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田氏不无忧虑的唤了一声女儿,却清晰的看见了,女儿眼里的冰冷嗜血。
“阿娘,安心!似锦还是您的女儿,不会改变的!”似锦灿烂一笑,阳光下,如花朵般娇艳,又似仙子般不染纤尘,直惊得那些村民,目瞪口呆的看着似锦,不敢发出声音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不是怕我这个妖孽,会杀人越货了?”
“锦儿!”似锦一步一步走到了人群中间,环顾着那些村民,越看越觉得人心凉薄,却是被以瑾的一声轻唤,回眸一笑,终究是魅惑了众生。
“年似锦是人不是妖!只不过是父亲的死,让我心痛之下,变成了今日这样,试问一下,似锦有错么?”似锦缓缓的走回了田氏面前,伸手握住了母亲的手,眼眸含着热泪。
“我爹英勇一世,却从来没有忘记过,诸位族人乡亲!为什么?不是他傻,而是他心中所拥有的,是你们看不懂的家国天下!是你们的生存!可是你们,却在这里,要将他的尸骨赶出庄子?要将他的女儿,当做妖孽烧死?”似锦高仰起头,冷眸含笑,娇艳欲滴。
“可是,你们忘记了,年家不止是有我爹!还有我,忠勇郡主,我哥哥,忠勇王
府世子!而这块封地早就是我年家,世袭罔替继承下来的!”
“锦儿!莫要怨怪乡亲,都是有人挑唆的!”田氏也紧紧的握住了女儿的手,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群。
“阿娘,似锦不是杀人魔头,亦不是妖孽!”似锦说着,安抚的拍了拍田氏的手背,回身看住了何郅。
“大师兄,当初我爹请你做庄主,就是为了有你做主这庄里大小事物,您看着办吧!似锦言尽于此!”似锦是不想母亲担心,已经因为父亲心力交瘁的母亲,她不想让她介入,这冰冷的人情世故中去,再一次受到伤害。
“好!郡主既然发话了,那么不愿意留在庄子上的人,尽可以搬走!不用在背负年家的任何风波!但是有一样,若是日后年家风光起来,也是与你们再无瓜葛了!”何郅也冷了脸,不愿意看着那些人的嘴脸,这些年,若不是王爷,只怕他们还没有这么自在的日子吧?这就都忘记了?也就太现实了。
“庄主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在这里辛苦了半辈子,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吧?就这么让我们走了?出去不是找死呢?”人群里有人发出了声音,却是依然只顾自己,何郅冷然的笑了。
“你们辛苦可
是落入王府了?当初你们来,房给你们盖好,所有的一切都是老王爷给你们的,可是你们却忘恩负义!如今还敢说,是你们辛苦了半辈子,做出这些连礼义廉耻都没有的事么?”何郅也怒了,这么多年,他是一直看着这些人,如何从年家汲取血液的,而今年家刚刚落魄,就敢出来闹事,甚至还要烧了似锦?这是何等的冷血?寒的又何止是人心啊。
“记住了!日暮西山无人陪,东山在起你是谁!”何郅吩咐庄子里的管事的,将要离去的庄民登记造册,驱逐他们离开玉峰山。这才转身看着似锦,笑容有些无奈了。
“是不是有些太冷血了?可是不这样,我怕他们会闹事!”
“我们明白!”似锦淡淡的应了一声,扶着田氏往院里走,却是听见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夫人,我不走!我要留下来伺候夫人,伺候郡主!”话音刚落,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就已经扑倒在了田氏脚下。
“夫人大概是忘记了,老妇当年若不是您,只怕是已经冻死饿死了!若不是夫人,老妇早已是一堆黄土,哪来的今日?衣食无忧,还有和美的家园。”老妇人跪在地上不起来,只是一个劲的给田氏
和似锦磕头。
“大娘还是起来吧,似锦年纪小,成受不起!”似锦躲了开去,没敢受老妇人的大礼。
“受的起!您贵为郡主,怎么受不起老妇一个贱民的叩头?”老妇人不肯起来,只是拉着田氏,求她不要让她走了。
“白嬷嬷,您吓着似锦了!您还是起来吧!”何郅过来拉起了老妇人,这时又过来很多庄民,纷纷要求留下,与年家共患难。
“人心向善,还是存善念的人多啊!”田氏感慨的说着,拉着老妇人的手,转身看着那些庄民。
“明日,老王爷就要下葬了,我们一家感激大家的帮忙啊。”田氏温和的笑了笑,让何郅帮忙安置那些庄民,自己带着似锦和老妇人回了院子里。
“夫人,老妇姓白,在这庄子里,幸得何庄主称我一声白嬷嬷,既然夫人如今身边没有可用的人,就让老妇来帮衬着些吧!虽然有些托大,但是夫人郡主安心,老妇毕竟不是年少,没有那么多的花心思了。”白嬷嬷温和的笑着,眼里都是温厚的关心,没有一丝躲闪。
“好!我也正是发愁,这王爷的丧事要怎么处置呢?庄子平日里来的少,很多事都不知道要怎么做,这几个孩子有年少,更是不
懂规矩,就请白嬷嬷帮忙了。”田氏正发愁,见白嬷嬷自告奋勇,也就托了她来相助,也好安葬了年堇霖,免得出什么差错,影响到了孩子们。
“好!那老妇就托大了。”白嬷嬷也就不客气了,今日的情形也是看见了,夫人是不知道这乡间的规矩,也正好遇见那几个长了反骨的小子,竟然忘本的要造反,就凭她们?还真不是小看了他们,出了这庄子,只怕什么都不是了,到时候在想回来,想来也是没有了机会了。
“嬷嬷,现下是年家落败的时候,嬷嬷就不怕么?”似锦无意的说了一句,也是心里有些不安,怎么就那么巧的,就出来了这么个白嬷嬷?
“郡主觉得老妇该怕什么?”白嬷嬷眼眸坦然地看着似锦,似乎不明白她事物意思。
“似锦只是担心,若是真的年家有祸事临门,只怕谁也逃不过,您就不担心?”似锦浅笑嫣然的,似乎只是在关心白嬷嬷。
“老妇只是一介妇孺,若不是当年夫人救命,只怕早就死了!更何况,我已经子孙满堂,还都在年家军里效力。郡主觉得,老妇还怕些什么?”白嬷嬷的坦荡,让屋里所有人都安了心,可是似锦却只是轻笑了一声,在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