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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关重大,我立即向陶非汇报,但是他此刻还在山里寻找大斌,手机信号断断续续,我一直没有打通。

    “走吧,咱们亲自过去一趟,先拿到黑豆的?供,再去找王显民。"我给局里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人来处理尸体,接着便拿起车钥匙和王勇直奔山里。

    没想到,竟然在山脚下看到了杨震。

    和周围一众穿着警服来帮忙的同事不同,杨震是穿着便服来的。

    杨震看见我们俩,主动走过来。

    王勇皱着眉头问:“杨处,这边人手应该足够的,怎么连法制处都来帮忙了?"

    “没,我是自己来的。”

    杨震看看陶非,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旁边的我:“毕竟是六组出来的,对里面的兄弟姐妹有感情。”

    “你调去法制处的时候,大斌子可才来组里。”我说。

    “知道,但这并不影响什么。哎,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他故意把“真心实意”四个字加重,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杨震应该是在这儿守了一整夜,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疲惫,他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对着我们俩慢慢地说:“白羚没了,老贺没了,宝乐也没了,大斌子,可不能再出事了。”

    “再加一个,马头儿。他是我来六组后第一任组长,可惜和毒贩子交战时,为了掩护大曾也牺牲了。”我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苍云荒山,“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六组是个多灾多难的地方。”

    “也是个英雄辈出的地方!"王勇红着眼睛说。

    杨震听到他这话时,突然站起来,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好小子,有志气!这才是咱们六组的人!”

    王勇抹了抹眼睛,这时候陶非走过来告诉我们,黑豆找到了,现在正被我们的人团团围住,他一准儿跑不了,但是大斌子还是不见踪影。

    就当我们准备上山寻找大斌时,东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响。

    “不好!自杀了!"

    我们立刻顺着枪声跑上山,同事们已经围成了一圈,果不其然,黑豆见无力逃脱,当着众人的面饮弹自尽了。

    黑豆是最关键的人证,他不能死啊!我们立刻将他抬到救护车里医治,医生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他有了回光返照的倾向。

    “我们从你家后院挖出来一具尸体,人是不是你杀的?"我追着气息奄奄的他问。

    放在平时,这种直接询问的方式无疑问不出什么结果,但是人在将死之际,往往愿意袒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我决定赌赌看。

    “是,我偷了他的枪,他一直在追杀我,我就,就把他杀了…”

    “他是谁?你还记得什么?"

    黑豆眼睛一闭,再无声息。

    最关键的人证没了,我们只能从别处寻找突破口。我确定自己在三环汽修厂见过这个八字胡,王勇找来厂里所有人的登记信息,我们终于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一-袁卫兵。

    随后我和王勇便紧急奔赴三环汽修厂。

    进了门,又见到了刘欣。她正在拿着一罐子零食在吃,见我们俩来,有些惊讶,却也有些惊喜。

    刘欣主动带我们去找王显民,言语中尽显亲呢。

    “这个人认识吗?”进了办公室,我把八字胡的照片朝王显民桌子上一拍。

    王显民明显想说不认识,但是他也能感觉到我们是有备而来,于是他不敢再撒谎了。

    “认识,他叫袁卫兵,在我们厂里干过几天,修车是一把好手,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王显民拿着照片点点头。

    “现在这个人死了,并且我们得知,黑豆偷来的枪和罗汉手里的枪,都是从他这里拿的。”

    “哎呦,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从不干涉员工的私生活。”

    “人在你手下干过,你能不清楚?”王勇怒气冲冲反问。

    “我真不清楚,您二位要是不信,可以再关我48小时。”他说这话时,故意看了一眼我。

    记忆回到几个月前,当时因为刘志被杀案,我关了王显民四十八小时,谁也没想到他女儿在这段时间里意外溺水而亡,为此,我愧疚难安。

    王显民旧事重提,分明是在故意刺激我。

    “王显民,你少嚣张!”王勇气得大喊。

    我知道“吓唬”这一招对王显民完全没用,便拉住王勇让他冷静。

    “袁卫兵还有没有什么私人物品在你这儿?”我问。

    “这个得问刘欣,仓库钥匙都是她在保管。”

    我们找到刘欣,她开了门,递给我们一个桃红色的破旧行李箱,说这就是袁卫兵的全部家当了。

    “季警官,袁卫兵怎么了?”刘欣坐在旁边翘着腿问。

    “他想杀别人,结果被别人杀了。”

    “这王八蛋!”刘欣恶狠狠骂了一声。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我打算检查完东西后再问问她。

    王勇撬开行李箱,扒开凌乱的衣服,突然看到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枪!

    我吃了一惊,再次小心检查后惊呼:“这还有一把!”

    两把手枪,就这么安安静静藏在行李箱里,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藏在三环汽修厂里长达数月,我们不禁背后一冷。

    刘欣更是一时间吓得不轻,她拉住我,可怜巴巴地盯住我:“季警官,求求你们带我离开这儿,我害怕!

    看着这个失去父亲又误入贼船的女孩,我一时同情心起,借着让她回去配合调查的由头,将她带离了汽修厂。

    路开到一半,刘欣忽然说她有些发烧,让我在前面医院处停下车,她要去看病。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并没有很烫,但是这女孩估计是被吓坏了,误以为身体出了毛病,让她去检查检查消除疑心也好。

    “我陪你去吧。”我解开安全带,就要开门。

    “不用不用。你们俩也累了一天了,趁着这会儿休息一下多好,我就去开点药,很快就回来。”

    刘欣说完,推开门就往外走,没有半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