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刘姿婵自责和遗憾的是,她根本无法去参加父亲的丧事,连送他最后一程都做不到。
赵崇走进刘姿婵的寝宫时,她正独自坐在窗前,凝视着窗外萧瑟的秋景。眼神空洞而哀伤,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赵崇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唤了一声,“婵儿。”
刘姿婵转过头,看到赵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开口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显然已经哭了许久。
“崇哥,你来了。”
赵崇不敢太使劲抱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义父有遗愿,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你可千万不能就此消沉下去。”
赵崇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与温柔,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安抚刘姿婵那颗受伤的心。
刘姿婵苦笑了一下,泪水再次涌上眼眶。
“照顾我?你可知我现在心中有多痛?我失去了最亲爱的父亲,却连他的丧事都不能参加,我……”
说到一半,她的声音再次哽咽,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赵崇心中一痛,刘姿婵此刻的无奈和痛苦,他知道!
但作为皇后,坐在这个位置上,她必须承担更多的责任和压力。
赵崇深吸一口气,用尽量温柔的声音说道。
“婵儿,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但你也要为腹中的孩子着想。你若伤心过度,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利啊。”
刘姿婵低下头,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眼中流露出母性的光辉。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孩子……是的,我不能让孩子受到任何伤害。可是,我心中的痛苦,又有谁能明白呢?”
赵崇沉默了一会儿,他凝视着刘姿婵那双充满哀伤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也就是这一刻的刘姿婵,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伪装,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婵儿,还记得当初我只是个小太监的时候,咱们一路风风雨雨不是也走过来了吗?义父总是要走的,只不过是或迟或早而已。”
刘姿婵抬起头,看着赵崇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点了点头,泪水却再次滑落。
“崇哥,谢谢你,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在父亲的宠爱下长大,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现在他却离我而去,我……”
赵崇静静的听着,不时的递上手帕,让她擦拭泪水。他明白,此刻的刘姿婵需要的不仅仅是安慰,更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赵崇也是考虑导致整个原因,才在刘伯达头七过后就回宫,陪伴在刘姿婵身边,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她、支持她。
等到刘姿婵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赵崇才缓缓说道。
“婵儿,义父虽然走了。但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身体,为腹中的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只有这样,义父在天之灵才会安息。”
刘姿婵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你说得对,我不能让父亲失望。我要坚强起来,为了孩子,也为了我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反手抱住了赵崇的腰,无声的哭泣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崇一直陪伴在刘姿婵身边,寸步不离。
他陪她聊天、散步、赏花,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他的存在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逐渐照亮了刘姿婵那颗受伤的心。
而刘姿婵也渐渐习惯了赵崇无微不至的陪伴。
越是脆弱的时候,她越是发现,当初这个看似普通的太监,其实有着一颗善良而坚定的心。他不仅能够倾听她的痛苦和忧伤,还能够给她带来力量和勇气。
有一天,当两人再次漫步在花园中时,刘姿婵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赵崇,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崇哥,我想和你谈谈我们的未来。”
赵崇一愣,他没想到刘姿婵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一时之间没太搞明白刘姿婵到底是什么意思?
“婵儿,你的意思是?”
刘姿婵摇了摇头,走到赵崇面前,靠在他宽阔的胸膛。
“崇哥,朝廷的局势,恐怕不是一两天可以稳定下来的,等孩子出生之后,恐怕才是我们真正面临风暴的时刻,你有没有想过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能不能挡得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赵崇心中一震,他没想到刘姿婵会如此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同样也没想到,刘伯达这么一去,竟然激发起了刘姿婵某些方面的野心。
“婵儿,这些事儿现在我也说不好,但你可以放心,你男人已经站到这个位置上,不会让他们那些阴谋诡计轻易得逞。”
“无论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狂风暴雨,我都会挡在你的面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痛苦和忧伤都烟消云散了。他们手牵手走在花园中,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美好。
终于把刘姿婵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赵崇还得赶回刘府,那里还有一个天大的难题,等着他去解决。
刘府内,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静。
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庭院之中,给这古老的府邸披上了一层银纱。
赵崇静静地站在刘北玄的书房外,手中紧握着一封未启的信件。
那是刘伯达生前留下的,信中字里行间透露着,对刘北玄婚事的深深担忧与殷切期盼。
赵崇本来是不想当这个恶人的,可刘伯达生前对自己的恩情摆在那里,他自问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摇摇头扔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赵崇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入心底,然后缓缓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烛火摇曳,刘北玄正伏案疾书,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他的笔下,似乎正流淌着对朝廷局势的深深忧虑,和对未来的无尽思考,在以前刘北玄从来不碰这些。
赵崇走道跟前,将信件轻轻放在桌上,轻声说道,
“大哥,这是义父留下的,关于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