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夜柳的话，刘羽倾一愣。
现在的恨！
曾经的感激！
为什么赵夜柳会变得这么陌生。
赵夜柳却继续说道：“师姐，艾皓回宗的时候你在闭关，你并不知道他变得有多么陌生。”
“人是会变的，你只看到了艾皓把重明让给了我，却没看到我把重明培养成这样多不容易，他为了一己私利，说毁就毁了。”
两人说话间，三生轮回镜中的场景继续发生变化。
在艾皓离开之后，赵夜柳独自一人培养重明。
当时整个玄天宗处于欣欣向荣的状态，万事顺遂。
重明鸟本就是趋吉避凶的灵兽，在那种状态下成长飞快。
镜中画面飞速转动，一直到十几年前，重明鸟已经要进入返祖的最后一步。
它的成长也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修炼从来顺风顺水的赵夜柳对此自然极为不习惯，她找了各种办法想要加快重明鸟的成长。
但是瓶颈就是瓶颈，那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恰好，有一天她碰到了现在天玄圣宗的骄傲，仿佛谪仙人的玄天。
看到陷入忧愁的赵夜柳，玄天直接给她想了一个办法。
“吞噬！”
是的，重明鸟是能够通过吞噬来进化血脉的，在远古时代，重明鸟就是不断的搜寻妖魔鬼怪进行吞噬，间接保护了上古人族，这也是为何其被称之为神兽的原因。
随后，赵夜柳不知道从何弄来许多灵兽交由重明鸟吞噬。
重明鸟的血脉确实有了进一步提升。
“师姐，看到了吗？对重明好的不仅仅是艾皓，玄天师弟一句话，解决了重明成长的大问题。”
赵夜柳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的露出笑容。
毕竟对那位谪仙人一般的师弟，所有人都是有好感的。
可此刻，刘羽倾却皱起了眉。
她低声说道：“谁说这样对重明好，你自己看重明身上！”
说着，刘羽倾一挥手，画面之中重明身上就显现出一缕缕黑色气息。
那气息就仿佛恶鬼一般缠绕着重明，重明那宛如凤凰一般绚烂的羽毛都显得黯淡无光了。
“重明鸟本就是能够消解业力的神兽，可现在它身上竟然业力缠绕，你还敢说这个办法对重明好！”
看到这一幕，赵夜柳不由的皱起眉来，她低声说道：“不可能，我记得当时重明可是有明显的成长，甚至距离彻底返祖蜕变成为神兽都只有一步之遥了。”
刘羽倾毕竟不是主修御兽之术，她仅仅是通过天机之术察觉到重明鸟当时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可是听赵夜柳如此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是继续推动三生轮回镜。
接下来出现的竟然是艾皓回宗的一幕。
此刻画面的背景已经变成了辉煌的天玄圣宗了，门人弟子一个个气势昂扬，就在此刻一个身受重伤，身上恶臭缠绕的人出现在宗门面前。
当听到弟子通报说艾皓回宗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出门迎接。
只有当时浑身被业力缠绕的重明鸟，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竟然直接从巢穴中飞了出去，将艾皓背回宗门大殿。
可惜，当时恰逢玄天突破筑基境界，甘清云带着几位徒弟为其护道。
只有重明背着艾皓在宗门大殿陪伴着艾皓。
刘羽倾转头看向赵夜柳，如果说别人不知道艾皓回宗也就算了，可重明可是赵夜柳的灵兽。
赵夜柳不可能感应不到重明的状态的。
感受到刘羽倾的目光，赵夜柳支支吾吾的，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当时正好小师弟突破，我担心小师弟突破之后见不到我，会伤心……”
还没有说完，感受到刘羽倾目光之中的力量，赵夜柳的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最后只能下意识的低头避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艾皓！”
“当时我答应过，要在艾皓回来之前将重明培养成神兽的，可我没有办到……”
“而且在小师弟出关之后，我马上把艾皓回来的消息告诉大家了，晚上还一起为他接风洗尘呢！”
好像是安慰好自己了，赵夜柳突然抬起头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艾皓将目标放在重明身上，估计他当时回宗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
刘羽倾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赵夜柳的反应，她叹息一声说道：“究竟如何，看下去就好了。”
宗门大殿之中，重明一直陪伴着艾皓。
在画面中，艾皓脸上带着无尽的疲惫，他一边抚摸着重明的羽毛，一边念叨着：“重明，你身上怎么缠绕着如此多的业力？”
重明对着艾皓发出一声清脆叮当的鸣叫，艾皓却摇了摇头道：“哎，师姐这一次却是错了，远古时期重明鸟能够吞噬异兽升级，完全是因为其拥有完整血脉，而且这等吞噬，本就是自然弱肉强食，可现在为了提升血脉，却是犹如烈火浇油……”
接着艾皓犹豫了一下又道：“等我见过师尊和师姐后，到时候会为你洗去业力的。”
重明有点不忍的鸣叫一声。
艾皓却摇了摇头道：“我本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最后能为你们做点事情也算好的。”
同重明聊着天，
终于等来了思念了五百年的师尊和师姐们。
可是，对于艾皓她们好像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热情。
就连欢迎宴席，艾皓也被安排坐在偏席，坐在焦点位置的却是刚刚突破筑基境界的玄天。
一群人围在玄天身旁，为他庆祝。
可艾皓身旁却空无一人。
他只能一脸苦笑的，看着热闹非凡的宴会。
虽然身处人群之中，艾皓身上却有种难以言说的孤寂之感。
“你们就是这么欢迎他的？”
刘羽倾忍不住质问道。
赵夜柳此刻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
这一幕，压根不像是欢迎一个久未见面的故人。
更像是在迫不得已的接济一个穷亲戚。
此刻，赵夜柳想起来了，当时艾皓身上散发着那股恶臭。
想到曾经风华绝代的师弟，转眼之间已经变成了天人五衰的颓废模样。
看着宴席上所有人孤立艾皓的模样，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做的真的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