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莼心中咯噔一声,微微的抬了抬眼。
只见一双从上而下睨视着的狭长凤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凤莼一阵心虚。
好在是她心思转动得极快,没一会便又恢复了原本那般高傲的模样:“不然呢?我难道还要白白帮你做事?”
“还请公主明示。”廖玉阳面上一派平和,可眼中却是闪烁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凤莼轻哼一声,倒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的小心思说了出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先别急着回答,不如看看这封信。”凤莼轻轻一笑,扔给了廖玉阳一封信。
见状,廖玉阳细细的看了起来。
他的眉头随着深入的读这封信而紧皱起来。
“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廖玉阳喃喃道念叨着这句话。
即便早已看出了朝堂的黑暗,可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一些人的丑恶程度。
凤莼双手环保胸口,高傲道:“怎么样?这可是我的侍女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情报,换你一个承诺不足为过吧?”
“那要看公主是何承诺了。”廖玉阳迟疑一会,还是未曾应下。
凤莼轻哼一声,见没法遮掩,便是直接道:“你若是将这些证人证据全都带到父
皇面前,他定然会勃然大怒,要调查此事,你在朝廷内无根基,只能依靠他,他一定会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做,而我的要求十分简单。”
顿了顿,在廖玉阳的注视下,凤莼一字字道:“我要你在去越州赈灾的时候,带上我备好的药材跟粮食,然后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太子。”
闻言,廖玉阳眼神顿时幽深起来。
他倒是没想到,凤莼能够想出这个法子。
在朝中为官数月,他早已是看清了太子一派在朝中处境艰难的情况,即便是有白家在,尚还是年幼的太子依旧无法与大皇子抗衡。
可凤莼这样行事,一旦成功,所有的百姓都会记住这个太子。
凤莼眼见着廖玉阳陷入深思中久久未曾回答,不由得冷下一张脸;“你放心便是,这件事绝不会牵连到你,你只要跟江尚书联手办理这件事,不仅能够立下大功,还能完全置身事外。”
这正是皇后让江尚书前来帮助的原因。
“更何况……”凤莼嗤声道,“之前我对你的那些纠缠,想必在父皇心中,你早已是恨极了我,即便你跟江尚书有所联系,他也不会过多怀疑,你这样聪明,应当有一百种法子让他信任你。”
对上凤莼不耐的
模样,廖玉阳知晓她内心所想。
这时候,廖玉阳心中泛起阵阵酸涩。
他知道,凤莼定是误会了自己。
但事已至此,若是再辩解些话,倒显得自己多虑了。
于是,廖玉阳便在凤莼不屑的目光下微微点头:“微臣自会去跟江尚书商议此事。”
见廖玉阳还算识相,凤莼轻哼一声后,便不再继续纠结此事了。
次日一早,金銮殿内,文武百官站在内里,正兢兢业业的上奏这几日的事宜。
随着黄大人将京城内的治安夸赞了一遍,廖玉阳上前一步,手中执着象笏,掷地有声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皇上见廖玉阳出列,脸色柔和许多,显然是十分看重廖玉阳的。
不过,廖玉阳面对此情景,仍是宠辱不惊。
“皇上,臣前几日在京郊遇上了三个百姓,她们自称是从越州逃难而来,还说越州内瘟疫盛行,越州官员不仅没有派人治疗瘟疫,反而将城门封锁,不让百姓进出。”
这话一出,朝堂内顿时噤声。
那些细碎的言语也都不见了,只剩下廖玉阳一人说着话。
“臣已经将那三人妥善看护起来,皇上可要传召?”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致。
他万
万没想到,就在距离京城不过数百里的越州,竟是发生了这样惨无人道的事。
这时,皇上的目光阴冷的扫过张太傅。
他既然重用廖玉阳,自然是信得过廖玉阳的,更何况廖玉阳之前便奉命在追查这些事,想必是从中发现了端倪。
而张知州乃是张太傅的长子,这件事中,只怕张太傅也脱不了干系。
张太傅颤颤巍巍的举着象笏,强忍住心中惊慌,道:“还请皇上明鉴!仅凭廖寺正一面之词,怎能断定此事是真?”
“张大人,只要皇上派人去越州一看,便知越州是何光景。”廖玉阳冷笑一声,不给张太傅一点面子,“更何况臣手中还有一份证据。”
说着,廖玉阳便又从袖口抽出了一封信。
在瞧见这封信后,张大人眼皮子跳了跳。
而他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见姜公公将信送给了皇上。
皇上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见皇上气得将这封信扔在了地上,看向张家党羽的眼神阴冷得让人害怕。
“好一个张知州!好一个为民的张知州!竟是敢做出这样的事来,是当真不将朕放在眼里!”
皇上冷冷的说出这话后,不再理会其他大臣,直接便将廖玉阳宣去了太极殿,一
同被宣去的,还有江尚书。
廖玉阳在看见江尚书的这一刻,心中便是咯噔了一声。
看来凤莼昨日所说都是真的,她的确是猜到了皇上的心思。
“参见皇上。”
廖玉阳跟江尚书一道行礼。
皇上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摆手道:“行了,朕叫你们前来,乃是为了越州一事,越州情况属实,现在要如何是好?”
江尚书沉着的站在原地,在对上皇上无奈的目光后,他便道:“皇上,若是如此,臣愿意前往越州,将此事处理好。”
“瘟疫着实是让人头疼,还有粮食与药材,每件都是令人心烦的事,江爱卿一人怕是难以办成。”皇上言语间带着别的意味。
江尚书熟知皇上心思,迅速应下了皇上抛来的暗示。
“臣见廖大人是个可造之材,之前行事也颇得黄大人真传,皇上不如将廖大人调来户部帮臣一同处理越州之事?”
“廖爱卿不过是入朝几月,怕是难当重任啊。”皇上摇了摇头,并未立刻准许。
江尚书便又道:“廖大人之前也在江南待过几个月,有他帮着臣是再好不过了,还请皇上成全。”
经过江尚书再三的劝说,皇上这才是轻轻点头,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