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只是看了一眼柳儿,并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也是明白了,伺琴若是在留在家里,已经是很不妥的,眯起了眼睛,看着低垂着头,乖顺的跪在地上的伺琴,可是若是放了出去,只怕也是没有了活路,还会连带了侯府。
“锦儿,哥哥进来了哦!”以瑾说着,已经掀了帘子进来了,看了一眼地上的伺琴,走到了似锦身侧坐下。
“伺琴,你弟弟已经被杀了,你父母爹娘也被那人发买了,你若是出去,就只有一条路。自己想吧。”以瑾接过了青枣送来的茶,刚送到唇边,就听见一声压抑的悲声,不由得沉了眼眉。
“你可知那人并不是祁王,而是林家,之所以会动作这么快,就因着府里还有送信的。”以瑾漫不经心的喝着茶,细细的品着,这就是代价了。他接到信息赶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世子爷,伺琴在府里多年,都未曾有过半分错,这一次确实是家人所逼,为了他们的贪念,伺琴已经。”伺琴不敢说了,只是哀哀的哭泣着。当初他们卖了她的时候,也没见着什么亲情人性,如今却拿这些来堵她的口,用孝义来打压她,现在可好了,举家被发卖
,而他们唯一的子嗣,也已经被害死了,她呢?伺琴凄冷的笑了,她还有什么脸面么?
“妹妹,你这里也不好安置她,不若我带了去,给她一个安全的地方吧!”以瑾并不是怜悯伺琴,而是不希望母亲为她难过,毕竟随身伺候了那么多年,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没有什么错。
“那么哥哥打算怎么办?”似锦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帕子,心里也是冷冷的,林家么?看来是早就做了准备了吧。
“她就送去玉峰山,交给何郅照顾吧!阿娘哪里,还得你去安抚一下。”以瑾缓缓的起身走到伺琴面前,就那么看着她还算是清秀的脸,让青枣先带她下去了。
“我听说你明日又要进宫?”以瑾回身拉住了似锦的手,脸色沉静的似乎可以拧出水来了。
“这不是要进宫谢恩么?云妃又叫去她哪里,要找我事呗。”似锦满不在乎的说着,仰起头看着以瑾,有哥哥真好,有什么事都会第一个出面,帮她解决了。那一世怎么就没发现哥哥的好呢?不,她也知道哥哥对她是真好,只是被那人迷了眼睛,看不见才会伤害了他吧。
“云妃心胸狭隘不比贤妃,贤妃娘娘可是和阿娘一起
长大,才会让我和珞一起长大的。”以瑾疼爱的理了理似锦的发丝,有个念头在心里叫嚣着。
“云妃无非就是因着你拒婚的事,想要找你的错出,好明目张胆的整治你!不过锦儿不用怕,你还有哥哥呢!”以瑾拖着似锦的手坐下,就那么紧紧的握着她柔软的小手,感受到了手心里的一层薄茧,那是学武留下的印记吧!以瑾更加的心疼这个妹妹。
自幼习武,宁愿跟着阿爹征战沙场,也不愿留在府里做千金小姐,那个时候的妹妹啊!单纯可爱,却在沙场,英勇无敌,就是萧珞都喜欢这个小兄弟,和他勾肩搭背,抵足同眠。
“哥哥想要说什么?”似锦迷惑的看着以瑾不断变换的脸,有些茫然了。她自然清楚,她拒绝了萧祁的婚事,而那个李全寿回去肯定也不会说她好话,那么明日进宫,只有一个可能,云妃要做些手脚了,否则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你只要记得还有哥哥就好!”以瑾犹豫着,还是没有说出口心里所想,他已经想了很久了,只是看着这俩人急,却又没有办法说清楚。
“知道了,锦儿有个好哥哥呢!”似锦笑的眉眼弯弯,那模样更是让以瑾觉
得疼惜。
一大早似锦就被青枣叫起了,似锦倦怠的舒展着四肢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很想再睡一会儿,却是不能够了。田氏进来了,抱着她直叫心肝肉的,说是要和她一起进宫,还说哥哥都安排好了,不会叫她受了委屈去的。似锦想笑,哪有这般的?那里是皇宫内院,哥哥又能做什么?
收拾停当了,似锦今日穿了套淡黄色的宫装,头上插了支金灿灿的步摇,那还是昨日皇上赏的呢。
“这个太招摇了吧?”似锦从来都不喜这些,若不是田氏张罗,只怕她有的都会是最简单,最朴实的饰物了,那样做什么都方便不是么?这个顶在头上,总觉得沉甸甸的。
“这满盛京的官家小姐,只怕也只有你不喜这些个东西了,没看见前几天,大街上京兆尹的妹妹,和侍郎家的小姐,为了一套头面,都打的鼻青脸肿,成了这盛京的笑话了。”田氏上下打量着女儿,若是装束起来,只怕这京城第一美非她莫属了。自家的女儿,无论美貌,才情早就是最好的了,可是就她最看不上那些。
“阿娘,您这是什么表情啊?怎么女儿有那么不堪了么?”似锦挽住了田氏的手臂
,母女俩坐在餐桌边,慢慢的用着早饭,各有心思。
似锦进宫已经是早朝罢了,迎面正好遇见出宫的年堇霖,似锦没敢放肆,恭谨的给父亲行礼。年堇霖看着女儿,抿唇笑了,估计今日的宜欣宫会被自己的女儿给掀了吧!他才不会担心呢,早朝的时候就已经给萧义打过招呼了,他的云妃要算计他的女儿,女儿若是有事,就别怪他忠勇侯六亲不认了。若是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那他这个忠勇侯不做也罢。
“锦姑娘,咋家奉了圣旨,前来接姑娘进宫。”出来接似锦的居然是路公公,似锦觉得这事是被父亲闹大了,原本今日进宫还想做些事,看来是没机会了。
“锦儿莫怕,若是谁敢给你委屈,记得忠勇侯就在你身后呢。”年堇霖气宇轩昂的说着,拉起妻女的手,并肩走进高大的宫门,看着他们被路公公带向了御书房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生硬的止住了脚步,没有跟过去。他相信自己的女儿,能够跟随他征战沙场,就不会是个简单的。只怕有人会受不了,而不是他年家的女儿受不了。年堇霖笑的张扬傲娇,全然不顾还没有走尽的同僚,那好奇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