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去看刘睿明。
刘睿明直接转身,显然不管这事了。
那男人顿时前扑,试图去抓刘婉明的腿,“妈,妈,你听我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不是真的要做什么,只是,只是你大孙子已经三天没吃一口热乎饭了,妈,你以前不是就想要个大孙子吗?”
刘婉明连退两步,接着朝地再次啐了一口。
“少给我攀亲戚,我可不敢做你妈,做你妈是要命的!”
说着,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这事,旁边一直安静躲藏的女人,终于受不了的大喊一声:“刘婉明!”
这一嗓子把徐静和裴静宣倒是吓了一跳。
还是第一次见到敢直呼自己婆婆名字的儿媳妇。
刘婉明当即停步,转身。
女人抹一把头发站起,“你牛气什么牛气?这院子,还有你们得到的所有资产,都有我们的一份。”
说着,连拉带扯的把旁边的男人拽起,“刘富贵,你倒是说句话啊。”
刘富贵显然面对刘婉明的时候是惧怕的,此时干笑着,说:“那个……妈,爱明说的……也……”
刘婉明直接冷笑:“有你们一份?”
牛爱明当即头一扬,“没错!”
刘婉明再次对地:“我呸!”
接着冷笑:“也是真有那个大脸敢说啊!”
说着,直接把手中油灯塞到刘睿明手里,蹬蹬蹬几步走到二人面前。
二人被她这气势吓到,下意识的往后退。
乔晚本来在后面站着,问到二人身上的尿骚味,急忙往旁边闪了,顺手拉了一把看呆了的徐静和裴静宣。
不是……刘婶儿一直以来都是很温和慈爱的,她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刘婶儿这么接二连三的爆粗口和做粗俗的动作。
接下来,刘婉明的话更是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你、你想干什么?”被欺到跟前了,牛爱明顿时吓得口吃起来。
刘婉明直接冷笑:“你怕什么?你忘了你曾经压着我吃牛屎,踩断我腿时候的牛气劲儿了?”
“什么?”
徐静一声惊呼。
实在没忍住。
旁边听到徐静动静的刘富贵这个时候知道要面子了,急忙伸手想要拉扯刘婉明:“妈,那都是过去的事……”
“我呸!”
这次的动静不是刘婉明,而是裴静宣。
“过去的事?这事是能过去的事儿吗?”
刘婉明眉眼没看其他人,就盯着那夫妻俩冷笑。
“你们是忘了当初是怎么踩着我们的骨血吃肉的吗?当时不是你们说的,要和阶级斗争到底?要打倒我们这些地主毒瘤吗?”
刘富贵面色尴尬难堪。
牛爱明却强撑着道:“那也不是我们的错啊,国家那时候执行那样,你想让我们包庇你吗?”
裴静宣这暴脾气,当时就皱眉反驳:“国家那样执行,那也不该是你们,你们是他们亲人,怎么能是你们?”
徐静也说:“对啊,你们就是贪生怕死。”
毕竟这地主帽子一戴,可就不好摘了。
乔晚却看着刘富贵和牛爱明,冷冷道:“如果只是贪生怕死,刘叔和刘婶儿怎么会不理解?可你们竟然还残害自己的父母,怎么还有脸站在这?”
徐静也满是厌恶:“就是,你们来干嘛?”
裴静宣冷笑:“没听说吗?要饭来了。”
这话刺激到了刘富贵,低着头,低吼:“你们是谁啊?这是我们的家事,有你们什么事啊?”
刘婉明直接一扯乔晚,“谁跟你有家事?这是我闺女。”
这话一出,刘富贵和牛爱明瞬间抬头,可盯着乔晚看了一眼,同时皱眉。
“妈,你老糊涂了?这明明不是大妹……”
“闭嘴!”
刘睿明突然怒吼,吓了众人一跳。
他转过身来,指着刘富贵和牛爱明,气道:“滚,现在就给我滚,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我打断你们的腿,大不了用这条老命陪你。”
牛爱明还试图说,却见刘富贵气血上涌,竟是直接拉着牛爱明就走。
“走就走,当谁稀罕。”
牛爱明不甘心:“刘富贵你是不是疯了?家里米缸见底了你是看不见是吧?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窝里横,早知道这样,当初……”
二人骂骂咧咧的远去。
周围有令居被吵醒,灯火点名。
刘睿明气的直喘粗气。
徐静忙上前顺气安抚,“刘叔,别气,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好?”
裴静宣和乔晚也扶着刘婉明,“刘婶儿……”
话没说出来,刘婉明抬手拍了拍她们,摇头,往回走。
明明这两天已经非常有精气神的老太太,此时却再一次的佝偻着背。
乔晚和裴静宣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忍。
可,虽然刘婉明和刘睿明嘴上说不认刘富贵,到底是他们的亲人,作为客人,他们不能参合太多。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只是乔晚心里有些哽住。
毕竟刚才刘婉明拉着她的手,干脆的说自己是她的闺女。
那一刻,她的心“噗通”的多跳了两下。
她从小无亲无故,来到这里后,先是有了贴心的小棉袄乖女儿,后又有了如段夏、徐静、秦渊、胡林、裴静宣等这些朋友,如今……
乔晚握着刘睿明的手不自觉收紧。
等回到堂屋,刘睿明和刘婉明坐下,乔晚三人站着。
一时间气氛安静。
过了会儿,刘睿明疲惫的挥了挥手。
“这么晚了,去睡吧,吵醒你们了。”
徐静:“哎呀,刘叔,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啊?”
刘睿明苦笑,“好孩子,去睡吧。”
见他不愿意多说,乔晚、徐静和裴静宣三人对视一眼,到底是转身回屋。
在进屋前,乔晚回头看了眼。
刘睿明和刘婉明二人弯着腰,相互扶持,走的缓慢。
门缓缓合上。
她进了屋,关上门,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好人多劫难。
刘叔和刘婶儿明明这么好的人,怎么就……
只是听到只言片语,就感觉到残忍。
情势所迫可以理解,可怎么就能是自己亲骨肉举报的自己,并且折磨虐待?
事到如今,日子过的困难了,倒是想起两个老人了?还竟然恬不知耻的对受害者说一切伤害都是过去了?怎么就能这么无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