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从怀里掏出一个惨绿瓶子,将瓶口塞进南宫墨嘴里,只见南宫墨喉头微动,已是吃下了甚么。
起身阴狠一笑,郑大夫影入幔帐不见踪迹。
再看这边厢,冷凉生将真正的南宫墨扛回来之后,白落英就着急忙火地喂他吃了解药。在南宫墨醒来之后,白落英上来就说:“墨,你觉得怎么样?”
南宫墨动动身子,除了有一点乏力以外,不觉得有甚么。遂对着白落英微微一笑:“落英,我无碍了。那边如何了?”
看不惯他们两个卿卿我我,冷凉生趟在一边不看他们,凉凉道:“有我出马,那还不一个顶俩。他们已经被骗了,以为那榻上躺着的,就是你南宫墨呢!”
“很好。”南宫墨也没别的表示,点点头就目无表情地起身,“现在,是该做些事情的时候了。”
“做甚么,做甚么?”冷凉生立即翻身坐起,兴致盎然地问,南宫墨转向他,突然邪气地一笑,铁血沸然,又变回了当年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南宫墨,他对冷凉生缓缓道:“冷凉生,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如何?”
冷凉生微微打了个冷颤,舌头
有点打结:“是……是甚么?”
“今晚随我出宫,我们来个守株待兔!”南宫墨不再解释,转向白落英,“你在在宫里等我,老二会留给你。”
“墨,你还不能杀郑大夫!”知道南宫墨的打算,白落英抓住南宫墨的袖子,忧心忡忡道。冷凉生不乐意了:“落英,那个郑大夫害得我们多惨啊,为甚么不杀他以解心头之恨?”
“你闭嘴!”白落英没好气地吼他一声,冷凉生语塞,乖乖不说话了,“墨,你不能杀他!因为我腹中的孩儿还要靠他来救!”
南宫墨和冷凉生浑身一震,顿时肃然起来。南宫墨紧紧抓住白落英的手臂,“这是怎么回事?为甚么我们的孩儿……”会与那郑大夫有关?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白落英缓缓将手按在南宫墨紧张到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柔柔地安抚他,“我自母体出来,就身有蛊毒,想来应该是从我娘亲那里带过来的。这也就是为甚么,我在早年的时候,一直是痴痴傻傻的。”
转头深深看向冷凉生,白落英继续道:“况且,这蛊毒不止我们母女有,溪凉还有陆琳珑身上同样
也有。”冷凉生特别震惊,“你说甚么?溪凉体内有蛊毒?”他很紧张溪凉,这一点就不用别人去强调了。
“墨,我和方无魇一直在研究这种蛊毒,只不过我们不擅长这一领域,所以一直没有甚么进展。上一回,我们在兰斯国的时候,前太子妃身上的蛊毒让我觉得与我身上的蛊毒有些相似,”白落英坚定又专注地盯住南宫墨,“所以,你们还不能杀他!”
紧紧闭上双眼片刻,南宫墨下定决心睁眼,沉声道:“好,我先不杀他!”说罢,起身往外走,“还不快跟上。”冷凉生立即不再嬉皮笑脸,特别严肃地就跟着出去了。
眼看他们走远,白落英无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肚子。只希望能够顺利捉到郑大夫,也希望郑大夫能够破解这种蛊毒,保她孩儿一生安泰。
白落英自娘胎里出来就是痴儿,只不过因为她借尸还魂才不再痴傻。如今,她怀孕生子,那她生下来的孩儿会不会也……
当夜,月华初上,高高悬挂于夜幕,月光十分明亮。在这种夜色下,不用点灯就可以看见人脸。皇宫禁内最边的城墙,往来交错巡卫的
禁卫军。等到一个间隙,有一个夜枭一样的影子,于眨眼间翻墙而过。
快得都看不清楚,远远有一个目力十分之好的士兵,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转眼又看不见,摇摇头还以为自己眼花。
那黑影翻出城墙,早有一匹黑色骏马等在外头。他翻身上去就策马往城外狂奔,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他险险冲出城门。再向西行五里路,早有一匹劲装黑衣人在此等候。
郑大夫高高立在马上,居高临下:“现在,你们随我去西苑国,沿路负责保护我的安危,知道了吗?”
一派寂静,无人应答。郑大夫挑眉,再说了一遍:“你们听到我说的话了?”仍旧无人应答。
一阵阴风吹过,数十个黑衣暗卫分散站在地上,沉寂无声,整个气氛,似乎散发出隐隐的杀戮之气。
郑大夫多疑地在脑中闪过无数猜想,于是不愿意冒险的他,当机立断扭动马缰,准备自己先逃,这些暗卫用不动就舍弃掉。
马声嘶鸣,郑大夫没跑出几步,就被一队精锐人马拦截。郑大夫嘞停坐骑,阴森地问:“你们是谁?想做甚么?”
没有人回答,
只有马匹打响鼻的声音。为首两人都穿着宽大的斗篷,连头也笼罩住,看不清楚真容!
见无人应答,郑大夫冷冷一笑:“是不是太傅大人派你们来的?来杀我?还是太妃娘娘派你们来的?”
“真是可惜,你都答错了!”这一回终于有人应声,是一道尤为玩世不恭的调子,很有些似曾相识。
“你们到底是谁?”郑大夫一双贼溜眼睛不停乱转,现在他一人难敌四手啊,这么多人,就算他用毒,也没有多少胜算!他说那么多废话,不过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哼,就让你当个明白鬼!”这声音一出,郑大夫浑身一震,眼睁睁看着南宫墨和冷凉生拿开兜帽,露出两张俊秀冰冷的脸,“你……你……你不是已经……”
斜斜勾起嘴角,南宫墨呲笑:“哼,你以为你弄死我了?凭你,恐怕还不行!”
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郑大夫情绪有些激动:“这不可能,我的蛊毒不可能出问题,这不可能!不可能!”他此生用蛊如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蛊术失败。如今,亲眼看见南宫墨好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有点疯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