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们今日新来几个朋友。没有见过花魁的花容月貌,你把明月姑娘叫来,给他们长长眼。”太尉大人的公子那是生的一表人才,他来这楼里,一直是那些姐儿赔钱也想爬上床的主。
老鸨自然不敢怠慢,甩着花帕子就说:“就等着方公子你来呢,为了公子你,我们明月姑娘可是谁也不见的。”一句话,竟讨得太尉之子欢心,他顿时觉得心气儿更高了,面上十分有光。
“妈妈,再去交几个温柔体贴的姑娘作陪,伺候好了,照样有奖赏。”于是方少爷大手一挥,颇财大气粗地包了明月楼花魁的场子。
“哎,诸位公子,请楼上坐,妈妈我啊,亲自去给你们挑姑娘,保证个顶个的水灵。”说罢喊来龟公,叫引着一群贵客往楼上明月姑娘的闺房里去。
随后,老鸨又精心挑选了几个机灵的姑娘,一并送进了屋里。
这时,明月姑娘对着方公子他们在弹琴,方公子一群人听得如痴如醉。老鸨跪在一边道:“方公子,妈妈我为你们挑的姑娘,您还满意不?”
不满意被打搅,方公子随意扫了一眼,就不耐烦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随手抛到妈妈怀里,挥手道:“满意,满意,
你先下去吧。”
老鸨抓住金子,喜不自胜,眼睛都要笑没了。连连点头,往后退:“多谢方公子赏赐,多谢方公子赏赐,那公子们且先玩着,又要求再着人叫我?”
“行了,行了,去吧。”方公子头也没转,挥手就叫她走。
老鸨轻手轻脚出门,再把门轻轻关上。随即从怀里掏出金子,放自己嘴里咬弄。“哎呀,这方公子真是大方,人也生的俊俏,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定然要好好抓住他……”
边说边往楼下走,走到半中间的时候,就听外头吵闹。老鸨眉头一拧,火速将金子牢牢收好,便去了前头查看:“都吵吵甚么,甚么事情要这么惊扰贵客们?”
定睛一看,原来是又一批公子哥堵在楼梯上,被明月楼里的小厮们拦住不让上去。这边的楼道只能上明月姑娘屋里,其用意不言自明。
而那批公子哥,她也照样招惹不起。为首的那一个正是镇国将军的公子王炳怀,这个王公子生性暴躁,为人粗鲁,正是老鸨和窑姐们最不爱的那一类。
但再不爱,也得好生伺候着啊,谁让人家是贵门子弟呢。
所以老鸨立即堆起菊花般的笑脸,迎上去:“哎呀,是王公子啊。怎么今
日有空来我们明月楼逛逛啊?”
见到老鸨,王炳怀冷冷吭一声,甩开身边的小厮,理理自己的衣襟,道:“怎么,不欢迎本公子来还是怎么?”老鸨立即笑的都快残了,贴上去哄劝:“这哪可能啊,王公子您一表人才,出手又很阔绰,您不来,我们姐儿们还时常想着呢。王公子,你快坐下歇歇,让妈妈我啊,给您挑几个好看的姑娘,消消火气啊。”
王炳怀扫了老鸨一眼,阴沉道:“今日我不要那些庸脂俗粉,就要看看花魁明月姑娘,妈妈你去喊明月出来。”
老鸨面色一僵,只得道:“王公子啊,明月姑娘近端时间身体不适,不见客的。”
“哼,甚么不见客,我又不做甚么歹势,只是见见她,听她唱歌曲儿,赏赐照样有,快去请来。”王炳怀双臂背在后面,傲然立着不退,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见着明月姑娘了。
老鸨心里急切,面上也渐渐慌忙。提溜眼珠转动几下,只得说好话来听,“王公子,你向来是那怜香惜玉之人,我们明月姑娘最近身子实在不适,唯恐冲撞贵客,这才暂时不见客。您看要不这样如何,你今次怜惜我们明月姑娘让她好生休息些时候,待得她
好了,我就叫她好好招待您,到时她也必定会感念您的恩德,您说是也不是啊?”
想了想,王炳怀觉得自己确实是一个颇为怜香惜玉之人,这么硬穿过去,倒是不太好了。他人都说他粗鲁不堪,枉费出身名门,是个没有教养之辈。今日他不若就顺手失个人情,也算全了自己的美名,还能得美人的感激。
于是,他蹙眉思索片刻,点头应允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日后再来看望明月姑娘。”
“诶,多谢王公子宽宏大量。您不若坐坐,妈妈给您叫几个姑娘来伺候着?”老鸨顿时松下一口气,连忙将王炳怀簇拥到花厅里,让他坐下。
“行,你去多找几个,把我带来的朋友们都伺候好了。”王炳怀唯一的忧点就是出手阔绰了。老鸨笑眯眯地去喊姑娘了,王炳怀自顾自斟酒喝。
这时邻座的一个公子阴阳怪气地就说:“甚么身体不适,我分明就看见那方忠宇才领着人进去。别人去就是想,某人去就是身子不适。”这公子喝着酒,大摇其头,“唉,真是气人太甚了,换做是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哦……”
“咚檫”一声,王炳怀大力将酒杯搁在桌案上,酒杯顿时裂成了八瓣儿。他
起身几步走过来,揪住这公子的衣领,一把将人提离了地面。这公子脚不沾地,顿时胡乱挣扎:“你干甚么,快放我下来!”
王炳怀瞪着虎目,恶狠狠地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甚么意思?”那公子顿时脸上浮现讥笑,“甚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花魁也不是随便就让见的,她见别人不见你,懂了?”
“她见了谁?谁有那个狗胆敢跟我抢女人?”王炳怀心口燃起熊熊怒火,模样煞是吓人。那公子也有些胆寒了,立即抖抖索索地说了:“她……她……她见了太尉家的公子方忠宇。”
“喝啊!”怒极的王炳怀巨力一挥,将手中的人甩到了墙上,又滚了下来,疼的屁滚尿流的。“凭他,也敢与我争!”王炳怀狠狠瞪着吓到的人们一眼,怒气冲冲就往楼上冲,正好这时老鸨回来,一见这情景就暗叫不好,但又只能硬着头皮蹭上去:“王公子,您怎么了,妈妈我已经给您找了好姑娘来,我们这就去喝酒还不好?”
老鸨的手一碰上王炳怀的手臂,王炳怀就内力一震,大手一挥,将老鸨生生丢到了酒桌子上,碎了一地碗盘。老鸨疼的直叫唤:“哎哟,可摔死我这把老骨头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