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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家宅不平

    似锦被田氏关在绣楼,几天了都不让出门,就只有雪莹和雪娇姐妹陪着,似绣已经被送去了女夫子那里,也就只有下了学才能来陪陪她,以琛是被送去了青竹书院,离家很远的,也只有夫子放假才能回来。似锦只能闷在房里,看书习字,偶尔还跟着青枣绣绣花样子,看的柳儿眼都直了。

    “怎么,我学的不像么?”似锦看了一眼柳儿,笑的一脸的灿烂。这个可是前一世为了骏儿,她跟着几个绣娘专门学的。犹记得怀孕的时候,还不知是男是女,就跟着绣娘学者做了男孩的衣服,还有女孩的也做了几件,尤其是女孩子的小裙子上,她亲手绣的血一样红的梅花。

    “姑娘又想什么了?怎么就脸色那么差了?”青枣起身去给似锦倒了杯水拿过来,不安的看着她的脸,有些难过。

    之前姑娘给侯爷打了一条丝绦,把侯爷高兴地什么似的,走到哪都要带着,甚至还给皇上都显摆过,大姑娘能文能武的个性,恼的皇上下旨,要姑娘给他也打一条,还让路公公送来了明黄的丝线,大姑娘无奈,就又累了两天给打好了,送进宫去。又被贤妃娘娘看上了,也要一条。这个也不能推拒,姑娘又打了一条送去,这不九皇子也来凑热闹,还

    要替他五哥也要一条,姑娘生了气,就都推给了她们几个,这才算是作罢了。现如今要是知道了,姑娘描花绣朵的也这么好,是不是也会找姑娘要啊。

    “我累了,去歇息一下!对了,昨日九皇子送的那个什么瓜果,送去一些给姑母,还有那个点心。”似锦说着起身就往屋里去了,青枣正要出门,就见一个小丫头急急慌慌的往院里跑,差点撞个满怀。

    “这是做什么呢?走路都不长眼睛的么?慌个什么劲儿呢?”

    “哎呦我的姑娘诶,出大事了!前边院子来了两个人,硬说是姑老爷的相好,还有儿子!都乱了套了。”小丫头吓得往后缩了缩,却是躲在一棵花果树后,才战战兢兢的把话说了,侯府的丫头们都知道,大姑娘院里的几个姑娘是不能招惹的。

    青枣楞了一下,虽然知道姑老爷是个古板的,可是这男人,谁说的准呢?

    “青枣,走吧!去看看,别让姑母和我阿娘吃了亏去。”似锦已经听见声音出来了,看了一眼那个丫头,不过是母亲院里的打扫丫头,就让柳儿拉着她一起往前边来了。

    雪莹已经在陪着年氏了,只是傅如海正一脸死灰的看着眼前的人,一个壮实的汉子大约比雪莹,大了两三岁的样子,还有个

    布衣粗服的妇人,没哭没闹,只是大厅里一片诡异的寂静。

    “这是怎么了?锦儿给阿爹阿娘请安了。”似锦袅袅婷婷的走到了,脸色铁青的年堇霖面前,躬身施礼,也给田氏和年巧儿见了礼,刚要转身,就看见一双算计的眼神,不由得心里冷笑。看样子这是见着姑丈有了依靠,都想要来蹭温度了,不然的话,早先怎么就不见这母子俩呢?

    “姑丈,似锦不信您会始乱终弃,以您的为人,只怕是。”

    “姑娘怎么这般说话呢?如海与我曾经是青梅竹马,只是他遇着了侯府的千金,才会将我们母子丢在乡下,这些年我苦苦支撑,就是等他回来,谁知他。”妇人掩面啜泣着,似乎很是压抑。似锦冷冷的笑了,这是个有见识的,也很能够放下身段,只是似锦却不是好糊弄的,那个男子眼里明显有着不耐,可见这事依然是受人挑唆。

    “大胆农妇,见了本朝一品郡主,还不见礼,竟然敢如此轻慢?”柳儿从来都是知道似锦的意思的,怒喝了一声之后,冷冷的看着那母子俩。

    “可是。”那妇人还要说话,只是已经被那男子拉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给似锦叩头。似锦吹了吹茶碗里的茶水,慢慢的喝了一口,才叫他们起来。

    “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我姑丈么?可以啊,他写休书,就立刻滚出侯府,从此后再与侯府无任何瓜葛!银子么?抱歉,我姑丈欠你们的,与侯府又有什么关联?闹到侯府来,是怎么个意思?”似锦瞟了一眼傅如海,声音清冽,却感觉傅如海似乎哆嗦了一下,不由得扬了扬唇角。

    “郡主容禀,在下傅满仓,确实是傅如海的亲儿子,只是父亲并不知情,我的存在!今日也是家母擅自做主,来到府上,既然已经揭开了真相,那么满仓今日在这里立誓,再不会来打扰父亲!阿娘自有满仓赡养!”傅满仓倒是个痛快的,他也是跟着阿娘过来的,至于这样的结果,他也是很震惊,尤其是见到了传说中的一品郡主,更是震惊自己居然还和她有些关系,不过也是上不台面的。

    “哦?闹也闹了,现在满城风雨了,你们说走,就走了!那么我姑丈成了什么了?我姑母又该如何?”似锦眯起了眼睛看着傅满仓,在他身上还真的能够看出些许傅如海的影子,也就难怪姑母当年会死心塌地的要跟他了。如今呢?似锦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年氏,眼眸微闪,年氏的情绪似乎只是气愤,却没有一丝惊讶,显然是知道的。

    “姑母,做为侯府的千金

    ,您是不是也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呢?”似锦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伸手拉住了田氏的手,感觉到了些许颤抖,忍不住轻拍了拍田氏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锦儿,这事姑母知道!只是,那个时候给了你那么些银子,你也答应了老死不相往来,如今这是做什么?”年巧儿握紧了女儿的手,眼眸晦涩的看着年堇霖。当年为了这桩婚事,弟弟费尽心机的阻拦,是她自己非要跟着这个人,甚至在知道了他乡下有妻有子之后,还哭着闹着要嫁,能怨怪谁呢?所以后来才不愿回来,也不敢回来面对列祖列宗,是她罔顾了父母爹娘的多年养育,为了一个穷书生,就这么走出了侯府,离开了自己的家。

    “这就是你要的?你贵为侯府的千金,却为了他,值么?”年堇霖看着姐姐眼里的悔意,心里更加的酸涩。当年他就该背着姐姐,做些泯灭天良的事,也不能够让亲姐,过这样的日子。毕竟那时候姐姐心思单纯,可是他已经是侯府的主人了,最后却还是自己放任了姐姐。

    “是我错了!我傅如海自以为清高,其实就是连草芥都不如的东西!我毁了巧儿的幸福,是我错!”傅如海突然的跪了下去,是跪在了似锦和候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