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莼能让冯玦亲自迎接,不少人看见这一幕,心中都起了怀疑。
更何况凤莼所乘的马车华丽精致,单单是那一颗镶嵌着的宝石,就足以让平民好几个月衣食无忧。
这样身份的人,为何会在越州如此危急时刻赶来?
“乖乖,这马车我这从没见过,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这马车里的人定然是个厉害人物,只是不知为何来咱们越州?”
“是啊,虽说那些染了瘟疫的人都被关在家中,但咱们越州城内,却是……”
提及此事,众人那丝看热闹的心思也全都消散了,脸上都带着忧色。
“公主,目前看来,城内除了冷清些,倒也没什么异常。”
“这可说不定。”
凤莼坐在马车内,透过车帘的缝隙观察着城内的景象。
她的眼眸中飞快的划过一道异色,在弄玉的注视下,她轻声道:“我们所看见的都是表象,若越州真的如表面上展现出来的这样平静,表哥也不会拦住我。”
弄玉一听这话,倒是点了点头,赞同道:“怕是那些攒脏的事情都被人故意掩盖了,就是为了让您以为越州太平,从而放松警惕。”
凤莼不置可否,她收回了目光,把玩着手中的玉镯。
现在最
重要的,并非探寻越州城内的秘密,而是要将廖玉阳跟江尚书解救出来,并拿下越州。
唯有这样做,才能解决越州当前的瘟疫。
想到这,凤莼面上带了一抹无奈。
“弄玉,待会去了驿站,你可要让手下人警惕些,切不可放松警惕。”
“公主放心便是,咱们这些人可都是暗卫中的精锐,绝不会让那些人伤害到您。”
凤莼轻轻地点了点头,可心中那抹阴霾却还是没有消散。
驿站内只有江尚书一人。
在看见凤莼的到来时,江尚书脸上的惊讶之色不似作假。
跟随凤莼而来的冯玦将他这般模样尽收眼底,心中倒是打消了许多顾虑。
他爽朗一笑,一副温和的模样:“想必五公主与江大人十分熟悉,应当无需下官介绍了。”
“谁会跟这种老古板熟悉。”凤莼不屑的打量了眼江尚书,还没等江尚书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移开了视线,将这座简陋的驿站看了遍。
凤莼皱着眉,一脸不悦:“这就是你给本公主安排的住处?这样简陋的地方,连公主府的柴房都不如。”
她将一个嚣张跋扈的五公主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饶是江尚书之前对她有所改观,这时也不免冷笑道:“五
公主,越州现如今瘟疫横行,正是艰难的时候,你若是想要享福,不如就待在杭州府,何苦来越州?”
凤莼名声在外,江尚书素来是个忧国忧民之人,自是看不惯凤莼的言行。
冯玦一直都在细细观察两人,在见江尚书对凤莼不加掩饰的嫌恶后,心中倒是放心不少。
这样嫉恶如仇的江尚书,怎会跟凤莼一个草包公主有联系?
不过,即便如此,冯玦还是猜不透凤莼来越州的目的。
冯玦正是冥思苦想之际,却听凤莼懒洋洋的叫了自己一声:“冯大人,越州好歹也是州府,难道就没有一处好点的住所?”
“这……”冯玦露出一丝苦笑,“城内人手不够,都去照顾那些染上瘟疫的百姓了,一时间抽不出人来替公主布置别院,还请公主委屈几日,待得了空闲,下官立即去替您布置。”
凤莼嗤笑一声,却没跟冯玦计较太多。
她扫了眼四周,冷不丁的问道:“怎么不见廖大人?”
一听这话,四周的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凤莼跟廖玉阳两人的风流韵事可是传遍了,他们这些人自然也有所耳闻。
冯玦的脑海中一时间闪过无数猜测。
难道真让曾统领猜对了?凤莼来越州就
是为了廖玉阳?
未等冯玦开口,江尚书已经不满的呵斥了凤莼:“五公主,廖大人乃是朝廷命官,你这话是何意?”
“江大人误会了,本公主不过是想要见一见廖大人罢了。”凤莼慵懒的挥了挥手中团扇,不再理会江尚书。
江尚书气得胡须颤抖,指着凤莼许久,颤颤巍巍的却说不出一句话。
凤莼则是挑衅的看了眼他,缓步走入了布置好的厢房。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冯玦心中却得到了宽慰。
他在临走之前,朝着江尚书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这几人好生看着江尚书。
即便江尚书跟凤莼关系不好,他也不能让两人有所交流,万一露出什么消息可就不好了。
再是简陋的驿站,凤莼也能让手下人将其布置得如同公主府中一样舒适。
她窝在软榻上,慵懒的轻呷一口清茶,若非身边暗卫们紧张的情绪,她只觉得自己还身在京城的公主府中。
眼见着弄玉快步上前,凤莼脸色严肃了许多:“可有廖玉阳的消息?”
“奴婢着人打听过了,三日前廖大人进了冯宅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听得这一消息,凤莼的一颗心顿时揪紧了。
弄玉瞅着凤莼脸色不对,连忙安
抚道:“公主您放心,冯玦对廖大人十分看重,绝不会害他性命。”
“这可说不定。”凤莼皱着眉,脸色微冷,“一旦廖玉阳露出马脚,等待他的必定是冯玦的灭口,我们的动作还是要加快。”
“可冯宅都是他们的人,若想要将廖大人救出来,仅凭咱们这几十人,只怕是成功不了。”
弄玉的话,让凤莼陷入了深思中。
好在是一会的功夫,她便有了主意。
“我要去见江大人,你可有法子?”
闻言,弄玉诧异道:“您之前最是厌恶江大人说三道四,怎么现在……”
“若非有事需要他帮忙,我也不愿去见这个老头。”凤莼翻了个白眼,飞快的写下了一封潦草的信。
江尚书身为老臣,位高权重,向来是直言不讳。
即便是对凤莼这个最受宠的公主,他也敢直抒胸臆,斥责凤莼的奢靡用度,单单是凤莼穿越过来,三次弹劾她的奏折中,两份是江尚书写的。
想到这,凤莼臭着脸道:“你只管去问他,还想不想救廖玉阳了。”
“你自己也小心些。”凤莼想到驿站四处可见的士兵,不由道,“若是实在见不到他就算了,我还有别的法子。”
“是。”弄玉心中一暖,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