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一夜未眠的顾锦宁仍在房中研究古籍,有宫女急匆匆来报,说城中的帐外又来了几名染疫症的患者。
顾锦宁一听,赶紧放下古籍从房中出来。
见到宫女,她先询问了一下情况。
“来了几名患者,多大年龄?”
“回小姐的话,这次送来的患者年龄不一,有老年也有青壮年,还有孩童,一共来了九个。”
“九个?这么多!”
顾锦宁呢喃自语着,脚下步伐未停。
那几名患者已经被带到了帐中,顾锦宁赶过去后并未多言,直接过去为病人诊了脉。
脉象与之前的那些染病的孩童一样,看外表反应出的症状也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他们染的都是同样的毒瘟。
按说,她已经吩咐侍卫每日按时在彭古城中消毒,并且已经将染病的患者隔离开。就算还会有人感染,也不该一下子感染这么多人。
联想到昨日,他们去山上采野果,回来见那野果也是正常,并未见毒素,那么便排除了那些孩子去山上吃野果染病的可能。
此次毒瘟来的蹊跷,若找不到染病的源头,恐难治愈。
顾锦宁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这次爆发的毒瘟是有人故
意而为。
若真是有人故意这样做,那一定是针对萧琰去的。
如今萧琰刚上位,尚且民心不稳,在此时爆发瘟疫,一定会叫萧琰焦头烂额,若此事处理不妥,便会失了民心。
顾锦宁想到此,心中便更加茫然。
眼下也只能暂时控制住他们的病情,顾锦宁开了副药,叫宫女和侍卫把药煎好之后分发给患者。
她来到了帐外。
今日的天气很好,骄阳如火,白云清澈。
她坐到帐外的一块石头上,让自己静下心来,理清一下思路。
半晌,她突然睁开眼睛。
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匆匆又回到帐中,询问那些染病的百姓,他们住在彭古城的什么位置。
这座彭古城四面环山,中间有一条小河流,百姓依水而居,住在河的两岸。
方才她在帐中听到有两位染病的百姓交谈。
说他们这几日都未出过家门,就因为瘟疫爆发,他们尽量都待在家中,也不知怎么就染了病。
顾锦宁仔细想了下,能让他们不出门却仍然染上了毒瘟的,除了饮食与接触到了染病的人以外,那最有可能的便是饮水。
可顾锦宁心中还有疑惑,若是饮水有问题,那她
来此多日,为何却无碍,还有,这帐中的将领、太医、宫女为何无事。
昨日她上过山,知道彭古城的饮水都是从山上一处瀑布流下的,如果说是水的问题,那么这些患病的人一定都住在河流的上游。
若是水被人动了手脚,那就一定会在水的上游动手脚。
下游的人之所以没事,是因为毒素还未顺着水流蔓延过来。
近几日未下雨,也未刮风,虽说上面是瀑布,但到了下面时,却变成了特别平坦的小河流。
如此,越到下面水流速越慢,再加之,近几日无风也无雨,那些毒素顺水流的速度便更加慢了些。
但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测,她来到帐中询问过今日送来的病患,他们家中住的位置是否在河的上游。
问过几人后,得知他们确实都住在河的中上游。
顾锦宁心中有些激动,有了线索她就要顺着这线索查下去,她先下令禁制了所有人再去饮用水,然后叫一个侍卫前去把上游的水给她带回一些。
待侍卫归来,顾锦宁用银针试过水后,银针立即变成了黑色,显然这水是有毒的,见此,她的脸上稍显激动之色。
找到了毒源,她现在要
研究的便是这水里究竟下了什么毒,她必须要尽快研制出化解此毒素的解药。
否则待这毒素再蔓延来,他们也都难幸免。
顾锦宁没日没夜的研制解药之法,试了好多次多没有用。
今日,她又研制出一种解药,她把药放在有毒素的水中,过半刻后再用银针试探。
只见银针并无变色,可见,这毒素显然已经被顾锦宁化解。
她叫宫女快些将解药带到水流的上游处,然后把解药放进去。
之后,她又把解药给了染病的百姓。
大家服过药的一日后都已见成效。
彭古城的瘟疫被控制住,可顾锦宁却病倒了。
这些时日她一直不眠不休的查找办法,到了这一刻她也终于捱不住。
宫里,萧琰得知消息的当天便亲自赶去彭古城,他心中焦急,连夜赶路,到达彭古城时是个清晨。
顾锦宁来到彭古城一直住在县令府中,萧琰赶到时,顾锦宁还在屋中睡觉。
大概真的是累极了,连萧琰进门叫她她都没有察觉。
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小女人,萧琰很是心疼。
他凑过去在女人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这几日,他在京城中脱不开身,每天都
很担心她。
直到昨日听闻她病倒了,他便什么都顾不上连夜的赶来看她。
顾锦宁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她慢慢睁开眼睛,动了动手臂,扭头却瞧见有人在她榻上趴着,她吓了一跳,揉揉眼睛仔细看去,才知竟是萧琰。
这几日她找不到病因心中烦乱时就会想到萧琰。
想他若是在自己身边,便会帮忙出主意。
想他朝中事物繁忙,不知有没有好好用膳。
此刻见到他,她心中想念翻涌,什么矜持也不顾了,她叫醒萧琰,一头扎进了萧琰的怀里。
“阿琰,我好想你。”
萧琰笑着回抱住她。
温声道:“我知道,我也很想念阿宁。”
顾锦宁在他怀中腻歪够了,才想起一件事。
“阿琰,你这会儿来到此地,朝中事物该有谁打理?你不在,不会有事吧?”
萧琰摸摸她的发顶安慰道:“你放心,朝中的事有岳父和顾兄在,便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听他直言称呼自己的父亲为岳父,顾锦宁心中还有些害羞。
“你尚未迎娶我,怎好这样就叫岳父了。”
萧琰朗声笑道:“我与阿宁的事在此次瘟疫处理好之后,我便立刻举办封后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