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吓坏了一边的方无魇和雨蝶。只听雨蝶尖叫道:“小姐!?”方无魇二话没说,上前一把就将白落英抱到屋子里的床榻上。心里还很疑惑,难道就这样也能把白落英吓晕了?难道是得了甚么病?
当医生的最怕的就是得了自己都无法医治的疾病,因此方无魇稳住情绪,将白落英的手拿起来,细细地诊脉。可是下一刻,他脆弱的小心脏,在短短几天之内,被同一种脉象惊吓到了。
“方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倒下了呢!”雨蝶吓得手足无措的。
方无魇没理会雨蝶,蹙着眉头继续为白落英把了两回脉!这一次,他感觉到了脉象微弱的不同,但就是这点不同,让他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缓缓放下白落英的手,方无魇叹息了一声,等待白落英缓缓醒转过来。
白落英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屋顶发了半天呆。才缓缓转头地上床边的方无魇,方无魇的脸色特别难看,几乎可以堪比锅底了。意识到自己晕倒了,身体可能还出了问题。能够让方无魇都露出这样严肃表情的,估计会是很严
重的情况了吧!
顿时一股悲凉从心底里泛起,白落英甚至有点自暴自弃了。于是,她嘴角牵起苦笑,问道:“怎么这个表情,说罢!我得了甚么病?是不是快死了?”如果现在死了,她也无所谓了!
“落英,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只是,怀孕了!”方无魇中途停顿了一下,才把剩下的说完。
“甚么?你说真的?”白落英瞬间头脑一片空白,接着是巨大的狂喜,最后变成无边的恐慌!“无魇师兄,你知道的。我身体里有蛊毒,所以,你查出来了?”她的孩子可能会有问题,弱智,残疾,或者是早夭!
方无魇严肃地缓缓点头,道:“我仔细把过脉了,脉象有一些微末的差别,并且很难以察觉。但是,我恐怕你体内的蛊毒对胎儿的发育会有影响!”白落英无声地沉默了,如果孩子真的有问题,在如今这个世道,要怎么……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白落英紧紧捂住自己的腹部,眼中渐渐聚集了泪光,心中又软又痛。这个孩子,她不能要。可是,这是她跟南宫墨的第一个孩子。
深深呼吸一口气,白落
英终于有勇气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这个孩子,我是不是不能生出来?”身为医生,她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就算在现代,母子同样都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是在古代。
方无魇没有回应,屋子里陷入了死寂之中。白落英默默躺在榻上,闭着眼睛流眼泪。
半晌之后,方无魇终于道:“其实,我们还有机会挽救孩子的性命!”白落英睁眼看向他,“甚么方法,难道你的研究有进展了?你有法子保住他?”
方无魇摇摇头:“我的研究仍旧没甚么进展,但我相信只要经过努力,一定还是可以的。落英,你再等一个月,我刚才看了,你只怀孕了两个月,在满三个月之前,我们还有机会!况且,就算这个方法不同,我们还可以抓到那个巫师,他一定可以解你身上的蛊毒的!”
默默沉思其中的可能性,白落英知道两种法子都几率不大。她也一直在研究巫蛊之术,同样毫无进展。而那个巫师……
“天下之大,我们上哪里去抓他呢?”南宫墨在三国部下天罗地网,也没有抓到那个奸狡的郑大夫啊!
“这一次,我就是
来跟你说南宫墨可能有危险,他之所以那样待你,极有可能是中蛊了!我不能进宫查看所以不能确定!可是,落英,你是皇后娘娘,你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啊!如果南宫墨真的中蛊了,你觉得那个下蛊之人会是谁呢?”方无魇终于见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说清楚了。
白落英听到这里,眼中的脆弱哀伤渐渐消散殆尽。似乎一下子又变回了那个果敢理智的把落英!她迅速地坐起,“墨果真中蛊了?”
方无魇点点头,解释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南宫墨突然重用太傅之流,并且行为举止怪异。因而安丞相与尚书大人才会怀疑,南宫墨是中蛊了。因为,南宫墨只不过是性情大变,却还是与常人无异的。”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能够操纵人的巫蛊?”白落英怀疑道,就目前为止他们接触到的巫蛊之术,要么是梦妃所中的梦蛊,要么就是在去祁桑之后所见到的,会让人暴毙而亡的蛊毒!像南宫墨这样的,却是前所未见的。
“不清楚,我们对这个领域的认识,仍然非常浅薄,资料太缺失了,而且就算有医典,我们也估计看不
懂多少!”这真的是极其麻烦的一件事!对于巫蛊之术,他们的认知与郑大夫相比,恐怕还只是幼稚园孩子的等级!
如果真得存在这种蛊虫,那么南宫墨的举止行为就有解释的理由了!他对白落英,还是始终如一的!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南宫墨的处境岂不是非常的危险?
一瞬间,巨大的恐慌感笼罩了白落英。她一把掀开被子,从床榻之上站起来,急忙道:“不行,墨有危险!无魇师兄,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们回京城,去皇宫!”方无魇无奈地看了一下外面无边的夜色,为难道:“下山路途遥远,你如今还身怀有孕。走夜路并不安全!况且现在都是晚上了,等我们去了京城,也进不去啊!”
说罢,方无魇算了算路程时间,道:“不若这样,你先休息几个小时,等天微亮了,我们就去启程!正好可以赶在城门开启的时候进城!”
白落英其实恨不得立刻就能长出翅膀飞过去,但是方无魇不是南宫墨和冷凉生那样会武功的,还可以翻过城门。想到缺了城门也只能在外面挨冻,白落英只好放弃立即回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