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三哥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会喜欢甜食,楚若夕有些不解:“但是家里人怎么都不知道?”
以三哥这个性子,若是喜欢吃甜的,那家里人一定都能看出来啊。
至少吃甜点什么的时候,也会引人注意吧,但是三哥每次都和其他哥哥没什么区别啊。
“娘她知道啊。”楚承德很是自然地说:“只是娘说,男子汉不能总是吃甜点,会被人笑话的。”
原来是沈卿璆说的,楚若夕恍然,那就不奇怪了,自己上辈子不喜欢大家闺秀那一套,还不是被她逼着成了一个大家闺秀。
“三哥,真是苦了你了。”楚若夕很是同情的拍了拍楚承德的肩膀,他能装得一点不露馅,肯定是从小沈卿璆就这么告诉他,压抑住他的天性。
楚承德憨厚的笑起来:“不苦啊,娘也是为了我好。”
“放屁!”楚若夕撇了撇嘴:“不过是吃些甜食能有什么?不过是因着你不如她的意,所以她才会……”
“小妹。”楚承德认真地说:“她是我们娘啊,怎么会不是为了我们好?”
楚若夕紧抿着嘴角,也就三哥这么老实的人会把她的话牢牢记在心里,然后一点一点地认真地去践行。
沈卿璆先前还想干涉五哥,
不过五哥那个执拗性子,越是说他不行不可能,越是要亲自试一试,反而适得其反了。
所以现在沈卿璆连提到五哥都很少提了,对七哥施舍一个眼神都觉得是慈爱了。
“三哥!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去我哪里,我让人给你准备,对外就说是我要吃的!”楚若夕很够义气的承诺:“三哥不用自责,不过是点东西,我们侯府也不是穷的连点点心都吃不起了!”
“小妹……”楚承德感动地看着楚若夕:“你真好……”
“三哥,明明是你太傻。”
楚若夕叫来小二,又给楚承德点了两盘点心,推到他面前:“尝一尝。”
“恩恩。”楚承德连连点头,心道小妹对他这么好,以后他更要对小妹好才是。
两人吃过饭,出门刚好看到陈大壮也从房间里出来。
这真是太巧了。
楚若夕举起手向陈大壮打招呼:“陈大哥!”
陈大壮回过头,看到楚若夕二人顿时笑开来,快步走向两人,先是向楚承德郑重作揖道谢,然后才道:“又见到楚公子和楚小姐了,两位来此用餐?”
“是啊,方才进店的时候就看到陈大哥了。”楚若夕装作不经意地问:“陈大哥是受谁邀请来此的?”
陈大壮不疑有他,回道:
“是丢了玉佩的主人,没想到他这般着急。我刚回家就收到了他们的信儿,让我来此赴约。听今日去陆小兄弟家里那两人说,他家主人似乎并不能长久空闲下来,所以才会这般仓促。”
“哦~~”楚若夕点点头。
看来应该就是前世那位陈大壮的干爹了。
“那陈大哥觉得他怎么样?”楚若夕问。
陈大壮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道:“他不过是请我吃个饭感激我,为何询问他的为人?”
楚若夕笑道:“好奇啊,会用那种纹样的玉佩的人感觉脾气都不会太好,会不会很凶啊?”
“并没有。”陈大壮摇头:“他谈吐不凡,为人谦逊,看起来脾气并不是很差。只是,我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他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便笑说:“应是我想多了。楚小姐,我还有些事情,所以便先告辞了,等过两日再登门向二位道谢,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不用这般客气,我早就说过把陈大哥当成哥哥嘛。”楚若夕摆摆手:“陈大哥尽管去忙,我们也要回去了。”
“是。”
“小妹?”楚承德好奇地问:“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额……三哥突然敏锐,那怎么没有察觉到沈卿璆的不怀好
意?还傻傻地信了她的话!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楚若夕不欲多说。
不过她大约也能猜出来陈大壮觉得不对的地方,那人若真是陈大壮前世认下的干爹,应就是宫里那位大太监。
太监自然和寻常男子有不一样的地方,但是陈大壮未曾见过他们这一类人,自然也就察觉不出来。
原来陈大壮这么早就遇见了他的贵人吗?
楚若夕瞬间庆幸自己行动早,若是再吃些日子,自己想要拉拢陈大壮怕是也不容易。
两人刚到侯府门口,就见墨语在门子旁边张望着什么。
楚若夕摇了摇手,扬声问道:“墨语,你在这里等我吗?”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终于回来了!”墨语上前抱下楚若夕,连声道:“奴婢可在这里等了你好一会儿了,小姐若是再晚些时候回来,奴婢的耳朵都要冻掉了。”
“你等我作甚?”
“夫人派人来找小姐,说是要见小姐。”墨语跟在楚若夕身后,搓了搓手,哈了口热气。
楚若夕不屑地睨了她一眼:“你也是傻,她要叫我,等我回去院子再告诉我就是了,怎么等在这外面?”
墨语有些委屈,小声回道:“是夫人要奴婢一定要等在这里,等到小姐回来为止
。”
楚若夕一愣,小脸倏然冷了下来:“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趁着她不在,找了借口来磋磨她的丫鬟?
沈卿璆还真是厉害,就这么会儿功夫就找到了机会。
楚若夕与楚承德道别之后便往沈卿璆的瓜瓞小筑走去,墨语小心地跟在楚若夕身后,就连脚步都放得轻了些。啧啧,总觉得小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看起来有些吓人哪。
到了瓜瓞小筑,楚若夕见到了始终姿态端庄的沈卿璆和她身边穿着华丽服饰的赵锦瑟。
“母亲安好。”楚若夕屈膝行了一个礼,抬起小脸皮笑肉不笑的问:“不知道母亲叫我来此何事,女儿每日里晨昏定省,母亲若是有事早些时候说了女儿也就能早些为母亲办了。”
墨语心头暗惊,小姐太敢了!太敢了!
这不就是在告诉夫人,没事儿别叫她吗?
沈卿璆自是也听出了话里的意味,目光浅淡地看着楚若夕,冷声斥道:“难道我一个做娘的想要见见自己的女儿还要挑时间吗?!”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耽误了母亲的要事。”重生以来的第一次,楚若夕站在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屋子里没有沉甸甸的窒息感。
冬天过去了,她也早就该走出过去的阴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