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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骁臣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檀溪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感觉一阵晕眩,她不会被嘎腰子的缅北头目看中了心肝脾肺肾吧?

    不过,什么叫都有问题?

    檀溪还没想清楚就昏了过去。

    “谁?卿卿!”

    在她推门的一瞬间霍骁臣就察觉出来了,二楼设计图全是他自己画的,依照卿卿梦想中的家。

    卧室左右连着书房和衣帽间,只是他私心想靠她近点,在书房的另一侧留了一间他自己的房间。

    而檀溪现在住的就是他的房间,毕竟昨晚檀溪的房间已经不能看了,还没来得及让人收拾。

    准确的来说,给檀溪的卧室才是溪园最大的主卧。

    霍骁臣快速冲到卧室门口,檀溪已经昏倒在地。

    “卿卿,怎么了卿卿?”

    霍骁臣拦腰抱起檀溪回到床上,看她满脸通红,一摸额头滚烫。

    路西决赶来,一看就知道不好,“糟了,发烧了。”

    檀溪唇瓣干裂,整个人烧晕了。

    “是不是钟情还有后遗症,你研究结果到底有没有问题,现在能不能用药?”

    霍骁臣脸色惨白,这一天一夜他已经快疯了。

    “我的解药才没问题呢,小嫂子的钟情早就解了,她是酒精过敏好么……额……我什么都没说!”

    路西决瞪着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拔腿就想跑。

    “你说什么?”

    霍骁臣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

    昨天见到檀溪的时候她确实脸蛋红红的,由于天冷又中了药,他一直以为是钟情引起的。

    从没想过昨晚的一切都是在酒精的催使下……

    懊恼地撸了把头发,一向杀伐果断的霍总突然没了主意。

    “卿卿,她……她能察觉到么?我是说……区别?”

    “应该不能吧……”

    路西决其实也不知道,这都什么事儿啊,小情侣床头打架,跟他有啥关系?

    “那就嘴闭严实了!”

    霍骁臣拍板决定,卿卿已经开始防备他了,如果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那他只怕连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知道了,臣哥。”

    路西决点头,他这点数还是有的。

    “只是单纯发热么?还是昨天受到了惊吓?”

    霍骁臣不确定昨晚上卿卿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突然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他自诩无所不能,但在两人的感情里,他永远是那个卑微的弱者。

    “不好说,很有可能就是惊吓过度,盛家那个人渣,小嫂子一身伤都是拜他所赐,臣哥,不能放过他。”

    路西决顺着他的话说,完全没察觉出来霍骁臣的异常。

    商战什么的他爱看,多来点。

    就爱冲冠一怒为红颜!

    霍骁臣给檀溪量了体温。

    40度。

    “我马上准备退烧针,口服药可能不起作用了,对了,臣哥,那个……你刚刚给嫂子上药,严重吗?”

    路西决正儿八经地问,略带一丝尴尬,“那个……这个关系到需不需要用抗生素……”

    霍骁臣沉默了片刻,有些愠怒,完全是对自己的。

    捏紧的拳头攥了攥,最后冷声开口,“用吧。”

    难怪昨晚卿卿哭得厉害,没有钟情的因素,她该是真的疼得厉害吧?

    路西决点头离开,霍骁臣盯着床上的人舍不得眨眼,心中全是悔恨。

    为什么昨晚上控制不住自己,最后受罪的都是卿卿!

    是他又害了她。

    “难道只有离开我,你才能好好的么?”

    霍骁臣第一次有了挫败的感觉。

    “这么多年的坚持,真的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么?”

    伸手抚摸着檀溪的脸颊,霍骁臣都舍不得用力。

    这么脆弱的卿卿,一张脸还不如他的巴掌大。

    小小的一只窝在他定制的大床上,显得更加柔弱了。

    霍骁臣颓废地埋首坐在床边,思绪游走。

    “霍董,夫人的资料里有个病例。”

    云深其实不想这个时候撞在枪口上,但是这事儿要是不汇报他可能得跟路西决一起去跟非洲猴子剥香蕉。

    霍骁臣抬眼望去,这一眼便让他目眦欲裂,“多久了?”

    云深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从她七岁开始,嗯……那场大火以后……”

    “呵……明明该死的人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霍骁臣猛地站起身,将所有的资料攥在手里,一页都翻不动。

    云深从没见他这样过,霍骁臣一米九多的身高此刻显得佝偻起来,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失了生气。

    霍骁臣垂着头,侧过脸望着床上的小人儿,久久不语。

    云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也听出了言语中的哽咽,此刻先生应该愿意和小小姐独处吧。

    恭敬地退出房门,云深听到了压抑的哭声,像是困兽的悲鸣。

    先生,哭了?

    云深跟着霍骁臣八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哪怕是被暗杀最严重的那一次,霍骁臣醒来也只是面色如常地处理了那些人。

    只不过,极尽残忍。

    想到这儿云深都忍不住打个激灵。

    “卿卿,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好累。”

    霍骁臣伏在床沿上,得不到回应的感情,不能言说的爱意,折磨得他遍体鳞伤。

    “唔~哥哥,卿卿好疼……”

    檀溪呓语着,天旋地转地晕眩,周围都是血海,谁来救救她?

    拼命想要醒过来,却怎么都不行,但檀溪觉得此刻她的脑子是清楚的。

    “卿卿别怕,哥哥不会让人再伤害你了。”

    霍骁臣听到声音,瞬间收起情绪,紧紧握着檀溪的手,不停地安慰着。

    欠了卿卿这么多,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很快路西决就带着人来了,“臣哥,再看看吧,嫂子会没事的。”

    从下午到晚上,檀溪都没再醒来,护士给檀溪挂了退烧药,今天也不知怎么的,这烧就是退不下去。

    霍骁臣扯开领带,烦躁地踱步,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想,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蓉姨已经帮檀溪擦过两次身了,心疼得直掉眼泪,“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多大仇啊,要遭这等罪,菩萨保佑,夫人一定逢凶化吉!”

    “我……”

    啪——

    霍骁臣还没开口,手上的金丝楠木手串散了,珠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路西决差点一脚踩上去,“臣哥?”

    “捡起来,快!”

    霍骁臣来不及多想,直接蹲下身,慌张地四下寻找,无妄一共21颗,少一颗都不行。

    “臣哥,你不都有小嫂子了嘛?还要这佛珠干什么?还叫什么无妄,怪邪门的,丢了就算了呗,也不是什么值钱……”

    “住嘴!”

    霍骁臣没有理会路西决,在床头柜的边上摸出来最后一颗,欢喜地擦了擦,将珠子收在怀里才回头交代,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门一趟,守好卿卿。”

    说完毫不犹豫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