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璆甚是欣慰,轻声道:“好孩子,姨母真是没有白疼你。你说得对,多读些书总是好的,又可以结识皇子皇女。你放心,我会安排你和若夕一起入学。”
赵锦瑟霎时欣喜若狂,偎在沈卿璆脚边不停说好话道谢。
晚上,终于得以解放的楚若夕站在门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真是不容易,她终于出来了。
“小姐,小心你又风寒。”墨语抬手把一件死沉死沉的大氅罩在楚若夕头上。
楚若夕刚出的一口气咕噜一声又给压了回去,费力地拉好大氅,楚若夕瘪嘴:“我怀疑你是在故意报复我。”
“小姐不要冤枉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敢?”
一路和墨语斗着嘴,两人走到了大厅。
老太君见到她便未语先笑,拉着楚若夕又是一顿揉差心肝宝贝地叫着。
楚若夕嘴也甜,哄得老太君见牙不见眼,嘴都合不拢。
终于坐到了饭桌旁,在开饭前,楚歌将安排楚若夕入学之事简单地说了一下,又对沈卿璆嘱咐道:“若夕年纪毕竟小,需要些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这些日子要好好地给她准备下。”
沈卿璆慈爱地笑着应下,顿了顿,又说:“锦瑟和若夕年纪差不多,我看不如
让锦瑟和若夕一起去吧,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因着老太君不喜欢赵锦瑟,所以她是没资格上桌和永宁侯府的人一起用餐的,只能躲在自己的房间吃饭。
桌上顿时一静,神色各异的众人看向沈卿璆。
楚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妥,锦瑟的出身太低,若是我们贸贸然送进去会让人非议。”
“锦瑟她是个好学的孩子。”沈卿璆急声说:“只是需要我们给她一个机会,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埋没在此?”
“她想学什么,大可以请先生来府中教导,不必非要入学。”楚歌道:“她的身份确实不够,若是硬要凑上去还会落个蔑视皇家的罪名,这件事不用再议,不可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按说沈卿璆也该闭嘴了。但是想起自己对赵锦瑟的承诺,沈卿璆还是说了下去:“她是我姊妹唯一的女儿,身份又哪里比我的女儿低了?难得她又有一颗向学的心,他们托我照顾她,不过是入个学,难道也不行吗?”
“老爷。”沈卿璆拉住楚歌的手,满含祈求地看着他:“这么些年我也没有帮衬过我母家什么事,他们也是没了办法才把锦瑟托付给我……老爷,这么多年我打
理侯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真的忍心看着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的受委屈?”
楚若夕抿了抿嘴角,心里冷呵一声,唯一的亲人,那他们这些坐在这里的人算什么?
楚歌被沈卿璆缠得没了法子,无奈道:“她的身份确实不够,你若是愿意,便让她以若夕丫鬟的身份一起入学。”
“爹爹……”楚若夕一下子垮下脸,她不想以后屁股后面一直跟着赵锦瑟这个女人。
沈卿璆想了想,只能咬牙应下:“好,丫鬟就丫鬟吧。她本就是为了读书才想要入学,只要能读书,我们也就知足了。”
你知足我不知足!
楚若夕气呼呼地鼓着双腮,心中暗诽了赵锦瑟半天。
楚承锦在桌下捏了捏楚若夕的小手,悄悄冲她笑了笑。
“好了,此事就这么办吧,其他的莫要多言。”作为一家之主的楚歌下了定论。
便是心中再不满,楚若夕也没再说什么。
换个角度想,让赵锦瑟跟在她身边也没什么不好的,她若真敢作妖,自己总能找到机会收拾她!
因着要入学孩子众多,毕竟这是个难得机会,能和皇子皇女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种情谊是将来做什么都比不上的。所以但凡是有些身份地位,
报复野心的人都绞尽脑汁想要搭上这条线,有那聪颖的孩子便先送过去,若实在没有资质优秀的子侄,不怎么聪明得也送了过去。
万一皇家突然眼瞎看上了哪,总要试一试不是。
这就造成了要入学做皇子皇女们陪读的人成倍增长,一个学堂是装不下的,皇子皇女他们表示自己也不需要那么多小伙伴。
所以皇后很快便传下懿旨,五天后会对所有有意参加入学的孩子进行一场考核,只要确实优秀之人才能荣获此殊荣。
楚若夕接到这消息也没放在心上。本来嘛,她都是活了一辈子的人了,若是连几个小屁孩都比不过,她可以直接收拾收拾去忘川喝孟婆汤了。
快快乐乐地收拾了一食蓝的点心,楚若夕拎着篮子就要出门。
墨语忙抱着小家伙:“小姐,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柏哥!”楚若夕理直气壮地说:“你忘了爹爹说过,我可以随时去看柏哥吗?还有,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当然要找个人来教我写字读书,不然到时候垫了底岂不是给永宁侯府丢脸?”
墨语不上当:“小姐可以去找大少爷。”
“大哥自己的学业都忙不完,我再去打扰他怎么好?”楚若夕义正言辞:“
你快放手,若是到时候考不好就都是你的错!”
“我要和小姐一起去!”
“做学问怎么能那么多人在场?岂不是让人分心?”楚若夕拍了拍墨语的肩头:“你放心,我只是去请教一下,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小姐说得有些道理,墨语犹犹豫豫地放开了手:“那小姐你要记得自己的话,要赶紧回来。”
楚若夕趁机跑出老远,远远地扔下一句:“我知道了!”
推开小院的门,楚若夕悄悄探了颗小脑袋进去:“柏哥,你在吗?”
“你来了。”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淡凉的男声:“进来吧。”
“柏哥。”楚若夕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又回身把院门关好,这才随着陆柏林进了屋子把手中的食蓝放下:“这是我从侯府带来的,我最喜欢吃的糕点。柏哥你快尝一尝,看看喜不喜欢。”
陆柏林倒了杯热茶推给楚若夕,没有说话。
“柏哥,你住在这里冷不冷?”楚若夕问,环视了一下周遭,总觉得这里和她前两天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依然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儿。
她不觉抬手搓了搓肩膀,又问陆柏林:“柏哥,你这里好冷清,是不是摆设不够?等我从侯府给你那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