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这聋哑老人苏星河,为何会对这秦川青眼有加?
段誉、其他四大家将、少林寺等人也是颇为惊讶。
丁春秋则坐在地上,神色颓唐,由弟子包扎着断手腕。
慕容复、鸠摩智、段延庆三人都露出沉思之色。
慕容复等人对这秦川的认知,也不过见到他偷袭丁春秋诡异一剑,再由身旁他人道出了秦川的来历。
众人瞧向面带笑容的苏星河,心中多有不解。
苏星河环顾满场,心里明白。
他装聋作哑,在这棋盘山开设这珍珑棋局,已有多年。历代豪杰智者无数,却不见有人能破这棋局。
除了那乔峰,这一次来的才俊高贤,可谓是历来之最。
可惜,无论是段誉、慕容复,甚至智慧高深的大轮明王鸠摩智,都对这棋局,束手无策。
苏星河不由得心生颓唐,暗叹:师傅后继无人,叛徒丁春秋无人能诛杀。
而,秦川突然横空出现,模样英俊,武功、身法,只从那“龙游破云击”一剑,迅如闪电,飘若惊鸿,可窥一斑。
更是行事机敏,出人意表,一剑偷袭斩断丁春秋手腕,结下生死之仇。
如此种种,又让苏星河心生希望。
让他起了新的念头:纵使无人破棋局承接师傅衣钵,但若能借秦川之力诛杀了丁春秋,也算是为师傅报了大仇。
瞧见师傅苏星河满脸笑容,徒弟薛慕华自然明白师傅的意思。
其实,早在秦川饮了那一盏茶时,他便感觉出来。
那可不是一盏寻常的好茶!
说白了,更算不得茶!
闻着是一片草木清气,里面翠绿粘稠的液体,实是难得的妙物。
那杯绿液体,唤作“翠华浓”!
是汲取棋盘山的草木精华、以及汇集多种名贵草药,熬制的一种药膏。
熬制方法,出自《逍遥药理篇》!
《逍遥药理篇》,记载了逍遥派关于医道的精华。
无崖子将《逍遥药理篇》传给了苏星河。苏星河将部分内容,传给了薛神医。仅凭这部分内容,便让薛神医博得了“阎王敌”的美誉。
这方“翠华浓”,奇妙无比,是一种洗髓神物。有洗髓伐毛的功效,可大幅度地改良习武之人筋脉的宽度和韧度。
据说是逍遥派一位先祖,穷毕生之力,研制而成。可以媲美少林寺《洗髓经》的功效。
一个人的武功高下,取决于多种因素,最重要的有三种。
分别是武功秘笈、天赋资质、身体条件。
比如说乔峰,他之所以强绝天下,武功秘笈是《降龙十八掌》、天赋资质是极为出众,而身体条件更是筋骨强健、少有人可比。
“翠华浓”,则跟《易筋经》一样,是少有的改善人筋脉的神奇之物。
筋脉越是强韧宽广,能够承受的内力则越多,一掌挥出,自然威力越大。
换种理解,筋脉即是河道,内力则是河流。河道越宽越固。反之,若是河流广,而河道窄,猛冲之下,自然堤垮人亡,筋脉受损。
练武之人常见的“走火入魔”,一种则所练功不得法导致,另外一种则所筋脉不够宽固,强运内力,冲毁了筋脉,伤了自身所致。
薛慕华之前跟秦川打过交道,多多少少知道他的为人,反而乐见其成。
苏星河环顾众人,朝着秦川和虚竹,轻声说道:“秦公子、虚竹小师傅,你们谁来破局呢?”
有些虎头虎脑的虚竹,望了望秦川,小心翼翼地说道:“秦公子,小僧对下棋只是略知一二,断然是破解不了这棋局的,要不你来吧?”
秦川朝着虚竹,淡笑不语,心中暗自吐槽。
哼,围棋你好歹会一点,我除了能分清楚棋子黑白之外,其他一窍不通。
但,这份机缘,他怎么错过?!
更不肯人前自揭其短,他哈哈一笑道:“虚竹小师傅,刚才为救这段延庆,你我联手出击,也算是一种缘分。”
“这玲珑棋局,玄妙无比,恐怕我们也破解不了,不如我们也联手试试。”
虚竹推脱两句,秦川只是不从,让步说道:“要不,要不你再下一子。剩下的,我来说,你来下。”
还未见虚竹答话,却见包不同高声叫道:“非也,非也!”
“下棋之道,以二对一,岂是公平之道?!”
“若是如此,那先前之人,岂不是白白输了?!”
一听这话,苏星河沉吟下来。
秦川耸耸肩,冷笑连连。
他刚才瞧见慕容复对包不同耳语两句,自然知道是慕容复指使包不同出来为难。不由得这容貌气度绝佳的贵公子,起了蔑视之心。
哼,虚伪,又没有担当。
秦川对这没脸没皮包不同,向来讨厌。这人只会做口舌之辩,关键时刻,毫无用处。
殊不知,口舌争辩即使可以让人暂时让步,但所激起的怨恨和恶意,却是长久而强烈的,甚至是后日的取死之道。
秦川冷笑道:“包先生,看你脸色还有些发青,想来中的化功大法还没清除干净。”
“若我非要如此,你又能拿我怎样,你挡得住我的一剑吗?!”
包不同闻言一愣,他哪里想到秦川竟然在大庭广众敢直接威胁他。
想要反唇相讥,却瞧见秦川透着杀意的眼神,心中一寒,不由得看向了慕容复。
慕容复气恼秦川嚣张,心念转动:若是其他无人的地方,大不了将他击杀。可当下,高手林立,万一厮杀之中受伤,半途再被其他有心人拦截,恐怕损了南慕容的威名。
秦川本就有些瞧不上慕容复,又见王语嫣乖巧柔顺地站在他身边,更是没来由地心中烦躁,甚至隐隐有一种想嗜血杀人的欲念。
他朝着慕容复,哈哈笑道:“慕容公子,来来来,我们赌一局,如何?”
“我将我这次机会,让给你。”
“若是你与包不同这种废物联手,能破了这棋局,我像这位丁老怪一样,自断一只右手,如何?”
“若是你输了,包不同的右手我没有兴趣,你自断你的右手,如何?”
秦川口绽如雷,一番话说得满场皆惊,当下一片嬉笑声响了起来。
鸠摩智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神色,丁春秋则如被踩了尾巴一样,看着秦川,满脸恨意。
慕容复则面如寒霜,俊眼泛红,再无先前飘逸潇洒之色。
包不同气得满脸通红,却也无可奈何。
慕容复还未答话,一旁四大家将之一的风波恶,早已闪身而出。
“臭小子,敢辱我家公子和兄弟,你找死!”
一刀挥斩而出,化作一道青光,直取秦川头颅,气劲颇有些疾猛。
秦川嘿嘿一笑,孟德剑挥剑迎去,眼见刀剑相劈,风波恶心中狂喜。
他武功虽不得多高强,却最乐意与狂攻对决,激斗之中,武功反而能发挥十二分之多。
哪知,却没有听到刀剑对砍的声音,却感到刀劲被对方宝剑沾住,不由自主地随着对方剑势朝着左边摔去。
风波恶大惊,忙用力拔刀,无奈丝毫不动。
转瞬之间,已被秦川的孟德剑,左右上下一番牵引,最后被一股大力震得单刀脱手而飞。秦川更是疾快无比地一脚踢来,狠踢风波恶的右手臂肘关节。
“秦兄弟,手下留情!”
秦川听到公冶乾的惊呼,冷哼一声,消了踢断风波恶手臂的念头,转为一脚踢中他右胸骨,将他如麻袋般踢出来三丈外。
早有冶乾和邓百川抢身而出,将风波恶接个正着。
鸠摩智在一旁瞧着,哈哈大笑道:“秦公子,数月不见,没想到你的武功精进到这种地步。”
说话间,又瞧向慕容复,劝慰道:“慕容公子,不如早点离去,莫要因为这点小事,而跟秦公子起冲突。”
“万一一个失手,损了南慕容的威名,可就得不偿失了.....”
“哈哈哈哈......”
狂笑不已的声音,震荡满场,这位高僧一脸嚣张得意,哪有一点劝架的意思,分明是赤裸裸地煽风点火。
众人瞧向那威名赫赫的慕容复,他那一张俏脸已有些扭曲,双目之中更是腾腾燃烧的怒火,射向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