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两段视频,拍的这么清楚,事故情况一目了然。
唐逸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但还是认真的又看了一遍。
看完后,他把手机递给傅寒烟,“视频中傅女士下车去见了黄义,当时黄义还活着,但傅女士去过之后他就死了,你看到了吗?视频中明显有傅女士踩在了他胸口,然后他才倒下去的。”
傅寒烟手指用力的抠着床单,有点不太敢去看唐逸。
她点点头,“是,我看到了。”
唐逸眉眼温和,语气也很温和,“听说傅女士当时伤的挺严重,但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去见过她了吧?有没有问一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只是在心平气和的和她闲话家常一般。
面对唐逸,终究是和面对楚彧不一样的。
傅寒烟想了想,把当时她和傅明惠的谈话告诉给了他,她莫名有些心虚,不太敢去正视唐逸的眼睛。
唐逸听完眉头狠狠一皱,要不是因为对方是寒烟的养母,对她有养育之恩,他真要控制不住脾气的骂一句“不要脸”了。
“所以,你这是打算替她认错了?”唐逸有些心疼,还有些心痛,“我知道你重情重义,想还了傅女士的恩情,以后不再欠她的,可是寒烟,你有没有想过,她若是本性如此呢?在你不知道的过往里,她是不是也用这种方式害过人呢?”
“这种事情,有一就难保有二,难道你要助纣为虐,看着害人的凶手逍遥法外,继续作恶吗?”
“寒烟,你好好想一想吧!你要报恩,可以有很多方式,但唯独不能替她背锅,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被害者的家属是什么心情?如果以后她再害人了,你该以何脸面面对受害者的家属,你的余生会心安吗?”
傅寒烟心虚变成了心痛,她掩着面,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唐逸也很心痛,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说,“寒烟,这是一条错误的路,你不能这么走下去,我也不能看着你走这条路,如果傅女士是害人的凶手,那么你帮了她,那你也是凶手,你明不明白?”
“哥,我该怎么办?”她无助的说。
唐逸起身,伸出手想抱一抱她的,但迟疑了一下,改成了拍拍她的肩膀,“寒烟,你想这么做,哥不怪你,但错了就是错了,你要懂得迷途知返,不能一错到底。”
“你姑姑就是看透了你的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的利用你,但你不能这么纵容她,知不知道?”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句的责备,甚至语气都没变过,他不严厉,不凌厉,心平气和的说话,就像是耐心而温柔的大家长,面对即将走错路的孩子,努力的把她拉回来,却又担心吓到她、
傅寒烟听的愈发愧疚,“这一次,姑姑会被判刑吗?”
唐逸悬起的心仍旧不敢有半分的放松,“如果查清楚真的是她故意害死黄义的,大概率会被判刑,但是寒烟,你要知道,这是她应该负的责任,做了错事,总要付出代价。”
傅寒烟的心猛地沉下去,如同瞬间坠入了湖底。
其实和楚彧争吵完之后她就已经想过不止一遍,她已经想到了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但又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不会是这个结果。
她果然如楚彧说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她简直要变成是非不分,助纣为虐的人了。
楚彧过来看傅寒烟,外面守着的人说唐逸在里面,他就没进去,但也没离开。
他虽然没听清楚唐逸到底和傅寒烟说了什么,但他隔着门板,听到里面传来傅寒烟呜呜咽咽的哭声。
那一刻,他心头猛地被刺痛,几乎一个箭步冲过来,手都握在了门把手上,但唐逸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他便又默默的把手收了回来,转身,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站着。
他知道,傅寒烟被傅明惠道德绑架了,只有唐逸的话,她还能听得进去。
如果是自己呢?和她再好好谈一谈,她是不是也能听得进去他的话,改变主意?但谁又能保证会不会又是一场争吵,人没劝动,伤了感情,还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还是算了,就让唐逸去劝吧!
总不能兄妹两个人都是非不分,脑子都进了水,成了浆糊。
不多时,唐逸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楚彧,他微微有些意外。
关上门,他才开口说话:“楚总什么时候过来的?”
“没多长时间。”楚彧指了指病房的门,“她怎么样?你劝动了吗?”
唐逸点点头,“算是吧!她自己想明白就好了。”
楚彧皱了皱眉,“她不是想不明白,她是不想明白。”
又是这句话,唐逸当时去见楚彧,他就是说的这句话。
“放心,她会想明白。”
唐逸指了指门口站着的那两个门神一样的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然后对楚彧说:“楚总,你安排人在这里守着寒烟我不反对,但是你能不能让他们离的远些?姜家的人应该快到了,我想看看他们会不会来见寒烟,又会说些什么。”
坏人的丑恶嘴脸大概会暴露出来,让寒烟亲眼看看也好,让她知道,自己值不值当替傅明惠背这个锅。
楚彧懂他的意思,便朝那两个门神挥了挥手,他们两个点点头回应,然后便走的远了些,找了个既能看到这边的情况,又不算暴露自己的位置。
姜家的人是第二天上午快九点钟才过来的,姜全带着助理何靖,还有一位据说是公司的法务,很有名气的律师,还有一位是姜家的保姆。
他们来了,自然直奔傅明惠的病房。
此时的傅明惠还不知道唐逸已经到了,也不知道傅寒烟已经改变了主意。
她身边只有一个护工,她的手机被拿走了,她都没办法联系陶娟,所以没人去帮她打听消息。
所以姜全他们到了的时候,她正优哉游哉的躺在病床上,指挥护工给她削苹果皮。
病房的门打开,护工立即站起来,她不认识来人,便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都不敲门?”
见她穿着护工的衣服,何靖说:“你是护工吧?这位是患者的家属,我们得到消息,赶过来看她。”
这样吗?
护工带着疑惑,回头去询问傅明惠,“傅女士,他说的是真的吗?您认识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