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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维持不过几日

    只感觉周身力气被抽空了一般,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是景同连忙上前扶住了墨瑾瑜,谁料,却听闻一切皆是萧逸轩所为,当即变了脸色。

    对视片刻,只见墨瑾瑜收回视线,竟甩开了景同,策马直奔青谷。

    哪怕明知沐云浅早已不在那里,墨瑾瑜也心存念想,强忍心口窒息之痛。

    景同生怕自家主子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来,朝着萧逸轩抱拳行礼,便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家主子追去。

    其实萧逸轩又如何不震惊难过?却依旧面色不惊与之寒暄:“袁宫主可有大碍?需要在下帮忙吗?”

    “多谢何掌门好意,师父是中了那魔头的五毒散,自断一条手臂,我们要尽快赶回名云山为师父疗伤,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

    两人纷纷作揖行礼,直到目送着上罗宫众人走远,萧逸轩才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主子!”

    明尘来到萧逸轩身旁,萧逸轩却目光看向青谷方向,眸光深远道:“明尘,你说本皇子是不是做错了?沐云浅若是死了,本皇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主子,生死由命,万事皆有定数,还请主子注意身体,一切皆以大局为重!”

    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痛苦失落之相,明尘单膝跪地,缓声相劝。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萧逸轩神色间的颓然突然被眼中清明所替代,只见他虚扶明尘起身,转身跨上马:“走,去看看!”

    跃过嘉木溪的浅水弯,便进入青谷地界,经过蜿蜒崎岖的羊肠小径,远远便见墨瑾瑜站在擂台之上,正看着那被割断的绳索发怔,墨瑾瑜不敢想像,沐云浅消失的这几日究竟遭遇了什么?怎么会身中剧毒又被废了武功?该是何等的痛

    苦?

    每每想到这些,墨瑾瑜便痛苦难当,直到听闻身后传来脚步声,墨瑾瑜才缓缓收回视线转过身来,擂台上下,皆是鲜血,不用想也便可知刚刚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激烈地战斗,可萧逸轩却对此丝毫不为所动,径自踏上擂台。

    “何良才?何掌门?”墨瑾瑜一双眼眸射出利刃般寒光,似乎能洞彻人心,又带着几分威严,整个人都散发出摄人的气势,淡淡道:“三日之期已至,五皇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本皇子已经尽力了,事情出乎意料,本皇子也深感痛心!还有,祖元武一事,不是本皇子所为,不管你相信与否!”

    萧逸轩面容真切,俊美不凡的五官中尽现惋惜之色。

    “呵!”墨瑾瑜轻笑出声,孤傲的眼神中难掩孤寂,清澈中又有从容,恨意从中滋生,冰冷的声音随之传来:“索溥城人尽皆知,那祖元武是五皇子手下强将,唯五皇子马首是瞻,若非五皇子授意,他如何敢这样做?

    不过也确实不是五皇子所为,是五皇子吩咐下人去做的!当初,别岑谷救五皇子性命,五皇子却以德报怨,别岑谷上下全部枉死不算,居然连沐云浅五皇子都不放过,还真是冷血无情!”

    “本皇子没有!”

    “你没有?可若非何掌门将沐云浅在索溥的消息传出去,今日之事又怎会发生?沐云浅又何以会中毒?还被废了武功?如今又生死不明?”

    听闻墨瑾瑜揭露其行,萧逸轩冷眸直扫明尘,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不知为何会传入墨瑾瑜耳中?自知是疏忽所致,明尘连忙垂下眼敛,呼吸微滞,大气都不敢喘。

    而墨瑾瑜双手已紧握成拳,骨节因此突出,发泄愤恨,双眸寒光尽现:“

    沐云浅若死,本将军再无所顾忌,五皇子做好迎战的准备吧!”

    眼看着墨瑾瑜留下一句带有震慑力的话语,大步离开,却在经过萧逸轩身边时,听闻他突然开口:“大将军请留步!”

    墨瑾瑜眼神坚定,直视前方,虽然停下脚步,可态度了然,耳边传来萧逸轩刻意压低的声音:“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有永恒的利益。若大将军愿意辅佐本皇子成为储君,待本皇子登基之时,许给大将军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尊位可好?”

    “那就等你能坐上君王的位置再说吧!”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何等尊荣与厚爱?可听闻萧逸轩此言,墨瑾瑜眼中划过一抹轻蔑,嘲讽之音毫不犹豫的随之落下,大步迈下石阶。

    快速翻身上马,双眸早已变得猩红。

    沐云浅,自十二年前相遇,你我便是终不可分开的彼此,你成为我迷茫时的方向与指引,我可以失去一切,却惟独不能失去你。

    若你命定如此,待我为你报仇血恨后,天上人间我皆陪你!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全部都不会放过,包括我自己!

    “娘不哭,爹爹不会有事的,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易儿陪在阿娘身边,和阿娘一起等着爹爹回来!”

    “乖易儿,你一定要给阿娘争气,阿娘将毕生期望都寄予在你身上了,易儿要做个乖孩子,知道吗?”

    “娘,易儿听话,易儿不会让阿娘失望,也会努力让爹爹喜欢!”

    “易儿真乖!”

    妇人约莫三十来岁,身着素衣,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看上去秀美绝伦端庄温雅。一双如水深眸隐含泪意,眼眶通红,怀里抱着乖巧的男娃,神色间尽是期盼与憧憬。

    时间转逝,只不过几年

    光阴,原本成熟妩媚的妇人,突额深目,皮肤皱得像风干的桔子皮,目光浑浊空洞,躺在床榻之上,毫无生机可言,她拉着少年的手告诉他:“易儿,阿娘不能再陪着你了,阿娘要死了!阿娘一生凄苦,从等待到绝望,从未得到过真爱,如此也算了此一生,再无执念。易儿,答应阿娘,要好好活下去,你是阿娘的骄傲!”

    “娘

    床榻之上,昏睡中的男子猛得叫出声来,身体直立坐起,神色间尽现留恋且惊惶之色,直至迷茫的双眸中顿显清明,才恍然醒悟,原来,又是一场梦。

    额头之上,汗意涔涔,男子面色中稍显苍白,一头墨玉长发尽数变成白色,就连眉色也亦如此,而男人却像是浑然未觉,微微喘着粗气。

    “魔主!”

    门外传来司寒谨慎之音,男子微怔过后,低声开口:“进来吧!”

    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瞥见床榻之上穿着寝衣的颜易,司寒神色间未有丝毫诧异,将门重新关好后才走进来,移步到床榻前,出声寻问:“主子,可感到身体有何不适?”

    “她还好吗?”

    颜易不甚在意,刚要掀被下榻,便听到司寒甚为不满的声音响起:“原本这个时候主子不适合运功,更不适合远行。结果主子却执意跑去救那女子,伤了元气。

    如今外面各派均在査找主子下落,这个时候若是再有差池,可如何是好?虽说主子病情罕见,即便想要那处子之血入药引,也根本无需大费周章…”

    想到前日自家主子离开青谷后,才将那女子递到他怀中便一口鲜血喷出,失去了意识。

    如今外面又局势紧张,上魔殿很多事等着自家主子定夺,司寒自然是心中有气无处发泄。

    似

    是司寒聒噪之音引起了颜易的不满,只见颜易面色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带着一丝不满与威势,冷傲声音缓缓传来:“我睡了几日?”

    “两日了!”接收到自家主子的警告神色,司寒识趣地停下话唠言语,敛眉回答:“今晚便是月圆之夜!不如就用那女子…”“住口!”颜易怫然不悦,冷喝出声,眉眼间蕴涵一丝高高在上的傲然:“依计行事,不许打她主意!”

    “是!”

    面对颜易浑然天成的霸气与威严,司寒也不敢多言,低声回答一个字,心中疑惑不解:难道主子对那姑娘一见钟情?

    想到这种可能性,司寒不禁打了个寒颤,被自己大胆的猜测吓了一大跳,若说他家主子有断袖之癖,他绝不怀疑,唯独这男女之情,是绝对不可能之事。

    猛然回神,见自家主子已穿好了衣衫,白发如云,未束发髻,一抹碧玉抹额将一头白发一丝不乱地拢在了脑后,自然披垂,白玉锦袍与千丝白发相称,再加上俊美五官结合,更显妖异。

    似是察觉到了司寒打量他的目光,颜易淡漠扫了他一眼,司寒忍不住颤抖,连忙垂眸上前:“那…姑娘背上短匕已清除,袁俊英那个老匹夫交出的止血药果然好用,只是大罗宫也算是名门正派,居然有如此狠毒凶器…”

    对于沐云浅的称呼,司寒迟疑了好一会儿,本来是想说一下沐云浅的伤情,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跑了题,看着自家主子的脚步微顿,司寒连忙回到正题:“元阴失功散、冥阴噬魂丹这两种毒药皆是出自主子之手,其中毒性与威力也自然不言而喻,属下已用内力护住其心脉,再用护脉丹以及四象丸为姑娘吊着一口气,可若毒性不解,也维持不过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