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白盛婴径自走了进去。
看着他破烂的衣摆和已经磨穿了的鞋子,楚玄洲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他从来没见过白盛婴这样狼狈的模样。
院子里,楚家嫡系已经散开了,只有楚玄洲三兄妹还在门外等着。
长辈怕他们着凉,特意让下人把这附近的回廊围了一截,烧了几个炭盆放在里面。
楚玄洲跟在白盛婴的身后,本来是想让他喝杯茶暖暖身的,可却看到他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房门口。
一抬手,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他几乎是一刻犹豫都未曾有过,径自走了进去。
房门再次关上,楚
芷芊站在原地看着那边:“那是……白盛婴?”
“嗯。”楚玄洲走到了她边上坐下:“闯关进的城,是牧屿送来的,眼下牧屿还在前厅候着。”
“父亲母亲呢?”楚雁思问道。
“他们素来不愿意与军中的人打交道。”
楚玄洲说完,叹了口气:“稍后看看这边的情况,若是还是这样,我便过去回了牧屿。”
“也不知道,白盛婴有没有办法。”
楚芷芊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天都黑透了,屋内的炭盆应当也灭了,不知道他们冷不冷。”
没有人能给楚芷芊回答。
她也好像并不是为了一个
回答才说的这番话,说完之后,便静静地看着那没有变化的房门。
屋内。
白盛婴进门的时候,凌淳只瞥了一眼过来。
“我来。”白盛婴说着就要上前。
沈烁年已经累得跪坐在一旁了。
而陆暖依旧是脸色惨白灰败的模样,一动不动。
“你要干什么?”
凌淳十分费劲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我救她。”
“白尊,眼前的情况跟你与我说的完全不一样!”
沈烁年歇了两口气,挣扎着坐了起来:“太邪门儿了!”
陆暖有那么一小会儿,是真的没了脉搏心跳和呼吸,和死人无异!
如果不是沈烁年拼了命地安抚着凌淳,让他相信自己的无极十三针的话,怕是他当场就疯了。
“你怎么会来?”
凌淳无力地抬了抬眼皮。
虽然是在和白盛婴说话,可是他却依旧在给陆暖输送着内力,护着她心脉的微弱跳动。
“暖儿出生的时候,我便取了一滴她的心头血做了命蛊。
方才我观命蛊有异,便来了。”
白盛婴说得十分轻松。
可是那双被冻红的手,被缰绳勒出的血痕,还有浑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和头上融化了正在往下淌的雪水,都在告诉着凌淳,白盛婴这一趟来得有多不容易
多疯狂。
“暖儿已经死过一次了。”凌淳闭了闭眼睛,声音喑哑又难听:“曼珠沙华圣体依旧没有被拔除。”
“交给我吧。”
白盛婴说完,运功抬手,温和但浑厚的内力缓缓地输送到了陆暖的体内。
他一点点将凌淳的内劲推了出去,待完全取代凌淳护住了陆暖心脉的时候,他脸色这才沉静了下来。
“沈烁年,带王爷过去休息,把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喂给他吃下。”
话音落,白盛婴丢了一个铁皮盒子过来。
沈烁年双手接住,打开的一瞬间眼睛都闭了起来。
居然是能臭死人的明月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