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礼部侍郎之女许繁。
廖玉阳皱眉,自顾自掸了掸衣裳,宛若惹了一身晦气。
丫鬟咋咋呼呼,搀扶自家小姐起身。
凤莼听见动静也跟着朝那边望。
“又是故意喝醉往心仪之人身上扑的伎俩。”她轻笑着摇头。
古往今来,投怀送抱的姑娘家怎的用的都是同样的招数,毫无新意可言。
许繁摇摇晃晃,被丫鬟带着远去。
凤莼也收回目光,继续同宋云初说笑。
“这些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宋云初提及儿时趣事,凤莼全然没有印象。
“过去好些年了,我之后随父亲南征北战,你我之间更没了联系,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宋云初温声细语。
凤莼忽然想起,弄玉查过两人之前定过娃娃亲,恐怕就是那时的事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依照常理,凤莼是该同宋云初成亲。
“唉。”念及于此,凤莼轻叹了口气。
若是二十一世纪的凤莼,她巴不得自己有个长得帅的发小。
“怎么了?”宋云初看出凤莼情绪低落。
“我是在感慨,你我小时候一起长大,结果你年少有为,成了叱咤风云人人敬仰的少将军。我呢,天天只知道找男宠抢男人,活成了女流氓。
”
还真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尤其在作风上。
“噗呲。”宋云初忍俊不禁。
凤莼回过神,一脸茫然望向宋云初。
“我从未见过哪个女子会称自己为女流氓的。”
听罢此话,凤莼羞红了脸。
她好似忘了这儿是古代,姑娘家说话要矜持些。
“你生得好看,会做生意,又不止空有一副好皮囊。再说,今日我父亲寿辰,只有你送的礼物能让人眼前一亮,叫我爹为之喜悦。这便是你长于他人之处。”
宋云初端得认真姿态,语重心长宽慰起凤莼来。
许是凤莼自穿越起至今,难得听见有人真心夸赞自己,她竟有些许动容。
一边廖玉阳亲眼目睹凤莼和宋云初打得火热,心中犹如火烧。
不知不觉,一壶酒水被他喝尽。
“少爷,您别喝了。”青竹抢过酒杯。
廖玉阳满脑子全是凤莼与宋云初亲近画面。
“廖大人可是为杯中无酒而烦闷?”
陆陆续续有人离席,桌上空了好些位置。
贺语诗一手提着酒壶,顺势坐在了廖玉阳身旁。
“贺姑娘,我家少爷不喝了。”青竹满脸忧愁。
他才抢过廖玉阳酒杯,怎奈半路又杀出个贺语诗来。
廖玉阳当作听不见,一把抢过
了贺语诗手中酒壶。
“少爷。”青竹看了看贺语诗,转而又面向廖玉阳,急得手足无措。
不远处凤莼隐隐约约听见青竹说话,侧身又扫了廖玉阳一眼。
待看见他身边竟是贺语诗,凤莼脸色瞬时冷了下来。
“你去把马车牵到门口,等我出来。”廖玉阳吩咐道。
青竹点头,忙不迭办事去了。
廖玉阳继续喝酒,一双极深邃的丹凤眸时不时在凤莼与宋云初身上来回。
“廖大人一人喝闷酒,可是遇到什么事情?”贺语诗说话,身子不自觉凑近了廖玉阳。
温香软玉微微朝他倾去,借着酒劲,廖玉阳一只手揽过贺语诗腰肢,竟真任由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凤莼没来由的心生怒意。
见她心不在焉,宋云初几次关心询问。
廖玉阳领着贺语诗离席,凤莼眉头紧促,愈加感到忐忑不安。
这傻子该不会遭遇仙人跳了吧!
凤莼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宋云初还未回话,她便一溜烟朝将军府大门奔去。
宋云初满是深意,目光灼灼送她远去。
月光洋洋洒洒落下来,映得街上犹如白日般明亮。
青竹靠在马车前。
他等了半晌,差点
就要打起瞌睡。
耳畔传来脚步声音,青竹立即清醒,乍一看廖玉阳怀里还有位姑娘,青竹脸上笑意戛然而止。
“少爷,这……”
自家少爷为人如何他能不知道吗?廖玉阳平日里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
眼见廖玉阳搂着贺语诗快要上了马车,青竹阻止不赢,反倒被推搡一把,身子朝后踉跄了半步。
“你既是廖大人身边小厮,就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廖大人要做什么,还容不得你多嘴。”贺语诗趾高气扬指点青竹。
青竹委屈得很。
他只当是廖玉阳喝醉了,听不见贺语诗说话。
马车缓缓朝少卿府方向驶去。
才到桥上,忽的有人抢过青竹手中缰绳。片刻,马车停了下来。
青竹定睛一看,原来是凤莼马车追了上来。
“怎么回事啊?”贺语诗颇为不耐,掀开门帘张望。
见着凤莼,她身子一颤。
“记不起来我了?”凤莼不屑笑道。
她懒得同贺语诗废话,转过身狠狠踹了下马腿。
马匹吃疼,双腿往上一蹦,连同马车也跟着晃的厉害。
“出来。”凤莼对着门帘严声催促。
“你怎么还是这个德行?看着哪个男子长得好看,就不分青红皂白抢回家。”贺
语诗嫌恶打量凤莼。
“他就是我的人,何来争抢一说?”凤莼气极,同贺语诗正面对峙。“莫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和一个陌生男子喝了两杯就能带回家。你又比我金贵多少?”
贺语诗被凤莼堵的说不出话。
这时,廖玉阳终于动身,从马车里出来。
凤莼吩咐弄玉送贺语诗回家。
“你又在闹什么?”廖玉阳阴沉着脸。
“舍不得贺语诗?弄玉现在应该还没走远,你不如去把她追回来?”凤莼微微仰头,非要同廖玉阳相对。
她分明比廖玉阳矮了一个半脑袋。
“我与贺姑娘的事情,同你有什么关系?”廖玉阳不耐皱眉。
他说的也有道理。
凤莼刚要反驳,又觉察自己不占理,一时心虚得很。
“因为贺语诗是我最讨厌的人,我不准你和我最讨厌的人亲近。”
越说到最后,凤莼声音越小。
要提到不讲理,本该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可平生难得见一次廖玉阳动怒,凤莼不知为何,心头总有些害怕。
“单单如此?”廖玉阳反问。
“要不然呢?”凤莼不解。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无可理喻。”
廖玉阳转身要上马车。
“你是不是真喜欢贺语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