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兄弟,如今的敌人。
谁能想到,就在一转眼间。
季云舒满脸失望,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的太子哥哥竟然变的如此彻底。
冷漠,绝情。
现在,季云舒已经开始直呼他为“太子”,而不是“太子哥哥”了。
“皇上的遗体还在这里,太子就要造反了吗?”季云舒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还有虞非昇,好好地皇家王爷不做,非要做遗臭千年的人,是吃饱了撑得吗?”
虞非昇到底年纪还小,被这话一唬,下意识的缩了缩脖颈。
“清平郡王不要再说这些了,各为其主,目的不同。”赵恒冷哼道,“你我早就清楚,这场大战是不可能就此平复的,难道这位置到了晟儿手上,你们能消停?”
这倒是实话。
季云舒也早就做好了为虞非城背水一战的准备。
他决不能容忍太子妃嫂嫂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季云舒冷声道,“我知道赵家手里有禁卫,也知道太子哥哥手里有暗卫,但刘家在,我在,便不能容忍你们伤害城儿一丝一毫。”
此时,双方已形成泾渭分明的站队。
大战一触即发。
太
子似乎不忍看到这一幕,他闭了闭眼,对着半空中摆了摆手。
很快,便有上百个禁卫将乾清宫包围,还有十个暗卫持着弓箭伏在树上,似乎随时都能让大殿中的人毙命。
一些没有站队的老臣面色微变,“太子殿下,这是不准备让人离开乾清宫了吗?”
太子语气森冷,“父皇留下的遗诏不对,孤怀疑是有人做假,古往今来从没有过越辈传位的,父皇也定当不会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孤才是大虞王朝的太子,晟儿是下一任太子,这天下与虞非城无关。”
虞非城面色阴沉。
即使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绝不会放弃执掌皇位,但当他彻底偏向另一个儿子的时候,虞非城的心还是有一股难以忍受的钝痛感。
说来有些难为情,虞非城其实才是几个孩子里对太子感情最深的人。
他出生的早,是先太子妃和太子的第一个爱情结晶,也是太子和先太子妃倾注了最多爱的孩子。
犹记得十数年前,太子和先太子妃总是拎着他的手,陪他走路,教他说话,送他礼物。
那会的太子也会抱着虞非城在怀里呵护,会把他在半空中扔来扔去,会在先太子妃瞪
眼的时候一把攥住虞非城,再哈哈大笑着带他飞高高。
可惜。
那会有多好,这一刻就有多残忍。
虞非城低垂着头颅,感受着胸腔内痛楚的跳动,半晌后,他闭上了眼。
爹爹为他倾注了那么多心血,娘的怀里还揣着小弟弟,刘家的外祖,余家,柴家,牛家,朱家,那么多的人都在帮他。
这一仗,他决不能输!
乾清宫内殿的空气因为人多而显得有几分燥热,但虞非城却异常镇定,他抬起头,缓慢睁开双目,语气低沉冷漠,“看来,太子是真的要造反了。”
“古有遗训,父命难为,皇爷爷才逝去没多久,他的话就对你没了作用,看来你是不把自己当虞家人了。”虞非城慢条斯理道,“既然如此,还请太子殿下别怪我不念血缘,不记父子之情。”
说着,他也拍了拍手掌。
同样数百禁卫,数十暗卫出现在了乾清宫屋顶的另一侧。
禁卫是老皇帝给的,暗卫是季云舒和无双长公主给的。
太子有的底牌,他都有。
而且,还比太子多。
“父皇竟然连禁卫都给了你。”太子后退了两步,面色阴沉,“不过你莫要以为这样就结束
了,威武大将军数月前就带着大军回京了,现在已经到了京城门外,你以为数百禁卫就能抵挡住千军万马了吗?不要痴心妄想了,你赢不了的。”
威武大将军失联一个月了,没想到竟然跋将回京了。
季云舒眉头一皱,正准备把最后一个底牌拿出来。
冷不防乔连连笑了起来,“是真的吗,原来威武将军已经到京城门外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
太子一怔。
赵恒皱着眉头道,“郡王妃何故说如此话语?威武将军此行带兵前来,是要你命的,不是送你做帮手的。”
莫非这女人疯了?
“是不是,那可不一定。”乔连连收起笑容,冷哼一声,“不要以为你赵家可以掌控一切,这世界上总有你们不能掌控的东西。”
说着,她走到棉帘跟前,一把拽开厚重的棉帘,露出以长公主为首的一众女眷。
帝王殡天,女眷也是该进宫哭丧的。
在长公主身后,分别站着纯嘉长公主,端王妃,瑞王妃,威武将军夫人,赵老夫人,刘老夫人,等等京城所有世家的夫人。
乔连连先是跟无双长公主,等长辈见了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将军夫人的脸
上。
自从那次在瑞王妃的赏花宴上闹了矛盾,两个人已有许多日子没见。
外人以为这对从前的闺蜜再次见面一定会目露尴尬,可谁知道她们对视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内殿里赵恒呼吸一顿,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他不敢置信的道,“你们……你们在做戏?”
将军夫人收了笑容,冷眼斜睨向他,哼道,“当然是在做戏。”
“连连一早就知道你们会想方设法的拉拢世家,叫我们都做了防备,只是一味防备也不行,所以蕊姐姐,婉婉,和连连我们商议了这个法子,叫我佯装中招,如此一来,既免了你们东一下西一下恶心人,还能让我在关键时候做根定海针。”
将军夫人婉婉道来,末了又斥赵恒,“姓赵的,你不要狗眼看人低,以为我这种出身不显的女子便要受人欺凌,便要被娘家拿捏。这些年我给娘家钱财,不过就是还个养育之恩,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弟弟被算计,便能拿捏到我文若?真是天真到坏!倘若的确如此,这些年,将军府早不知垮掉多少次了,哪里轮得到你赵家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