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景珩脉搏渐渐恢有力,英姑也放下心来,对着陆冉冉交代了一番就要走。
“英姑姑,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陆冉冉忐忑的问道。
“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英姑姑说完,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江景珩,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陆冉冉对着满室的蒸汽凌乱。
英姑姑不是说他要是不醒,就有危险了吗,如今怎么看她一点不着急的样子。
也是,他们不过萍水相逢,英姑姑全力相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何能要求更多。
现在只有祈祷上天眷顾,让江景珩快点醒过来。
气温太低,水冷的很快,水又不能太多没过他的伤口,陆冉冉只好先舀出一部分浴桶里的水,再重新添些热水。
自从跟着江景珩跳下悬崖之后,她就成了个不知疲倦的干活机器,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干活的路上。
好不容易把水舀得差不多了,陆冉冉提着热水桶往浴桶里加热水。
浴桶太高,她个子又太小,踮着脚尖才勉强将水桶递了上去,还不等她站稳,水桶直接往下滑,连人带桶一起掉进了浴桶。
“嘶。”陆冉冉痛苦的哼了一声,她手上到处都是干活磨破的伤痕,沾到了水,疼的钻心蚀骨。
浴桶里一直双目紧闭的江景珩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浑身湿透的陆冉冉站在自己面前。
“看什么呢。”陆冉冉双手交叉护在胸前,真不是她矫情,江景珩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江景珩快速转过头,这事真不怨他,似乎在被塞下那颗药丸之后他就渐渐恢复了意识。
他能听到陆冉冉和英姑姑的对话,感受得到陆冉冉的所有举动,可就像被什么绊住了似的,怎么也醒不过来,有种一直在梦魇中的感觉。
他现在也拿不准之前经历那些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刚才突然听到陆冉冉的惊呼,他心下着急,这才惊醒了过来。
谁成想一睁眼会是这么个画面,他脑子都短路了,一时间没顾上回头。
“你怎么在这,不对,我怎么在这,我们在哪?”江景珩语无伦次的问着。
陆冉冉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她得尽快离开这只浴桶。
“你不许看。”陆冉冉沉着脸交代着,人已经挪到了浴桶边缘,想要爬出去。
奈何浴桶太高,湿透的裙子裹在她身上,一抬脚便被绊倒,直接朝后面栽了过去。
江景珩抬手去接,奈何体力还没有恢复,两人双双摔倒在浴桶里,陆冉冉直接跌进了江景珩怀里。
听到动静的英姑姑破门而入,却见到两人都在浴桶里,滚做一团。
她尴尬的捂住了眼睛,心里多少有些不满,这是真不要命了。
但现在也不是说教的时候,只语带讥讽的说,“果然还是年轻啊,这才刚醒过来呢。”
说着就退了出去,陆冉冉欲哭无泪,这下可说不清楚了。
不想英姑姑去而复返,依旧捂着眼睛,语气却严厉了不少,“忘了告诉你们,这噬魂散药劲刚猛霸道,十天天半个月内都不能那啥,要是还来得及,且先忍忍吧,别浪费了我那两颗绝世灵丹。”
“英姑姑,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陆冉冉囧得无地自容。
“无妨,新婚燕尔,我懂的,只是操之过急了些。”英姑姑也不是老古董,人家是正经夫妻,一时情难自禁也是有的。
英姑姑说着,便退了出去,心道,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儿。
陆冉冉满脸沮丧,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以后还怎么在英姑姑面前做人呢。
见她这样,江景珩大气都不敢出,都怪自己醒的不是时候,不然也不会这样,他真怕陆冉冉迁怒于自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陆冉冉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一脸严肃对江景珩说,“你转过去。”
不明所以的江景珩乖乖照做,可刚转过身,陆冉冉就去扒拉他的衣服。
江景珩一动也不敢动,这是个什么情况,因为被冤枉,所以干脆要做实此事吗,自家夫人那么彪悍的吗?
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江景珩结结巴巴的说,“夫人,英姑姑说不可操之过急……”
陆冉冉气得直跺脚,“江景珩,你……你故意的吧。”
纵然气得半死,陆冉冉还是三下五除二的褪下了江景珩的里衣。
“夫人,你这是……”江景珩整个人都呆住了,之前恍恍惚惚的那种感觉又在他脑海里重现,那炙热的唇像烙铁一样,一次次在他背上留下烙印,让他记忆犹新。
难道那不是梦?
江景珩正在心猿意马,陆冉冉已经拆开他伤口上的纱布,她如释重负的说,“好在纱布裹的足够厚实,水还没渗到伤口里去。”
所以,她这么着急忙慌的,是为了检查自己的伤口?江景珩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今天这误会可真是够多了。
“你该不会是着凉了吧,英姑姑说水不能变冷,伤口不能沾水,都怪我笨手笨脚的,你坚持一下,我这就重新给你包扎,再替你换些热水来。”
此刻的陆冉冉已经顾不上英姑姑姑怎么想她了,为了能顺利爬出浴桶,她干脆撩起裙角,双手扶着桶壁,费力的攀爬。
这可为难坏了江景珩,背对着她,怕她又摔下来,转过身护着她,又不可避免的看到她光洁的小腿。
好在这一次,没发生什么意外。
“你浑身湿透,先换身衣服吧。”江景珩温声细语的说。
陆冉冉倒是想换,可江景珩的伤更要紧,况且,她也没有衣服可换。
替江景珩重新包扎好之后,陆冉冉厚着脸皮去找了英姑姑,“英姑姑,我真的是不小心跌进浴桶的。”
不等陆冉冉说借衣服的事,英姑姑就摆了摆手,“不妨事,那是我年轻时的旧衣服,你要是不嫌弃,就将就穿吧。药浴还是要继续,人虽然醒了,余毒若是清不干净,可恢复不好,你们还年轻,来日方长。”
谁让他是恩人的儿子,纵然荒唐了些,英姑也还是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劝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