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需要沟通,沟通渠道不畅,好事也能成为坏事。
同样人际需要理解,要是一斑窥豹,产生的误会,后果也算是自找苦吃。
弋浩鑫到了交警部门,检测已经出了结果:郎利明车上的剐蹭,不是弋浩鑫造成的。
弋浩鑫长长出口气,良心上压的石头,终于搬开了。
经过弋浩鑫家,两人客气的道别着。见到两家的女人坐在沙发上,还在亲热的说着什么,脸上都是笑意。
郎利明跟着弋浩鑫进了门,一眼看到妻子脸色难看的说着什么:你在这干什么?
他责问问妻子,心里想:你还嫌误会的疮口不够大吗!
我不能和嫂子啦会呱吗?
郎利明妻子是个直爽利索人,说话高喉咙大嗓门,向来反问句、感叹句多。
大家说笑着,把弋浩鑫昨夜偷偷喷漆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弄得两个女人笑得前仰后合的,都说弋浩鑫太小心眼,有话为什么不明说,看看这误会闹得。要不是两位交警工作作风严谨,碰到个马大哈,还不知道事情什么结局!
临出门的时候,郎利明妻子看着红头涨脸的弋浩鑫:我看你刚才在我们家,你看一楼的屈伸大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可能又误会了,屈伸可没哟说你一句坏话。只是让我去找你,让你去把情况说清,交警队的误会就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早晨,弋浩鑫和郎利明在拥挤的车位前见面,想到天的误会,俩人都禁不住哈哈大笑。
待郎利明走远,弋浩鑫想到自己龌龊的主意。本来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事,藏藏掖掖的反而弄巧成拙,不由的自己好笑。
待到转脸回家,无意瞟了一眼。看到屈伸家的门半掩着,一个白苍苍的头伸伸出出。
见到弋浩鑫看向自己,屈伸走了出来,满脸带笑:老弟!好心情!昨天我不是想挑唆事去,看到郎利明有难,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就去给他家个提示,你千万别误会啊。
因为昨天听到郎利明妻子说了屈伸的用心。今天弋浩鑫再见到屈伸,感到他的形象没有多萎缩,那挺腰拔肚的官架子,也不再圪蹴眼。
弋浩鑫很客气的向屈伸点点头。
屈伸的脸上仿佛光彩了许多:老弟你偷偷喷漆的原因,今早,我已经从郎利明两口子那里知道了为什么。你是个好人呐,以后咱弟兄们多亲近!
两人都笑了起来,弋浩鑫因爬墙虎造成的芥蒂不知扔到了哪里。看着屈伸的眼睛,不觉和蔼起来:大哥,亲帮亲邻帮邻,以后咱们多亲近些,家里有什么事说一很声。
屈伸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许多,不一会眉头又皱在一起:兄弟,我有件心事,不吐不快。
看到弋浩鑫疑惑的看自己,屈伸吞吞吐吐的:我知道你在爬墙虎事上对我有看法。
见到弋浩鑫点头,屈伸的话流利起来:那时,我才搬来,有宽敞明亮的房间,还有可意的花园,心里别提多高兴。想尽办法想装点自己的居住环境。花园种完,我想要是单元楼道能妆点下多好。
那时,咱们的单元门,锈迹斑斑,已经破旧的大煞风景,我便想在单元门两边绿化一下。你知道,爬墙虎生长的极快,它要是布满单元门外,应该是很好的景观。也怪我,没和你们沟通,就自作主张种了两棵。
看到弋浩鑫脸上很阳光,屈伸脸上有些忸怩:你移走爬墙虎苗后,我当然心里不愉快。儿子来看我,我这人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心里有话就想说。谁知道,那个小畜生,瞒着我,半夜把您的花盆都毁掉了。
我知道您肯定生气,后果已经形成,我想找您解说,又怕遭到冷脸,只好把埋汰藏在心底。为这,老婆子没少骂我。我一直在找机会,想给您说清。今天说完这是,我也算少了个心事。
说到这里,屈伸长舒了口气。
弋浩鑫再看向屈伸的眼就变了样,皱纹密布的眼圈舒展着:大哥!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要是先和你商量一下,再去移动爬墙虎苗,哪来的后来的隔阂?
弋浩鑫为自己的小鸡肚肠有点不好意思,为了减少尴尬,特别爽朗:哈哈!还是沟通不够啊,我们都是人,有话好好说。疑惑、不快,别藏掖在自己心里,哪来的误会?也不会出现我和郎利明那样,好心办坏事的笑话。
是极!是极!
屈伸跌着脚笑说完,又补充说:心里有事,不知道说,咱们人类还要语言干什么?
熟悉了,这老头也挺可爱的,再没有了让人厌恶的官样,也是个可交往的老年朋友。
心情大好的弋浩鑫笑着,心里想。
弋浩鑫做好事弄成误会,传为笑话,可也有人,因为说大话,惹来祸端。
笔者给大家在这里,再讲一个左邻右舍,因为沟通不够。郁闷者放言恫吓,几乎造成刑事案件的故事说一说:
十八、宠物犬事件
宠物犬!竟然成了事件?新鲜……
然而就是这条丑陋老迈,一走三喘的宠物狗亨利,闹出了事件。弄得惊官动府,几乎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诉讼法院……
汪大发,年近花甲,马上就要拿到退休工资的人。身不高个不壮,一米七多的身材,不胖不瘦,身体还更有线条。只是企业资源整顿,内退较早,四十多岁就待在家里。性格变得内向,认呆理,为人办事很轴。看什么都是多出一副眼镜,多疑!
刘一江奔七的人,身高马大,胸厚膀乍,说话带着嗡嗡的回声。退休后,修心养性,成天乐呵呵的,倒是个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人。毛病就是爱管闲事!
七十年代流行个人爱集体,他就是代表。九十年代后时兴个人顾各人,潮流他没有跟上。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为他临老临老,不按自扫门前雪时,偏偏爱管他人瓦上霜的原则办事,埋下了祸根。
汪大发与刘一江住对楼。
汪大发住北楼的一层,刘一江住南楼的二层。汪大发院子的南门对着刘一江的楼栋间,站在刘一江家里,汪大发家的花园一览无余。稍微注点意,刘一江在自己卧室里干些什么,汪大发也能了如指掌。
不像过去,远亲不如近邻,城里的人水泥墙壁为壑。门对门的邻居都不来往,何况八竿子之外的两家人。
刘一江和汪大发,见面都熟,就是很少说话。原因是刘一江对汪大发有意见:两楼之间的公共绿地是大家的财产,汪大发近水楼台先得月,利用一楼的优势,改造成私家花园。倒好,没办任何手续,就对国企进行了改制。
这汪大发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私有制的贯彻倒是走在了前列。
当然成为私家花园,就是私人领地,原先的属于大家的名树奇花,被殄灭的一干二净。汪大发按自己的爱好,种了几畦小菜、果树、几棵花草。
刘一江见到这种损公肥私的事就有气,这要按往年的脾气,他早已上门理论,至少会举报反映。私欲一旦放出,比新冠肺炎更具有传染性。
一家当了领头羊开了头,就如大坝溃于蚁穴。很快就有人有样学样,大肆的对绿地进行扩张性侵占。连续不断的私人花园,把不断增加的停车位,挤得无立足之地。
汽车停的拥拥挤挤,很是委屈,车子擦碰的吵架屡屡发生。增加停车场地嘛,看似很低的房屋容积率,被私家花园不断蚕食,实际属于大家的停车位,也就巴掌大而已,根本没有建停车场的余地。
对刘一江们的埋怨,汪大发能感觉出来,因为找不到停车场地的楼上住户,看到他的私家花园,眼睛发绿。汪大发也愤愤不平,他想:住一楼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几个不圈占公共绿地?物业管理的都不过问,出头的椽子先烂。我充什么发面馍馍脸,要是和人吵上一架,得罪了人,那可是自找不自在。
他在家有点恨自己的想:累我的蛋疼,吃饱撑的!
刘一江这样的人,属于一根筷子捅到屁股眼的类型。有了想法,虽然自我知道安抚,嘴上还是少不了说。
这个时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大的要事是忙忙碌碌的挣钱去。
一时间,公共绿地挤占殆尽,怨言不断,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当然怨言里,少不了刘一江的大嗓门,这人天生的爱管闲事。
就是因为这个事,汪大发和刘一江虽然没有发生过直接冲突,互相看着都觉得对方不得劲。
这次的冲突的导火索,是汪大发家的宠物狗。这只狗说不上是什么品种,窝窝头子凹壳郎脸,撅着嘴巴里抿齿,金丝猴鼻子,长皮毛白底带着黑黄斑块。远看不见腿,要不是毛烘烘的尾巴摇,确定是一条大肥蛆。
早年,汪大发每天早上遛遛狗,现在不知是小区多了名犬,还是亨利老朽的咳连嗽带喘,不能多走路。也可能是因为建成私人花园,有了兴趣转移,汪大发不再遛狗。
养狗就少不了事干,狗要咬吃食,吃食要拉屎尿尿。不遛狗了,汪大发每天东方冒明,就让亨利出来自己转,自由的解决大小便问题。
汪大发嫌它拉在私家花园闻臭味,腚眼子臭了,不能割掉扔。每天早上打开院门让亨利出来,既能锻炼,也可解决亨利的内急。有时,汪大发心情好了,也跟着宠物狗转转,顺手当当铲屎官。心情不好,或者是阴雨天,就让亨利自己出来随便。
汪大发的亨利虽然年岁大了,毕竟起个外国名,脑子好使。它也知道,在大路上大便,让人讨厌,又没有跟着铲屎官,它就找个僻静的地方当厕所。
于是,刘一江楼下的地下室通道,就是它的首选。
刘一江居住的小区,楼房沿山坡修建。地下室都是半掩的,各楼洞的地下室,由地下室通道瓜蔓般相连。
开始,地下室的人踩了几次狗屎雷,嘴里也是骂骂咧咧,全当倒霉。
没料到,亨利养成习惯成自然,只要主人不跟着,它就到自己认定的厕所方便。
狗屎本来就臭,加上地下室空间封闭。汪大发家的狗屎,弄得整个地下室臭气烘烘,物业打扫的大妈也怨气冲天。
于是,出了个怪现象:这座楼栋里地下室通道里,到处贴着:管好自己家的宠物狗,不得随地大小便。汪大发不住这栋楼,没有这里的地下室,当然看不到物业提示。
狗屎地雷阵,随着亨利养成习惯,摆布的越发具有规模。
有人到小区居委会反映过,居委会让找城管,城管责成物业。物业怕收不到物业管理费,再说谁知道哪个是业委会成员,得罪他们就等于得罪饭碗。自从前任物业被赶走,新物业接受教训,只干些明面的活。小区公共绿地恢复,这些出力不讨好的活,打起了功夫极好的太极拳:
你们自己先找找,是谁家的狗,咱们好上门处理。
每次物业大概率这样推辞。
附近几家都是金毛类的大型犬,地下室走廊里的狗粪直径是小型犬,只有汪大发家有小型犬。狗屎就是亨利拉得,这是小和尚头上生虱子,明摆在那里。物业见有目标,兴冲冲的去了汪大发家。邻居没听清里边吵闹的内容,只是物业负责人,见到汪大发绕道走。
这年头,谁愿惹事得罪人?油瓶倒了没人扶,好心扶起个摔倒的人,反而被讹诈。枪打出头鸟的教训,实在是太深。
刘一江等再去找,物业管理人说:没有录像为证,也没有人亲手逮着。反正不能够去给狗屎做dNA鉴定,费用谁出?再说了,城管的都说了,这家办了养狗证,也有拴狗的绳,事情不好弄。要不你们蹲守几天,抓个现行?
刘一江几人听得哭笑不得,每天凌晨是最困乏的时候,为了狗拉屎去蹲守?再说,谁知道汪大发什么时候放狗,哪天放狗?
刘一江很生气的拍拍桌子:你们为什么不按监控?
物业负责人手一伸:物业管理费收不上来,监控费用你们出?
说了半天,事情又回到原地,要解决问题还得靠自己!刘一江不是没想过直接去找汪大发,可是要是汪大发手一伸要证据,那还不是疤瘌眼照镜子!
刘一江没去找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平时看着汪大发太自私,就不爱搭理他。前一时期,他不知从哪里收养了条流浪狗,也是到处拉屎,偏偏爱在刘一江停车的旮旯角解决问题。
这个还不算,那狗是条母的,到了发情期,公狗成群结队的到这里赶集。狗咬狗叫狗尿,已经让人受不了,偏偏狗东西知时不知羞。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做爱泛秧子,拿根棍子都打不散,直接封堵楼道和外出的路径。直到过了春秋两季,城管的接到报告,带着网罩做,捉走了才解决了问题。到城管报告的就有刘一江,所以汪大发看到刘一江眼睛就发绿。刘一江有贼心,没有贼本事,他不能去汪大发家,解决狗问题。
问题不解决永远是问题,鸵鸟政策解决不了事。夏天来了,那狗屎越发的臭气,不仅地下室通道,地下室。随着空气膨胀飞扬,狗屎的臭味陆续飘进楼上屋里。
刘一江皱着眉头,想了几天,终于拿出了主意。猴子不演戏,多敲几遍锣。
这天,刘一江在楼洞口,堵着几个下班的邻居故意大声说:地下室通道里的狗屎,太讨厌!
几个邻居嘴里说着就是,就是!眼睛向汪大发家看去。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出头的椽子先烂,没有一个愿意打头的。
刘一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继续提高了嗓音:这不知是谁家的狗?再不管理,我倒有个主意:耗子药、老鼠笼子、粘鼠板,都可以对付这个畜生。今天为什么和大家在这里说,是提醒大家注意,在过道里走,逮那条作恶狗的道具,别伤害了咱们自己!
大家眉头豁然开朗,哜哜嘈嘈:好主意,你去布置,咱们自己小心在意!
刘一江哪里是真的要采取那个措施,只是想敲山震虎,让狗主人汪大发听到,管好自己的宠物狗。
只是,他不知道出言恫吓的嘴痛快,没有多久,就几乎进了法院。
刘一江只是说说,没有真的去做,虽然有事不拍事,没事他也不愿去找事:攻心为上,嘿唬能震慑住,何必兵刃相见。
谁知,汪大发听到他们的说话,心里越发的生气。这些年下岗待业,扭曲了他的心理,雷声大雨点小的事经历多了,对策就是置之不理。这天晚上,汪大发到地下室通道里看看,没有发现什么解决老鼠的工具。第二天,亨利仍然自由来去。
第三天…
第四天……
在第五天,人们终于看到亨利鼻口冒着黑血,僵卧倒毙!
这可捅了汪大发的肺叶子,他一跳三尺高,对着刘一江的卧室大骂。
刘一江的脾气是不能忍让的,再加上,他只是说说,根本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刘一江下了楼,强压住火气:你骂谁的!
汪大发跳着脚:骂你的!你为什么下毒药咬死我的狗?
刘一江一脸无辜:我没下药啊!
汪大发一蹦三尺多高:演!继续演!真是个好演员!左邻右舍,谁没听见你前几天说的话?
我只是想吓唬一下,哪里真的下手……
想到自己真说过这话,刘一江嗫嚅了。
汪大发听得火星子直冒,提着亨利的尾巴,用力向刘一江甩去:赔我的狗,附带精神损失五万元!
没注意的刘一江被狗砸个趔趄,再听到要赔偿五万元,再也压不住怒火。生姜老而弥辣,挥拳冲了上去。
这场老人打架,直打得胡子翘起,发掉缕缕,两嘴白沫,气喘不止,才被邻居们拉开。俩人犹自跳着脚喊叫,这事绝对不能拉倒。
事已经如此,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只要等待时间来慢慢的散去郁积。
谁知,汪大发的儿子不是个好缠的。这小子,是个独生子女,从小要摘月亮,父母绝不会给他摘个星星。养成了老子天下第一的霸王脾气,说话就透着暴戾。见到老爹鼻青脸肿吃了亏,抄起板凳就往刘一江家去。
再说,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汪大发虽然怕事情闹大,还是怕儿子吃亏,连忙跟上去,他不是在制止打架,是想让儿子适可而止。
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条宠物狗,就要挑起邻居间的战争!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