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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心冷如雪

    “他现在的主子是我,怎么?不行啊?”一个清朗的女声回应着田皓轩,几个人齐齐望去,却是似锦裹着斗篷,站在屋子门口,静静的看着他们。

    “锦儿?”田皓轩刚叫了一声,就被似锦的满头白发惊呆住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是这样的?”田皓轩只呆了一瞬,就扑了过去,要抱似锦,被似锦躲开了。

    “表哥还是那么爱开玩笑!似锦不过是少年白头,有那么大惊小怪的么?”似锦凉凉的看了一眼田皓轩,走到了哥哥身边坐下。

    “哥,我饿了!柳儿也饿了。满仓,给柳儿送些吃食进去吧!”似锦的声音柔柔的,似乎是已经平静了。以瑾忙着张罗给妹妹盛粥,也招呼田皓轩过来,三人就在院子里坐下,慢慢的吃起了粥和小菜。

    “表哥,大师兄呢?他知道我们回来了么?”似锦漫不经心的问着,夹了一筷子咸菜,慢慢的放进嘴里咬着。

    “他需要处理庄子里的一些事,就让我来了!”田皓轩用筷子扒了一口粥,却是不敢看似锦,尤其那一头白发,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我娘呢?还好么?”似锦依然轻描

    淡写的样子,令田皓轩有些难过。

    “姑母还好,就是我祖母,重病卧床,需要照顾!”田皓轩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但是面对似锦,他总觉得眼眸酸的发痛。

    “哦!”似锦不再说话,低头细细的咬着一只小包子,眼眸低垂。

    “今夜就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上路吧!”田皓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似锦的样子,又不敢多问,也就安排了驿馆休息一事,刚安排完,想要和以瑾兄妹说说话。

    “表哥,阿爹,没了!”似锦却突然出声,声音哽咽。

    “什么?姑丈怎么会?。”田皓轩没听明白,抬头看了一眼以瑾,后者也是一脸的悲伤,突然就住了口,就是在高强的英雄,也架不住别人使阴招啊。他不就是被田香云那个女人给阴了,若不然,也不会活得那么悲惨。

    “给何郅传消息,让他准备灵堂吧!”以瑾低沉的声音,表露了他隐忍已久的悲痛,只是他是男人,必须坚强。

    “我去看看姑丈!”田皓轩放下碗筷,起身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就说很奇怪,院子里停放了一辆马车,还不许人靠近,就是小二想要帮忙,都

    被拒绝了,原来是安放着姑丈。

    “姑丈,皓轩还是回来迟了!姑丈,皓轩。”田皓轩在车帘先开的瞬间,就扑跪在了地上,没有痛哭,却是咬牙切齿的痛恨。

    “皓轩,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先要安葬了父亲,之后再算计着,一步一步的报仇!”以瑾也跪下了,那是他的父亲,战功赫赫,是大萧的有功之臣,却落得如此凄凉,连个上好的棺木都没有,就那么躺在马车的车板上,身上的衣袍,还是奇楚给找来的普通衣袍,只是为了换下父亲身上带血的衣袍,才不得已用了普通人的衣物。

    “姑丈,此仇不报,皓轩誓不为人!”田皓轩重重的给年堇霖磕头,泪水盈满了眼眶,可是却没有落下来。

    “是萧珞和田香云。”似锦在他们身后,声音凉凉的。

    “又是那个贱人!”田皓轩猛然起身,指着脸上的疤痕给似锦看。

    “你可知道,当年就是为了你那个丫头,他非要找你报仇,我拦不住就伤了她,她就给我下了药!”田皓轩说这些的时候,只恨的咬牙切齿的,可见着当时有多惨烈,可是却没有人能帮他。

    似锦看了看,也只

    是深吸了口气,迈步走回了主屋,她还能说什么?现在只有仇恨了。进了屋见柳儿没睡,只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也就没说什么,在一边的小榻上,和衣躺了下来。

    “姑娘,您心里的苦,柳儿明白。不论您做什么样的选择,柳儿都会拼死跟着您!”柳儿轻咳了一声,转过脸来,眼眸灼灼闪亮的看着似锦,眼底划过了一抹痛。

    “柳儿,自幼咱俩就在一起,可是有件事,却是你不知道的!”似锦的声音在暗夜里,淡淡的,显得有些空洞。

    “什么?姑娘怎么喜欢上珞王的?”柳儿轻轻地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头顶的暗青色幔帐。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他?”似锦也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屋顶的某一处,唇边流露出了一抹苦涩,终究还是错付了。

    “姑娘一开始选择的祁王,不过是看在他样貌好一些罢了。而珞王终究是就过您的性命,终究是与您同甘苦过的人,所以我们都想的通,为什么突然间,您转了性,非珞王不嫁了。都只以为是您明白了他的好了。”柳儿淡淡的说着,却是无比的清冷。

    “还有么?”似锦深吸

    了口气,很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里的疼痛,丝丝缕缕的痛彻心扉。

    “姑娘很清楚啊,老王爷,老夫人,还有世子爷,就是我们几个丫头,都愿意您好好的,和和美美的,可是您却是沟沟坎坎,磕磕碰碰的,从来就没有顺利过!看的我们都心疼啊!”柳儿的声音里,终于有些哽咽了,她已经很努力的在隐忍了,可还是忍不住了。这么多年了,姑娘经历的那些,哪一样不是带着血腥,摸爬滚打,自己扛过来的?

    “是啊!我爹娘从来都是最疼我的,而我却是最不孝的。”似锦也哽咽了,暗夜里,飘散着她的呜咽。

    上一世,就是因为她自己,不听父母的劝告,非祁王不嫁,最终落的年家满门血洒盛京街头,而这一世,又是萧珞,害死了父亲,又逼的自己,少年白头。难道这就是天意?似锦把脸埋进了臂弯里,听任泪水滑落。若是上天有意让她经历这些,那她还能拥有什么?似锦在没有了心情,告诉柳儿真相,自己是重生的,可是有什么意义?就为一句凤眸观天下?似锦猛然抬起了脸,看着寂静深沉的夜空,一口鲜血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