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门外候着的太监们眼观鼻鼻观心,当作自己根本没听见里面传来的对话。
“父皇,您可是听说了这几日京城内的传闻?五妹妹在京城内开了一间善堂呢!”
“善堂?”
本是在尽心处理公务的皇上突然停下手中动作,心生疑惑。
凤珍坐在一旁,表面上是一副温和贤淑的模样:“是啊,看来五妹妹当真是改变了许多,竟然还能有开善堂的这份心,我可是听那些百姓们说了的,五公主是个纯善之人。”
越是听着凤珍的话,皇上脸上的神色便愈发莫名起来。
他攥紧了手中的狼毫笔,不觉在雪白的宣纸上划出一道深刻的痕迹。
“父皇,可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凤珍分明察觉到了皇上的变化,面上却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在她的注视下,皇上的脸上仍是儒雅温和的模样,并未因此有其他变化:“朕不过是惊讶罢了,她平日里素来是个爱玩的性子,怎么这次会变化如此之大。”
“也许是身边有人指点,让她明白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凤珍状似随口道,“毕竟五妹妹身为公主,身边的那些人总归是要多出谋划策的。”
正是因为凤珍这些看似无心的话,方才
是让皇上愈发的不安起来。
“那善堂可是她一人所为?”
见皇上果真被自己所说的话触动了,凤珍心中便是一喜。
她托着腮,在沉吟一会后,便轻声道:“应当不是,听闻白家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呢!”
若说之前凤莼开办善堂一事只是让皇上心生怀疑,那在听得白家参与了这件事后,皇上的内心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了许多念头来。
为何白家会参与到这件事中?是否除了开办善堂外,白家还想要借助这件事做成其他的事?
正是在皇上那些猜测疯狂涌现之际,被他所怀疑的凤莼正走在狭窄的小道上。
“这温泉庄子还有多久?”
“公主,您放心便是,再过三里路,便到了。”
弄玉在凤莼耳边轻声说着话。
凤莼掀开车帘,看着不远处隐隐可见的炊烟后,面上的焦躁神情方才是消散了些。
见状,弄玉可算是松了口气。
凤莼撑着下巴,无聊的往外看去,这些与京郊大致相同的景色,已经不能引起她的注意了。
“姑母的温泉庄子可真是远,若非姑母盛情相邀,我一定不会过来。”
她前世作为社畜,虽然是个顶级模特,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也需要努力工作。
好不容
易穿越成了一个草包公主,能够每日耽于男色跟金银珠宝之中,谁曾想还要忙活着各种交际,就是为了为自己日后多留一线生机。
想到这后,凤莼一双眼眸中盛满了失望之色。
站在一旁的弄玉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将那些话悉数吞了回去。
长公主的温泉庄子在京郊的燕山半山腰,周围风景秀丽。
每个月,长公主总要在这温泉庄子设宴,邀请京中贵女公子们前来游玩。
长公主的面子,京中少有人敢忤逆,即便是凤莼,也在收到请帖后乖乖的来了。
温泉庄子近在眼前,凤莼心情算不上好,带着人便往里走去。
她的座驾十分华丽,格外引人注目。
“五公主来了。”
一见着凤莼到来,贵女们纷纷都朝着凤莼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段时日来,凤莼开办的善堂可是传遍了整个京城,但凡是对外稍有了解的人,都听过这个善堂。
“你们说,五公主开办这个善堂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身为公主,何时对民生疾苦这样在意了?”
“依我看,她怕是为了给自己营造一个好名声!”
贵女中多得是看不惯凤莼的人,阴阳怪气说话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在听着这些话后,凤莼面上却无
太多变化。
她快步走到长公主身边,撒娇一般的依偎在长公主身边。
“姑母,我可是许久都没瞧见你了。”
“还不是你性子野。”长公主见她眼底满是对自己的依赖,脸上笑容浓厚许多。
长公主虽是责怪,可明眼人都能听出她对凤莼的喜欢。
因此,周遭那些贵女即便心中对凤莼再不屑,表面上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十分喜欢凤莼的模样。
凤莼靠在长公主身侧,懒洋洋的瞧着这些贵女脸上强行挤出的笑容,只觉得了无兴趣。
长公主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内心所想,戏谑笑道:“怎么?可是这些人不长眼欺负了你?”
“这倒不是。”凤莼轻轻摇头,“不过是觉得跟她们相处颇为没趣罢了。”
凤莼本是随意吐槽了一句,不料长公主这时看向她的眼神却变得十分意味深长了起来。
对上如此眼神,她心中咯噔一声。
长公主轻笑一声,意有所指道:“前几日我听闻了一件事,你与那个郑长风……”
“姑母,您可是误会了我!”一听这话,凤莼连忙摆手,“我跟郑公子之间清清白白,并未有其他关系。”
她慌张的模样让长公主笑容渐浓:“看你这般模样,倒是真对他没兴趣了
。”
说着,长公主不免遗憾:“说起来,郑长风能有京城第一美男的称号,容貌的确是一等一的,与你也颇为相配。”
“我可是比他大了好几岁,姑母以后千万不可再提及这件事。”凤莼坚定否认道,“我之前帮他也是意外之举,若是他跟我扯上了关系,郑家人只怕是要告御状了。”
见凤莼惊慌失措,长公主只能无奈叹息道:“也罢,左右我看这京城内的男子,无一人容貌比得上廖玉阳。”
“好端端的,为何又提起了他?”凤莼刚是松了口气,却在听得长公主的话后,一颗心再度不安的悬在嗓子眼。
凤莼眼也不眨的盯着长公主,唯恐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她。
这一眼让凤莼几乎以为自己被看透了。
这时,长公主轻轻地挥了挥手中团扇,轻点她的额间,温声道:“我也是听皇后说过,你对廖玉阳的态度不一般,便想着能不能促成这门婚事。”
凤莼头皮发麻,她可没想到皇后跟长公主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互相通了消息。
“姑母,廖玉阳那人就是个死板的书生,我可不喜欢。”
她飞快否认,完全没留意到正缓慢走来的廖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