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设计的英雄救美的好戏非但没能实现,还被对方当面戳穿。
这份尴尬更是让江慕白火从心起。
江慕白当真想不透,自己何处不够妥帖,怎的就让顾锦宁这般厌恶他呢?
转念再想那萧琰,这么个浪荡公子哥儿却又如何吸引了她呢?
为何顾锦宁能跟萧琰走得那么近,却对他避如蛇蝎呢?
抱着一肚子的疑问和怨气,江慕白日夜兼程赶回了京城。
刚回到家,江慕白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乌兰珠只知他这几日去江南办了一趟公差,具体是什么却不大清楚。
此时听说江慕白回了府,她当即兴冲冲地去书房寻人。
进了书房,见江慕白果然坐在书案前,乌兰珠当即半露香肩,娇滴滴地说道:“慕白,这几日我好想你,你若是忙完了,就陪陪人家嘛。”
“给我滚出去!”江慕白本就一肚子气,这种时候哪有心情来哄这位大小姐,直接吼道。
乌兰珠被这么一喝,当即吓了一跳,有些委屈地问道:“慕白,你怎么了?是不是事情办得不顺利?要不要我找爹帮忙?”
这一问无疑是在江慕白的伤口上撒盐了。
江慕白揉了揉有些发涨的额头,冷声道:“我说了,给我滚出去,以后不准擅进书房。”
“江慕白!我可是你的妻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谈吗?”
乌兰珠本就是备受宠溺的大小姐,除了父亲乌昊
天偶尔严厉了些,在其他人那里,她又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这江慕白不过就是仗着她喜欢他,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践踏她的关心。
“谈?什么事情落你头上是能办好的?若你能有顾锦宁一半聪明,我就谢天谢地了。”
被乌兰珠这样大声苛责,江慕白免不了又想起她的种种笑柄,顿时冷笑不已。
如果不是有乌昊天这么个父亲庇护,乌兰珠这样的女人,早就被他扫地出门了。
可毕竟乌兰珠的靠山还在,江慕白虽然心里恨不得立刻将她打包送走,表面上却还是不得不维持着这份非他所愿的婚姻。
这几句话虽然不中听,到底也只是江慕白一时的情绪宣泄,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乌兰珠当即抓住了一个重点。
“顾锦宁?你一直惦记着顾锦宁是吗?还是那小贱蹄子又想出什么法子勾搭你了?”
“乌兰珠!你少给我在这撒泼了!出去,立刻给我出去!”
江慕白立刻喝止了乌兰珠的泼妇骂街,挥挥手表示不想再跟她继续吵下去了。
此时此刻,江慕白真希望顾锦宁不是生在顾家,乌兰珠也不是生在乌家。
可无奈的现实就是现实,他是不得不忍,唯有忍下去,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成就大业。
见他一脸的失望之色,乌兰珠心里顿时酸软得厉害。
她当然不想跟江慕白吵架,
如果不是江慕白莫名其妙地朝她发火,又一再贬低和轻看她,她根本不可能对着江慕白大喊大叫。
这个男人,可是她心心念念的良人,是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嫁到的夫君,是她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的心上人。
想到这里,乌兰珠的态度终究是软了下来。
“慕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烦心的。你知道,我只是太在意你了。”
江慕白有些无奈道:“好了,我刚从外面回来,实在是乏了。”
见他语气不再如先前那样冷漠,乌兰珠的脸上立刻又有了笑容:“那你好生休息,我让厨房给你做些美食补补身子。”
话落,她便兴冲冲的离开了书房。
望着乌兰珠离去的背影,江慕白紧皱的眉头也一点点松开来。
原本他只是因为计划失败又被顾锦宁直接嫌弃而愤懑不已,可转念想想,此时顾锦宁不在京城,倒不失为一个对付顾家的好机会。
这顾家自己出了事,顾锦宁总不能怪到他的头上来吧?
这种时候他若能再表现一下对顾家的帮助,送些无关紧要的温暖,顾锦宁难道还不心动吗?
什么英雄救美无用功,不过是他这一步走错了时机罢了。
如此想着,江慕白的心态倒是渐渐平和了下来。
而乌兰珠出了书房,却并没有如她所言去厨房亲自监工做吃食,叮嘱管家用心做些江慕白喜欢
吃的食物让他送去书房后,她便转身回了寝居的正房。
一声清脆的骨哨声,一个黑衣人飘然落到了乌兰珠的面前。
黑衣人单膝跪地,恭敬的朝乌兰珠行礼道:“小姐有何吩咐?”
“给你三个时辰,查清楚江慕白此次出门公干所为何事。”乌兰珠面色阴沉道。
“是。”
黑衣人眸光一敛,轻轻应了声,随即从房间消失。
尽管乌兰珠给的是三个时辰,实际上等黑衣人再度出现时,也不过过了两个时辰而已。
“……回小姐,江大人去了一趟江南,名义上是为了剿匪,实际上是派人截杀顾锦宁和四皇子了。”黑衣人实事求是的汇报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乌兰珠眉头一拧,顿觉不对劲道:“截杀顾锦宁跟四皇子?江慕白当真是这样做的?”
“是。”
黑衣人只管如实汇报,道:“此事千真万确。但江大人本人并未出面,而是命人扮作劫匪前去截杀的。不过这些人都被对方的人马给制住了。”
这消息让乌兰珠是越听越糊涂,不由追问道:“那这些人在截杀顾锦宁的时候,江慕白在做什么?”
提到这点,黑衣人顿了顿,这才回答:“江少爷带着官兵藏在街角,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
乌兰珠听到这里,又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敢情这江慕白是自己设计了那么一出英雄救美,结果却是无功而
返?如此倒也罢了,他心里不痛快,却把这份愤懑往她头上发泄?
这个江慕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乌兰珠那性子哪里是忍得住这等委屈的?
越思量心中越觉得愤懑,她当即连衣服都顾不得换,便再度冲进了书房直接质问江慕白此事。
江慕白听了,非但没有回答她的质问,反而冷哼一声,眸中满是阴霾道:“你竟派人查我?”
“是,我是派人查了你,如果不查你,我又怎知你贼心不死,竟还时刻惦念着顾锦宁那个贱人呢!究竟,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难道你忘了,我们已经成亲了吗?!”
乌兰珠忍不住眼眶含泪,伤心的哭诉道。
而江慕白却是无言以对,选择了闭口不言。
之后,任凭乌兰珠再如何的质问哭诉,他都选择了沉默。
乌兰珠伤心不已,却又不知该拿江慕白怎么办,除了哭便只是哭。
直到她哭得累了,江慕白才淡漠开口道:“夫人若是累了,便先回去歇着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你我夫妻一体,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为夫曾做过什么,请夫人相信,这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将来?”
听到这话,乌兰珠原本歇下的火气又蹭蹭冒了上来。
“难道处处对顾锦宁曲意示好,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吗?江慕白,你欺人太甚了!”
乌兰珠说完,便气得连夜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