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这才站起身,道:“小姐,老夫人找你。”
“祖母?祖母找我做什么?”楚若夕一边问,一边往福寿园走去。
进了老太君的大厅,她愕然地看到地上跪着一人,正是赵锦瑟。
什么运气!什么运气!
她这辈子的坏运气都用在了今天吧!
“祖母?”楚若夕疑惑地看向老太君:“您唤我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孙女儿吗?”
“若夕回来了。”老太君笑眯眯地把楚若夕揽进怀里,问:“今儿玩得怎么样?开心吗?”
楚若夕乖巧的点头:“恩,开心。我们路上还遇到赵公子了,就是丞相家的那位公子,和七哥舒适,也与我们一起去玩儿了。”
老太君眯眼想了一会儿,说:“赵家公子?就是上次送你宝石坠子,你说要还礼的那位公子?”
“是啊,他还送了孙女儿一个金麒麟的镇纸。”
“那是要好好的谢谢他。”
站在下首的沈卿璆忍不住了,插嘴道:“母亲,我们还是先说锦瑟的事情吧。”
老太君方才舒缓带笑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拧着眉看向跪在地上的赵锦瑟,冷笑:“看来这么些日子,你的脑子也没清醒多少,现在还没有想清楚。”
沈卿璆满是委屈:“母亲,您这话儿媳不明白。这件
事明明就是若夕的错,儿媳作为一个当娘的要好好的教教女儿,怎么就成了儿媳糊涂,想不明白事情了?”
“儿媳知道,母亲您素来偏爱若夕,从小将她带在自己身边养着,感情自是不一般。但也不能就这么娇惯她,在自己家,便是做了什么做事,家里人也不会苛责。但若夕又不能一辈子留在家里,早晚是要嫁出去的。以她这个性子,将来嫁到夫家去,怕是也要受磋磨。”
这是在指责祖母偏心她?
楚若夕问:“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刚从外面回来,难道刚进屋就能做什么错事来让母亲生气?若真是如此,那女儿的确要向母亲赔罪了,无论如何,都是女儿的错。”
她看向跪在地上清瘦了一圈儿的赵锦瑟,她身上穿着单薄的粗麻衣服,小小的一只跪在地上,看起来的确让人不忍。
不过若说她被沈卿璆这般责问,和这般可怜的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楚若夕是不相信的。
老太君一把搂住她,连声道:“你向她赔什么罪?是她自己糊涂,非要自己找气受!”
被老太君当着满屋子的奴仆和自己的女儿地面这般训斥,沈卿璆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了,冷声道:“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恶毒
狠辣,小小年纪就会算计自己的姐妹,难道还不是错吗?”
恶毒狠辣,这样的评价她这几日似乎常常听到。
楚若夕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不懂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卿璆看向赵锦瑟,声音轻柔地道:“锦瑟,你别怕。你到底是怎么被人抓去的,说出来便是,姨母会给你做主的。”
赵锦瑟抬眼偷偷觑了老太君和她抱在怀里的赵锦瑟一眼,小声说:“我,我也不知道,那日我就是跟在小姐身后,然后就被抓住了。小姐,她……大约是没注意到吧。”
“是谁让你跟在我身后的?”楚若夕问:“难道是我让你跟在后面的?”
“我,我……”赵锦瑟哪里敢说是自己偷偷摸摸地跟着楚若夕出去的,犹豫了一瞬便道:“是小姐说,她身边一个墨语不太气派,所以让我跟着的。”
楚若夕撇了撇嘴角:“还真是敢说,我若想要气派,啸也歌院十几个丫鬟不是随我挑,我哪里用得着你去给我充门面?明明就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我出门,我轰都轰不走,现在倒来倒打一耙。”
赵锦瑟垂着头,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下来了,小脸雪白看的人更是心疼不已。
沈卿璆顿时满心不忍,一把将赵锦瑟抱进怀里,抬
头训斥楚若夕道:“你还敢否认,这件事门子也是看见的。你把锦瑟带了出去,却是不管她的死活,难道平日里家里都是这般教你的吗?即是做了错事,就该乖乖地认错,满口狡辩之言,到底是学谁?!”
楚若夕抿着嘴,眼睛也渐渐红了,两颗泪珠水晶一般滚落下来。楚若夕转头扑进老太君怀里,泣声道:“祖母,孙女儿真的是冤枉的。便是孙女儿再怎么讨厌一个人,也不会故意去陷害她。”
顶多就是在她出事之后幸灾乐祸,顺便祈祷她一辈子别回来而已。
“这件事不止门子,三哥也是知道的,当时孙女儿真的没有说过要让她跟着我充场面这种话。祖母和母亲若是不信,尽管叫来三哥询问便是了。”楚若夕抽抽噎噎地说:“三哥从来不会说谎,祖母您是知道的。”
老太君忙哄道:“知道的,知道的,你的性子我也是知道,别哭了,没事儿啊。”
她又看向沈卿璆,直接训斥说:“你这话是想说什么?你也说了她是跟着我长大的,自然也都是跟着我学,由我教出来的。你若真是对我不满,尽可以直说,不用这般指桑骂槐!”
祖母威武!
楚若夕埋在老太君怀里偷偷地勾起嘴角。
“母亲,儿媳怎
么敢这么想!”沈卿璆双膝落地,满面诚惶诚恐。
“以你这个糊涂样,这样想也不是不可能。”老太君皱眉,以前还不觉得这个儿媳如何,怎么这几日她做的蠢事却是越来越多了:“若夕也说了,当时老三也在场,你若是相信那个赵锦瑟的话,便尽管去叫了老三来问。”
沈卿璆没动,沉默的跪在地上。
谁不知道楚若夕那几个哥哥宠爱她是出了名的,便是自己亲自去问,他们恐怕也是会为这个小妹妹遮掩。
是以沈卿璆就没想过要如何去查证,她相信赵锦瑟不会骗自己。
老太君却以为她是服了软,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平日里也该动动脑子。莫说若夕和赵锦瑟一个丫鬟没什么关系,便是有关系,她一个小姐要处理丫鬟还不行?你还让她去救赵锦瑟,难道你的意思是,宁愿自己的亲女被抓,也要保护好赵锦瑟一个丫头不成?”
便是沈卿璆就是这么想的,这个时候也知道不能这么说,只沉默的没有说话。
“罢了,我看你这些日子是累得有些狠了。”老太君索性道:“这几日就在院子里好好休息吧,至于府里的事情,暂且交给管家去处理。若是管家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便来询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