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成这副模样,宴会算是开不下去了。
凤莼拍拍手离开了太师府。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贺语诗推到湖里吗?”
街上人烟鼎沸,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凤莼靠在角落小憩,微眯着眼睛思索好一会儿。
若梅心有疑惑,但也不便多问。
“奴婢不知。”她摇头,如实回应道。
“当初我嚣张跋扈,恃宠而骄,谁也看不起我这性子,只有贺语诗和我亲近。我原以为她真心实意与我往来,结果是把我当成草包,踩着我在一众贵女中争争面子。”
“她既然这么好面子,本公主就让她面子丢尽。”
凤莼轻笑,全然不在意贺语诗可会因着此事真真恨上她。
“太子为什么要帮贺家,凤珍又为什么要帮贺家。”凤莼微微睁开眼眸,戏谑的扫了若梅一眼。“凤珍既然想要陷害于我,我便早早想办法了结了她。免得日后节外生枝,她一定会成为我最大的麻烦。”
“公主的意思是……”若梅知晓凤莼何意,但她多少有些害怕。
凤珍好坏也是公主,若要伤她性命,哪有这么容易。
凤莼从前恃宠而骄,也不过脾气厉害行事大胆了些,倒不至于要身边亲友性命。
“她现在的罪过还没到要
她以命相抵的地步。但倘若她真敢再动太子一下,我定会饶不了她。”凤莼语气恬淡,似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凤珍已经在坏她的事情,凤莼只是拿捏不透,凤珍究竟是想要与她作对,还是为了陷害凤修雅。
她若动的是凤修雅的主意,之后牵连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两个人。
而贺语诗,就是凤莼派去的诱饵。
若梅听的糊里糊涂,但也明白凤莼有她自己打算。
马车摇摇晃晃,往公主府行去。
江南。
因着廖玉阳辛勤打理,城内一派繁荣景象。
虽已入暑,但江南四季如春,仍凉风习习,甚是惬意。
一辆马车停在了通州府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着紫红锦裳的妇人,瞧见廖玉阳,便是脸笑烂了奔了过去。
“舅母,您路上奔波劳碌,先行随青竹回房歇息吧。”廖玉阳微佝身子,十分谦逊有礼。
妇人拉起廖玉阳的手紧紧不放。
“自你进京赶考,我便有好些日子不见你,如今你功成名就,年纪轻轻成了江南通州,我也好向你舅舅交代了。”
妇人说罢扯过衣袖,轻轻擦拭眼角泪珠。
青竹左右徘徊,被廖玉阳示意后才安心退到后面。
“都怪我政事繁忙,不曾回去探望二
老,让舅舅舅母担心了。”廖玉阳温润如玉,说话宛若春风拂面。
他心知肚明,倘若不是舅家收留,怎撑得他有现在成就。
若不然楚巧巧住在府中,廖玉阳早想法子赶她回去了。
现下江南城处处在传,说廖通州有个青梅竹马的老相好,随他一同行至此。
更有甚者将两人故事编纂成了话本子,供说书人侃侃而谈。
这些要不是青竹在外打听到了,廖玉阳便是一无所知。
“巧巧呢?你们二人怎的不在一块?”妇人四处张望,不见楚巧巧身影。
“回夫人的话,小姐正在厨房忙作,说是好不容易与您相聚,亲自做几个小菜迎接。”青竹回话。
妇人笑呵呵的进了府邸。
约摸傍晚,天色渐渐暗下来些。
廖玉阳与夫人闲聊了好一会儿,饭菜终于上了餐桌。
“您多吃些。”廖玉阳轻声道。
话音刚落,楚巧巧夹了一筷子肉到妇人碗中。
“是呀,娘,您在路上辛苦了,今儿个可要多吃些。”楚巧巧附和,模样十分乖巧。
“我从前怎的不知你会做菜?”妇人不解,歪过头去询问楚巧巧。
“江南不比家里,这儿用食清淡,我怕表哥吃不习惯,学着做了些菜肴。”楚巧巧笑道。
一边说话,那双眼眸婉转,尽数落在了廖玉阳的身上。
廖玉阳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啊,放着家里不待,非要来找玉阳。玉阳是要做大事的人,你待在他身边,不是给他添乱嘛。”
妇人嘴上责怪,语气却是带着十足宠溺。
母女两人一唱一和,倒叫廖玉阳不知所措。
廖玉阳只得从中圆场,替楚巧巧说话。
“玉阳如今事业有成,也该考虑婚姻大事了。”妇人转而望向廖玉阳。
廖玉阳刚夹了一块红烧肉,忽的心惊,掉在了桌上。
“少爷一个人要操持整个城里的事情,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依小的看,现下若是娶妻,怕只能让少夫人独守空房,那不是委屈了人家姑娘嘛。”
青竹是个忠心护主的人,看出廖玉阳尴尬,他连忙替廖玉阳解围。
廖玉阳接过手帕,轻轻擦拭桌上油渍。
“玉阳怎样想的?”妇人仍执着于此事,忙问廖玉阳的意见。
“青竹说的对。”廖玉阳随即顺着青竹的话。“先不说我忙于政事,不好惦记儿女情长。我心里无人,还未寻到合适姑娘。”
他这番话,是说给楚巧巧听的。
果真,话音刚落,楚巧巧脸色黑了几层。
“男儿娶妻生子,那是天经
地义的事情。你现下到了年纪,若是错过这个时候,待日后别家儿孙满堂,便有你羡慕的份。”
妇人语重心长,催促廖玉阳多记挂些人生大事。
廖玉阳还能怎么办,只得装模作样附和着。实则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未听进去。
这边廖玉阳无奈被人催婚,苦不堪言,凤莼却是过得有滋有味。
京城中多了生得好看的公子,全被人送去了公主府。
虽说她烂泥扶不上墙,但好坏有皇上宠爱在身,多的是想要攀权附势的人。
凤莼来者不拒,公主府一下子人满为患。
“小姐,东房好几个公子吵着嚷着要见您呢。”若竹提着裙子奔进院子里。
谁能想到自家小姐不好男色,天天抱着个话本子看来看去。
“见我做什么?”凤莼头也不抬。
她对男人没兴趣。
尤其是见过廖玉阳这么好看的男人之后,凤莼更看不上别的男人了。
但她对廖玉阳也没兴趣。
凤莼不喜欢书呆子。
“见您当然是要取悦您了。”若竹纳闷。凤莼比谁都清楚,这些个男宠收来是作何用处的。
凤莼迟迟不言,若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望向另一旁的若梅。
末了,凤莼忽的合上手中的书。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