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衙门这边的人是什么情况暂且不然不提,且说回刚刚田小米离开的那个酒楼。
掌柜的目送田小米离开后,才对身边的店小二闲谈道:“看来那姑娘还是个讲信誉的,如果她下次再来,你一定要从她口中套套话,无论如何也要就亮她手上剩下来的食谱全给套出来!”
“这……咱们要那么多食谱干啥啊?”
店小二挠了挠头发,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闻言,掌柜的对着他脑袋就直接给了一个暴扣!
“你傻啊?咱们要是开分店,不就用的着这些食谱了吗?况且,就算不开分店,也还可以去抢夜市里的生意啊!”
“这倒是,还是您有远见!”
店小二明白过来后,便也不喊痛了,转而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门外走来一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汉子。
这汉子膀大腰圆,虽然瞧不见眼神,但他下巴上却长着一圈络腮胡,看起来气势不凡。
“有厢房吗?”
他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长刀问了句。
店小二闻声看去,忙对他点了点头:“呃……有是有,您几位?”
“带我去。”
这汉子根本没回答店小二,只是朝楼梯上走了过去。
掌柜的忙给店小二使了个眼神,让他好好的照顾客人后,便离开了此地,也不跟店小二继
续搭话了。
店小二便领着这汉子去了楼上包厢,给他上了茶水后,便问他要点点什么。
“来两斤酱牛肉,一壶烧刀子。”
“这……行吧,您等着。”
来这么大个包厢,才点这么点儿东西,真是够抠门儿的!
店小二眼神诽腹了一下后,便拎着毛巾出去了。
才到门外,那汉子又叫住他,粗声粗气的道:“若是有人来找我,便告诉他我在这儿。”
“呃……那客人的名讳是?”
店小二临出门前,转头问了他一句。
闻言,这汉子微微抬头,滴水的斗笠下露出一双斗大的虎目来:“陈冲!”
少顷,吱呀一声,店小二将门给关上,从二楼走了下去。
同时,他脸色有些发白,心里开始发憷起来。
刚刚那客人,还真是够凶悍的。
只是看了他一下,店小二就有些手脚发软了。
真是够可怕的!
想着,他忙摇了摇头,朝着楼下走了过去。
正当他快要到楼下的时候,便见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打着一把油纸伞,穿着一件褐色打底的中衣,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短褂,穿着一条黑色束脚长裤,脚上踩着一双草鞋。
奇怪的是,外面雨水下的绵密而大,他身上却没有沾染一滴水的痕迹。
这男人将雨伞收起来,似乎感受到了店小二有
些错愕的注视,便抬眸看向店小二:“敢问,这二楼包厢里是否有位络腮胡莽汉?身上拿着把长刀,看起来还格外凶悍吓人?”
闻言,这人的描述顿时和店小二脑海中那个叫陈冲的客人给联系起来了。
想了想,他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吞了口唾沫点头后,便带着这人朝楼上走了过去:“是的,客人,请您跟小的来吧。”
不多时,刚刚才从楼上走下来的店小二便带着这个客人朝楼上走去了。
不过,他心里却有些意外。
刚刚这撑伞的男人说话声音还挺温和谦逊的,长得也十分白净俊秀,看起来不像是什么草莽之人,但却一副草莽的打扮。
而他眉目清秀,一双眼睛如同秋水含波,柔和平静,周身遍布着一股儒雅的气质。
在店小二看来,这样的人就应该穿那种读书人穿的儒衫长袍,而不是像这样的粗布麻衣。
“客人,请问这位先生是您的熟人吗?”
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撑伞的男人,店小二下意识的叫了他一声先生。
然而,他这句话刚落下,房间里的人就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一样。
一时间,店小二整个人震惊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揉了揉眼睛,重新看向这空荡荡的房间:“怪了,明明客人刚
刚还在房间里的啊……”
这酒楼的规模没有县城里的酒楼大,所以只有一个楼梯,就是刚刚店小二下来的那个。
可她刚刚下来的时候,明明就没有看见任何有人从电梯上下来的痕迹啊。
那客人在房间里,此刻却又不见了踪影,还能是去哪儿了呢?
店小二正疑惑的时候,他身后那男人便轻笑了一声:“劳烦小二哥带路了,您先出去吧。”
说话间,这男人从怀中摸了一锭碎银子出来:“若我没叫你,便请你不要进来打扰。”
“好、好嘞!”
看见银子的那一瞬间,店小二眼睛都亮了。
根本没等这男人说太多,他拿着银子就出门了,也不好奇刚刚那个一下从房间里消失的家伙究竟去了哪里。
吱呀一声,等房门重新被男人关上后,他才不疾不徐的拿出怀中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刚刚给店小二递银子的手。
“行了,陈冲,别藏了,朝廷的耳目还不至于伸到这个小地方来。”
说话间,这男人怡然自得的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当他话音一落,房梁上顿时闪过一抹黑影。
咻的一下,刚刚还从房间里消失的陈冲这会儿一下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陈冲握着刀,打量了这男人几眼后,最终,他目光落在这男人白净的脸上,语气有些嫌弃:
“我说李士殷,这才一个多月没见,你这脸上又白了不少,你那葵花宝典练到第几层了?可别是自宫了吧?”
“呵呵,才练到第九层而已。”
李士殷不疾不徐的回应他一句,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如果你想试试我这功夫的厉害之处,倒是可以现在就喂你两招。”
“嘁,行了行了,今儿我来这见你可不是跟你斗嘴的,听说了吗?东方澈那家伙现在来武安县了。”
陈冲脸色有些沉着,语气也凝重起来:“我可是从上面打听到了,那东方澈这次表面上是微服私访的,实际上是在暗中派出杀手寻找大哥的踪迹,如果大哥退隐生活的地方被他们给找到了,势必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闻言,李士殷眸光微闪,漫不经心的倒了杯茶送入唇边,徐徐吹着上面热气。
“是啊……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怎么能不让人惊慌呢?”
话虽这样说,可他脸上却没有一点担心的神色。
反而,他从始至终都是这样一副谦逊儒雅的姿态。
陈冲有些不耐烦了,正想问问他,该怎么将武安县那位贵人给引走的时候,却见李士殷忽然勾唇一笑,眼神饶有深意的看着他问:“不过,谁告诉你,那位贵人是三皇子东方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