候别人去了。”
萧苛背对着母亲,原本醉意浓重的眼睛里,瞬间红了眼底,一顺不顺地盯着船板上的木隙。
萧何氏见自己说了半天,儿子也不理睬,觉得没意思,“你要是不想我见天的念叨你,就尽快带着我下船,真是受够了和那个小贱人在一条船上的滋味。”
萧苛心口疼得厉害,似是压了巨石一般,憋闷难忍。
他沉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萧何氏不满地回了房,坐在桌旁,看了一眼冷
掉的清粥小菜。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到了京城也能有肉吃,我儿子可是大将军,我是要住进大将军府的老夫人。”
萧何氏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才喝了一口,就看到碗里挣扎出一只活的虾米。
她拿勺子舀了几下,一碗底的死虾米,还有零星发黑的水藻。
“呕!”
萧何氏感觉刚刚咽下的那口粥里,满满的腥臭味。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胃里都开始翻江倒海起来,她捂着嘴,在角落找到痰盂,对着痰盂大吐特吐了起来。
晚上肚子里本就空空的,吐了半天也只吐出几口酸水。
萧何氏想哭,他们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她堂堂将军的娘只能喝粥,还被人做了手脚。
她哀怨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心下哀伤,还是老头子在时,日子过得幸福。
忽然,痰盂水底探出一条小蛇头,蛇头上小小的绿豆眼对准她,似乎是对她吐出的酸臭味抗议,对着她的鼻子咬了下去。
“啊!”
萧何氏手一滑,怀中抱着的半痰盂水洒了自己一身,鬼哭狼嚎地大叫。
“天杀的,是谁在害我。”
萧苛就住在隔壁,听到老娘怪叫,心烦地拽住被子蒙到头上。
“向来,你去看看我娘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