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参见公主。”
白景辉像模像样的翻身下马,对凤莼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在外人面前,总归是要做足面子的。
凤莼会意后,微微一笑:“表哥不必多礼。”
卫知州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明白自己今日怕是无法将凤莼送去府邸了。
果然,他还未开口,凤莼便放下了车帘,淡淡吩咐道:“随表哥走。”
“属下遵命。”
坐在外面充当马夫的云烟微微颔首,一挥马鞭,便掉头跟白景辉离开。
卫知州识趣的站在原地,未曾跟上。
在他身后,一个护卫模样的人小声嘀咕道:“大人为何不留下公主?据说这位五公主最是得皇上宠爱,大人若是能讨好她,将来在官途上……”
“愚蠢。”卫知州冷冷的瞥了眼他,沉声道:“这可不是小事,皇上怎会因为一个公主就决定官职升迁?”
卫知州的话,训得这护卫连连告饶:“属下知错了。”
“更何况五公主可不是个善茬,若本官伺候她,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来,谁人不知她最喜美男?”
卫知州想到自家儿子,心中一阵不安。
他看着车队缓缓离开,告诫护卫道:“回去告诉大公子,只要五公主还在杭州
府一日,他就不能出府。”
“是。”护卫明白卫知州的担忧,这时便连忙应下。
凤莼对于卫知州的担忧一无所知,她拨弄着精致的指甲,问道:“表哥怎么想到来接我?”
“这可是祖父的吩咐,他老人家可说了,若是不将你带回白家,我也可以不用回去了。”白景辉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在马车旁,声音不大不小,其中蕴含的幽怨正好能让凤莼听清。
一听这话,凤莼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外祖父,倒是生出了几分探究来。
单单是从这一句话中,她便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关心。
白景辉见马车内久久没有声音,便轻笑一声道:“你不必怀疑,我们白家女孩少,唯一的一个庶女都被如珠似玉的宝贝着,更何况你这个名正言顺的外孙女?”
闻言后,凤莼眼珠子转了转:“庶女?”
她可没听说过白老将军还有其他的女儿。
白景辉嗤笑道:“是我的庶妹,名叫白雨欣,因着是个女孩,颇受疼爱,不过你放心,待你去了白府,祖父与父亲定然都最喜欢你。”
“此话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白雨欣虽然受宠,但她性子不好,平日里总与她的姨娘折腾来折腾去的,若非
没触及底线,早已被赶出白府了。”
白景辉冷淡的说出这句话,显然对白雨欣十分不喜。
凤莼从他的语气中听了出来,这时便连连点头。
顿了片刻,白景辉又道:“若她敢不长眼欺负到你头上,你不必顾忌咱们其他人,只管由着性子惩治她,只要不闹出人命,我都替你兜着。”
“表哥这话,深得我心。”凤莼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两人说着话,威严的白府大门已近在眼前。
凤莼透过车帘,瞧着眼前戒备森严的白府,心中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四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者。
几乎是看见他的一瞬间,凤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白老将军了,据说他行军打仗数十年,从未有过一场败绩,是天下百姓都知晓的战神。
“老臣恭迎公主。”
“参见公主殿下。”
凤莼听得白老将军中气十足的声音,放心了些,看来外祖父的身体还是十分健康的。
她心中冒出这一想法,便掀开车帘,在云烟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这时,凤莼的目光落在了白老将军身上。
瞧见这张威严沧桑的脸,她心中咯噔一声。
不过
对上白老将军眼中的慈爱之色,凤莼那颗紧张的心便落了下来。
“外祖父不必多礼,莼儿是晚辈,怎能让您行礼?”
听着凤莼的轻言细语,白老将军眼底划过一道惊讶之色,随后心中升起的,便是阵阵欢喜。
看来传闻不可信,他的外孙女是个懂礼之人。
“看来皇后送来的消息属实,莼儿果真变了许多。”
白老将军是个爽快的人,既然凤莼态度尊敬,且不似传闻中那样嚣张跋扈,他便像是对待晚辈那样对待凤莼。
更何况凤莼的容貌跟皇后有几分相像,尤其是眉眼之间的艳丽,又让白老将军想起了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
“外祖父,母后之前可是跟我提起过您呢。”
“哦?”白老将军来了兴趣,“她都说了些什么?”
“母后说,您是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若您见了我,定然也会爱屋及乌的。”
凤莼眨了眨眼,对白老将军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见她古灵精怪的模样,白老将军十分高兴。
他拍着凤莼的手,声音难得温柔下来:“这是自然,你的性子倒是与你母亲完全不同,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不会被欺负了去。”
听着这番话,凤莼眼神微微一动,只
当做自己没听见白老将军语气中的惆怅。
自己的女儿在深宫之中,枕边人心思深不可测,身为父亲,怎会不疼惜?
凤莼面上再度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挽着白老将军就往里面走去。
她态度十分自然,仿佛白府就是自己的公主府一般,并未露出一点拘束。
白老将军自己性格豪爽,当然也喜欢凤莼这样的直率性格,于是对凤莼更是疼惜。
不过是短短几刻钟,她与白老将军就像是真正的祖孙一般,直接忽略了周围的人。
白景辉跟随在自己父亲白启的身后,见白启面上也带着温和的笑容,如同见了鬼一般,露出惊骇的神色。
“父亲,您平日里一听说表妹便唉声叹气,怎么今日却像是变了个人?”
白启闻言,没好气的瞪了眼他。
白景辉讪讪一笑,但还是凑上前来,俊美的眉眼之间满是戏谑之色:“可是父亲觉得表妹与传闻中不同?”
“的确大有不同。”白启微微颔首,幽幽道,“传闻中的五公主嚣张跋扈,且是一个草菅人命之人,可今日我见莼儿,却无法将这些传闻与她对上,传闻误我。”
“父亲,表妹本就是这样可爱的性子,也不知道这些传闻是谁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