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平与许玉兰一早买好了各种肉和蔬菜。由于人比较多,大家会分两桌坐,喝酒的坐一桌,不喝酒的坐一桌。
在林茂平家,平时大部分时候是妻子许玉兰做饭,但是,这种需要厨艺的场合,都是林茂平来。林茂平做饭好吃,也与时俱进,没事的时候,经常跟着视频研究菜谱,发明几个新菜。
而许玉兰,做的饭只能说能吃,当然,她也有几道拿手菜。她擅长的是做各种炸货,炸鱼、炸虾、炸藕盒、炸茄盒,都比较拿手。所以,这种大日子,两人的分工比较明确,林茂山负责炒菜,许玉兰负责炸货。
两人都没有使唤孩子干活的习惯,林露跟林梦偶尔打个下手,择个菜。当然,林露有自己的固定工作,扒蒜、砸蒜。其他的,林露插不上手。
年三十这天,按照山市这边的习俗,有“迎家堂”的传统,伯伯们到已故老人的坟前,点上一柱香,恭恭敬敬的把“老人”请到奶奶家。
奶奶家正屋的八仙桌上,依次摆放祖先的牌位,摆满鸡、鱼、肉等各种供品,酒壶里装满美酒,桌子左右两边各有一张凳子,前面是一个蒲团。桌子两边的凳子,是留给先人们享受过年的美味佳肴的,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不能坐。前面的蒲团,是大年初一,晚辈们跪拜先人时用的。
家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到林露家,有来的早的伯母、婶婶帮着张罗饭菜。
奶奶、叔叔伯伯以及哥哥弟弟、能喝酒的二伯母坐一桌,其他不能喝酒的坐另一桌。年夜饭,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中进行着。
吃过晚饭后,叔伯们各自回家包水饺。在东省,水饺是一种极具代表意义的食物,每逢重要的日子,主食基本都是水饺。
林茂平家这边,收拾完餐桌后,也开始包水饺。林茂平调馅,许玉兰和面,林露与林梦等母亲和好面之后,再参与进来。
林露虽然不擅长做菜,包水饺、擀饺子皮还是很擅长的。她刚毕业的时候在一家南方的公司上班,公司组织过一次包水饺大赛,林露与另一位东省的同事组队,两人拿下了那次包水饺大赛的第一名。无论是速度还是质量,碾压其他一众选手。
馅调好了,面也弄好。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开始包水饺。电视上正播放春晚,遇到感兴趣的节目,一家人就停下来,看一会节目。
不知不觉,零点的钟声响起,外面响起鞭炮声。伴着零点的钟声,林茂平也点燃鞭炮,新的一年,开始了。
大年初一这天的早饭,是素水饺。吃过早饭后,大家都穿上新衣服,去奶奶家拜年。由于爷爷刚过世不久,不能穿红色,今年,大家衣服以深色系为主。
来到奶奶家,家人轮流在八仙桌前给仙人磕头拜年,给奶奶拜年。一家人聚齐后,几十口人,浩浩荡荡的去亲戚家拜年。路上,不时能见到其他家庭去拜年的队伍。大家相互作揖问好,场面很是壮观。
大年初一这天,奶奶家是最忙的。一上午,各家晚辈陆陆续续来到奶奶家,跪拜先人,给奶奶拜年。由于爷爷去世不久,今年,来奶奶家的人,格外多。
林露所在的大家庭,很正向,很健康,也特别注重孝道,奶奶家的正屋,常年挂着“模范家庭”的牌匾。林家的孩子们回家后,都会拿着各种礼物来拜访爷爷奶奶。
年前林露的爷爷去世,最伤心的就是奶奶。吊唁结束前,奶奶就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两人携手走过半辈子,一路吵吵闹闹,一路相互扶持。这样的感情,让林露特别羡慕。
林露的爷爷出生于1925年,那时候新中国还没成立,到处都在还在打仗。爷爷一直都说自己很幸运,能从那个战争年代活到现在。
以前林露不懂,为什么爷爷对土地有这么深的感情。爷爷患上阿尔茨海默病之后,记忆力开始减退,后来,除了奶奶,其他人基本都不认识了。但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与儿子们的田地在哪里,整天往庄稼地里跑,拉都拉不住。
后来林露慢慢地明白,爷爷这一辈,是真正经历过饥饿的人。有自己的土地,对于爷爷来说,这是一种安全感。
有了土地,自己就能吃饱饭,还能养活老婆、孩子。
为了生活,爷爷乞讨过、卖过豆腐、种过地、也开过小卖部。对于现在的生活,爷爷奶奶都很知足。
林露这一辈的孩子上小学的时候,是九十年代末新千年伊始,物质条件还没有那么好,孙子孙女来爷爷家玩,爷爷经常给孩子们讲以前打仗没地方住、吃不饱饭的过往,“现在你们的生活多好,有肉吃、有菜吃,有地种、有学上”。
“那首歌唱的好啊”,
每次收到这,爷爷都会忍不住的唱起,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共产党辛劳为民族
共产党他一心救中国
他指给了人民解放的道路
他领导中国走向光明
他坚持了抗战八年多
他改善了人民生活
他建设了敌后根据地
他实行了民主好处多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再后来,国家高速发展,人们的物质条件得到极大的提升,随时可以吃鱼、吃肉,儿孙们还会经常给他们买一些热带水果或者进口食物。爷爷经常感慨,“现在好啊,真好,我们年轻的时候可是想都不敢想。”
随着爷爷病情的恶化,身边需要有人随时照顾。叔叔伯伯们决定每家两个星期,轮流来爷爷奶奶家照顾爷爷。
去年春节,二伯林茂民家的堂哥林锐带爷爷奶奶去了孔子故里。
去年夏天,林露的三伯林茂军专门开车载着爷爷奶奶去了海市看海。
爷爷去世之后,林露的这几个叔伯、以及伯母、婶婶,经常来奶奶家陪奶奶聊天。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孝顺父母。
大年初一,林露这些孙辈的晚辈,跟父辈们拜完年之后,便找个暖和的地方,打牌去了。林露、林梦、三伯家的妹妹林奕、叔叔家的弟弟林泽,几个人一商量,决定去林泽家打牌去。林泽又打电话叫来远房叔叔家的弟弟,林鸿,五个人,热火朝天的玩了起来。
中午,叔叔婶婶拜完年后回家做饭,几个晚辈跟叔叔婶婶打过招呼后,继续玩牌。叔叔婶婶并不干预,两代人,各忙各的。
叔叔林茂山快要把饭做好时,林露、林奕的电话也响了起来,父母在催自己回家吃饭。尽管林露、林奕几个晚辈都长大了,在父母这里,还是可以做回孩子,跟小时候一样,玩个尽兴。
初一傍晚,叔伯们将祖先们从家堂上请下来,然后毕恭毕敬的送到坟头。“送家堂”结束后,家人们陆续来到叔叔家吃饭。
接下来几天,每个人都忙着走亲访友。
林梦工作的烘培店开门早,她早早就回去工作了。林露见过发小、朋友后,上班前一天回到南城。准备迎接元宵节,开启新一轮的工作。
林露回南城后,董琰就跟林露约好,要与林露一起过元宵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