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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荼蘼入学风飘逸 杨柳媚欲说还休

    在一次朋友聚会上,酒酣耳热。有人讲了个脑筋急转弯的故事。

    讲故事的人很会卖关子,她长长的吸了口香烟,惬意的在头顶吐着一串串的烟圈。

    不料,挨着她坐的,网上新结识男友,技高一筹,同样吸了口香烟,那烟气聚成一条长龙,旋转翻滚着竟然从烟圈里悠悠然穿过。

    看得人先是发呆,叹道神乎其技!大家品味着赞叹话语里边的含义,想到了生殖问题,不由得哗哗笑了起来。

    女子也不由的笑起来,待大家面部抽搐稍微平息。她提问大家: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

    有性子急的人,接话把子:已经六十来亿,不过这是个动态数字。说话的很有专家气质,答完以后还用哲学里世界是运动的这个概念,来圆满自己的答案。

    女子摇摇头:不对!

    心思缜密的人想了想: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

    女子摇头:基本正确,只是抛开了香烟现象的背景材料。

    最后还是龚玉新脑子灵活,他答道: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大家都还在懵懂中,女子和她的网上男友笑了:完全正确!

    动物,最重要的是生存问题。而所有动物的生存,都离不开食物和生殖两大主题。人活在世上也少不了生殖大问题,而这个问题必然产生性爱,和男女相恋相悦的爱情问题。

    话说,龚玉新和李秀华长到一定年纪,异性诱惑的发声,分泌的化学物质,让他们无师自通的走到了一起。

    李秀华家庭出身不好,爷爷是富农,复课时她父亲又因为派性,被打成坏分子,关进牛棚。这让李秀华人前抬不起头来,总是盯着脚尖走路。教室里经常性的鹅窝里捣一棍。活喊啦叫的,总也没见她出过大声。那行为就如林黛玉进了贾府,不敢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每天小心翼翼的恐怕踩死蚂蚁,每天自卑的叫人可怜。

    偏偏,她又长得特像陈晓旭扮演的林黛玉,活像天上掉下来的绛珠仙子。清纯美丽的让人看一眼,心便怦怦狂动。

    追龚玉新的女生不少,龚玉新偏偏不为所动,一颗心只系在李秀华身上。这就是龚玉新后来在宣传队里没有一点绯闻,和程小果孤男寡女相处,非礼勿视非礼勿说的主要原因。

    到封爱萍家里来的前一天晚上,他先到了李秀华家。

    听到龚玉新的要到远方工作,李秀华先是一怔,然后便是泫然欲泣,泪眼盈盈。然后不说一句话,扶着桌沿脸朝墙站着,嘴里发出噗噗螃蟹在陆地吐泡的声音。

    看着李秀华垂在背后的大辫子,龚玉新心动。靠近前去,忍不住一手捧起起辫子,一手摩挲黑绸一样发光,多次想抚摸的辫子。

    没想到李秀华叹了口气,很轻,但含着鄙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打得这个主意!

    龚玉新马上就同三九天掉进冰窟窿里,从头凉到脚底,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李秀华这样看待自己。

    这晚他如同霜打的茄子,蔫蔫巴巴,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家里。

    和李秀华已经没有可能,第二天他才去的封爱萍家里。所以尽管心神旌荡,他也只是吻吻封爱萍的额头和脸颊,没敢任何放肆。就是这样,也叫他懊悔了一辈子,觉得要不是自己孟浪,封爱萍就不会脾气火爆一辈子。这是他和程小果两小无猜,却不敢过线的原因。他不能再辜负一位女子!

    龚玉新去的单位,是正在基建的矿井。交通不便,离家又远,工人们大多几个月回家一次。

    龚玉新在矿上和父亲住在一起,同宿舍的还有另外一个姓韩的老头。父亲虽然有好几个孩子,儿子只有龚玉新,自然是非常的疼爱。

    每天两个老头喝酒,龚玉新三扒两拨拉吃完饭,不是躺着拿本书看,就是仰面朝天看着天花板发愣。

    儿子心思太重,神情老是犹豫,这让父亲很是担心。后来,老父亲忍不住翻看了儿子的书籍。在掀起儿子的枕头,父亲发现了大量的信件,当然都是女孩子的,其中有李秀华和封爱萍的。这天夜里,父亲辗转无眠,上班就请假回到涟泉区的家。

    三天后,父亲喜滋滋的归来。晚上罕见的让儿子一起喝了几杯,待到韩老头酒足饭饱带外边去散步步,父子两个还在用着酒杯。父亲情绪很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心事重的龚玉新没问,倒是父亲沉不住气:这次我回家,给你办了件大事,你知道是什么吧?

    见到儿子摇头,父亲哈哈大笑:李秀华同意做你的未婚妻!

    龚玉新惊得猛然站起,手里的酒杯都落了地。

    怎么?瞪眼!这是我亲自问她愿不愿意,她梗都没打,就说愿意!

    父亲说完又喝了杯小酒,说出的得意。

    看到儿子眉眼开花的表情,父亲明白了儿子心里的快乐。

    他自己也了结个大心事。

    这么漂亮的儿子,到哪都有女人缘,实在不能保证不出问题。何况当时男女生活作风抓得那么紧,只有确定了挚爱,才不会发生风流韵事。

    李秀华是他看着长大的,温柔贤淑勤劳好脾气。把儿子交给她,父亲是和母亲商议之后确定的。

    确定了和李秀华的恋人关系,龚玉新又多了个心事:如何处理和卿爱萍的关系!

    从那,龚玉新决绝的没给封爱萍回一封信。回去探亲,几次走到卿爱萍家的篱笆墙栅栏门边,他静静的站着,叹口气又转了回去。

    长痛不如短痛,一刀两断,是最好的处理方式。爱人不能害人,拖泥带水,只能增加封爱萍的痛苦。

    也就是半年后,箫飞宇接到了封爱萍的一封信,信里冒着焰火气势:到底怎么回事?不回信,也不来家里?断就断了呗,为什么不能见面说清楚。

    我这人说话是竹筒倒豆子,干干净净直来直去。这世界离了谁,太阳一样从东升起,向西方落去。你长的英武雄壮,怎么办事像是懦夫……

    龚玉新敢去见封爱萍吗?他怕看见封爱萍的眼泪,眼泪是最具有威力的溶解剂。龚玉新怕见到封爱萍控制不住自己,毕竟她曾经为自己付出的太多,见面只有惭愧……

    后来听说封爱萍谈过四次对象,最后一个结婚也是勉勉强强的,日子过得很不如意。

    有了雪伊梅,又有了封爱萍,在面对程小果,箫飞宇怎么不规规矩矩的。既然不能给予,就不应该索取,在男女情感和关系处理中,这是龚玉新的原则。

    有女人缘,不一定就有男女关系。百日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本是三生红丝绊,历来南辕北辙的事太多。有情无份,有情无缘,龚玉新和程小果的男女情缘,就是如此。

    在程小果调走以后,龚玉新的女人缘,没有完全干涸。这时杨柳眉在不知不觉间,进入龚玉新本来因为李秀华位置确定的平静生活,又开始泛起涟漪……

    如同俄罗斯的加里宁格勒飞地,杨柳眉所在的加工厂远离基地,孤悬在外几十里地。

    作为已经技术成熟的钳工师父,龚玉新经常带着徒弟去加工厂维修机器。作为仓库保管员,杨柳眉和龚玉新接触多是必然的。

    杨柳眉脸蛋不像一般姑娘细嫩白皙,而是微黄带点黑。脸上的五官,单个拿出来几乎都是残次品。而她父母却是高超的匠人,把这些不怎么样的零件,拼装的恰到好处。整体来看没有一点瑕疵,特别是杨柳眉说话表情丰富。

    除了她名副其实的柳眉飞扬,鼻子眼睛嘴活跃的让人见了就会心动。

    应该说龚玉新太有女人缘。每次去检修,有事没事杨柳眉都喜欢和他说笑几句。后来发现,到了厂里,俩人不见面说几句,就像没有了的心事。

    说些什么?天南海北,鸡毛蒜皮,再平常的事说起来,彼此都听得很有兴趣。而且很多话说过多次,翻来覆去没有一点新意。两个人聊常了,渐渐就爱凑到一起去。杨柳眉的仓库,变成了龚玉新工作以外时间的消磨地。

    这时,经过李秀华、封爱萍、程小果的调教。龚玉新在男女感情的领悟上,已经很有敏锐感知力。

    杨柳媚所在的厂子里,种了长廊似的一大排荼蘼。

    杨柳眉常常倚着荼蘼架看向厂子大门,痴痴的呆望。

    看到龚玉新进门,马上眉飞色舞,恨不得要舞蹈的模样。

    龚玉新进了车间,杨柳眉坐坐不安,有事没事,就爱到检修点看看。见到其他人诧异,俏脸泛红,赶快扭转脖子,却不时的斜眼窥视。而俩人相对坐着,她的话明显减少,只是目光如水。温柔的如同三伏天的水流潺潺的小河,流到哪里哪里清凉。

    龚玉新完成任务走得时候,杨柳眉满脸的凄惶,半露身子远远的遥望。

    总之,龚玉新在她眼里看出太多的故事。说实在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一个处处动人,年岁相当的姑娘。

    这要在其他轻狂的少年,应该是送到狼嘴边的肉,龚玉新有的却是慌张。

    喜欢杨柳眉吗,肯定喜欢,要不然每次来都怀揣见她说会话的期望。可龚玉新如今是待娶之夫,又有过前车之鉴,他泛开了思量。

    再次见到杨柳眉的时候,他按照自己原先的思路,俩人东拉西扯了半天闲聊,看着杨柳眉容光灿烂的笑脸。

    龚玉新:你每天下班以后时间多嘛?

    多!多的捡芝麻粒玩,时间还没打发。

    杨柳眉撅着小嘴,分外显得娇嗔。

    那,今天晚上我到你宿舍去玩?

    龚玉新紧盯着她的眼睛说。

    杨柳眉两只独具特色的柳眉春风里摆动:那感情好啊!

    箫飞宇问:不过,我不是一个人去,带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

    杨柳眉脸色先是一寒,眨眼间又花儿一样:朋友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我拍手欢迎!

    荼蘼开罢芳菲尽。五月末,暮春时节。荼蘼花开的如同堆雪,特有的清香,四处飘逸。

    这天晚上,箫飞宇带着李秀华和自己的好朋友,成泰生一起去了杨柳眉的单身宿舍。

    成泰生是龚玉新七一年同时进厂的老熟人,最近在局里办的青干班里再次相见,分外投契,已经成为生死好友。成泰生为人忠厚老实,人品没有说得,长相也可配的上杨柳眉。一米七五的个子,不胖不瘦,也属于微黄带黑的肤色,五官很是端正?

    女人敏感,龚玉新三人刚进屋门。杨柳眉的眼睛,就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清雅幽韵的李秀华,对成泰生只是瞄了一眼。没等三人坐稳,杨柳眉急冲冲的手一指李秀华:这一位是……

    龚玉新哈哈一笑:我会给你挨个介绍的。

    他先手指成泰生:这是我的至交朋友成泰生!

    杨柳眉看看他,客气的点点头。好一些又用下巴向李秀华扬扬:她是我过去的同学,现在的未婚妻李秀华。

    李秀华羞涩的对着杨柳眉笑,杨柳眉愣怔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以后的弟妹,长得真好。

    说着又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起李秀华,弄得经过不少尴尬场合的李秀华,不自觉的红了脸。

    这以后的气氛很沉默,昏黄的电灯光下,除了龚玉新谈笑风生。其他的人没话找话说,语气脸色都很生硬。

    告别的时候,龚玉新和成泰生先出门。

    龚玉新向李秀华点点头,示意她和要送客出门的杨柳眉说说,三人来拜访的用意。

    在龚玉新俩人骑车回家的路上,李秀华很少见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强扭的瓜不甜!这个媒人你当不了,她喜欢的是你!

    龚玉新长叹口气:我这是李代桃僵之计!杨柳眉是个好姑娘,我不想让他伤心,成泰生能给他幸福。

    李秀华似嗔似笑:你真糊涂,明晃晃的大灯泡,伴着低功率的小灯泡,你说效果怎么样?

    路上,李秀华告诉龚玉新:我告诉她你的意思。杨柳眉没有直接拒绝,说是再想一想。那样子很是失落……

    第二天龚玉新见到杨柳眉的时候,她那双韩国美人似的细眼睛薄眼皮,上下眼皮肿的发亮。

    见面,龚玉新没有了以往的潇洒,歉疚的两只手互相咔嚓嚓的扳着十指,不知怎么开口。

    杨柳眉勉强笑笑:谢谢你的两口子用心,我和成泰生先处处吧,看看有没有缘分。不过,不知你怎么想的这个点子,虽然是好意,也太狼心狗肺……

    相当一段时间,成泰生和杨柳眉处得很好,龚玉新认为自己咬吃定了媒人的大鲤鱼。

    四个月后,成泰生给他来了个电话:完啦,我和杨柳眉无缘!

    龚玉新赶快问怎么回事。

    成泰生:事情变化的很突然,那天他问我怎么黄黑面皮。我笑着调侃,你也彼此彼此啊。她说:她天生的,父母都是这样的肤色。我认为恋人之间,不应该有任何隐瞒,便告诉她,我得过肝炎。当晚,分手的时候,我就看出她有点精神恍惚。没过几天,她回电话说父母不同意俩人走下去,说是肝炎带菌终生!

    龚玉新安慰了他几句,认为只是心结,还可以争取。

    一个多月后,龚玉新又去厂子里搞维修,晚上喊着李秀华去杨柳眉宿舍。(自从为成泰生搭桥,龚玉新就很少和杨柳眉拉呱。朋友妻不可欺,精神暧昧也不可以。)

    敲开房门,龚玉新俩人大吃一惊,一个粉面英俊男生,满脸生辉的坐在床。看旁边的痕迹,俩人刚才是并肩坐在一起的。

    杨柳眉没有忸怩,很大方的对三人进行了介绍,英俊的男子是她的恋人!

    在骑车回家的路上,龚玉新忍不住长长的叹息。李秀华倒是豁达:你不必闷气,成泰生和杨柳眉没有缘分,外因不是事物变化的主要问题。

    是的,杨柳眉现在粉妆玉琢的恋人,从外貌的确强过脸色黑黄的成泰生。

    只是人生很奇怪。杨柳眉怕有肝病的成泰生,几十年后仍然是生龙活虎,政府公务员退休。而那个脸色白嫩的,后来成为杨柳眉丈夫的的人,没到四十岁,就死于肝癌!

    现在,单位已经破产重组,人如秋后的树叶任寒风飘零。退休后,龚玉新很少见到杨柳眉。即使见面也是说话匆匆,谁也不提大好年华时的曾经,毕竟,都在做第三代的功。

    龚玉新在老单位还有个女人缘,只是时间匆匆。双方有好感,缘分断了,都没有说声:走好,珍重!

    她叫顾海英,是有名的局级劳动模范。那可是千里挑一的英才,很受人尊重。

    顾海英人本来就生得好。当不上沉鱼落雁、羞花闭月,那也是:个有个容有容的美女级别的姑娘。

    因为是劳动模范,披着光荣外衣的她,行为端庄办事稳重,很少见到她张嘴哈哈大笑。再兴奋,也只是眉眼舞动,笑不露齿。

    第一次见到龚玉新,那时龚玉新工作调动才开始在新单位上班。看到他在自己的窗口打饭,顾海英猛然一惊,脸上很少见的挂上红晕,两颊呈现美丽的酒涡。

    后来,见到龚玉新和程小果接触密切,每次在窗口打饭,顾海英只是抿嘴笑笑,从来没有搭过无用的话。只是顾海英看到龚玉新感到清爽,龚玉新见到她眼睛发亮。

    秀色可餐嘛!

    俩人发生交集,是在武装基干民兵训练的时候。男女民兵,站队在一起,休息在一起,摸爬滚打也是在一起,接触的多了,俩人对眼的机会频率大增。渐渐的相视一笑的内容发生变化。彼此没有多话,相视一笑,都觉得精神焕发,心里很甜。

    龚玉新感到自己最大的变化,是在她面前争强好胜,总想创造出另类的感觉。

    一次,在训练休息的空间。其他单位团支部书记方爱友,他虽然没有龚玉新魁梧,也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其实后来想想:龚玉新不怪方爱友,哪个小伙子不想在美丽的顾海英面前,长长脸亮亮象?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古以来就如此吗。

    在顾海英面前最长脸的,是证明自己比龚玉新强。于是方爱友精心的栓了个套:别看你人高马大的样子,咱们两人要是摔跤,我一招就能把你摔倒在地。

    小样!

    龚玉新撇撇嘴,不屑的哼哧下鼻子。文革停课期间,他经过名师的指点,不仅武术套路会的多,基本功好,散手是师兄弟里前三的水平。在这之前,他虽然没有和人打过架,和几个流派的高手过招,从来都是处于上风。

    只要龚玉新稍微提气,动起来,那可是闪跳腾挪。站如松,坐如钟,卧如弓,动如风。

    就像雄性动物发起情,对同性打扮动物排斥性的决斗。龚玉新和方爱友,都想繁殖季节的雄鹿,亦或争夺雌性的雄狮,两人伸胳膊撸腿,就想分个高低!

    也只是,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