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辆辆警车在寂静的夜里呼啸而过,穿过大半个龙川区,回到了刑侦大队。
警车上押下来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
审讯室门外,孙展光优哉悠哉地拿着自己的保温杯,走进了审讯室,苏加善已经在里面了。
他哼着曲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悠闲地打开了保温杯,吹了吹热气,“滋溜”一声,喝了一口茶水。
“怎么样?坐这儿舒服不?”孙展光问对面的那个男子
男人看了一眼面前的座椅以及手腕上的手铐,‘啧’了一声“不怎么舒服,太小了,警察同志,这一点也不人性化啊。”
“哎呀,想要人性化的话,你就赶紧交代,交代完了回到看守所不就舒服了?这里就这条件,忍耐一下吧啊。”
说着,孙展光盖上保温杯的盖子,变得严肃起来
“姓名。”
“厉木德,男,32岁,未婚,无业。”
“呵,行,”孙展光笑了“看来流程挺熟悉啊,那我就不跟你迂回了,说说你这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上线给的,我只负责分发,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厉木德说道
“嗯嗯,”孙展光认可了他的说法“你这工作做的不赖,我们蹲了你两天呐。”
就在孙展光将小龙送回公寓以后,他便按照约定立刻就联系了这个厉木德。
对方答应的非常爽快,但是现在因为风声紧,没有现货,所以他需要问上级借,所以什么时候有再什么时候联系他。
结果这一等,就是两天后
那天小龙还在工地上上班,中间休息的时候接到了厉木德的电话,让他现在马上出来。
小龙不敢懈怠,立刻请了假赶到了厉木德所说的交易地点,而在这之前,孙展光就已经在他的耳朵里塞了窃听装置。
他们不能贸然地出现在周围,只得隐藏在不远处的车上,悄悄观察外面的情况。
但是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都没有的等到人影,孙展光让小龙赶紧给打了回去,并催促。
最终对方才慢吞吞地告诉小龙,那东西就放在了一旁垃圾桶的‘不可回收’那个桶的底部。
小龙走过去查看,果真摸到了用胶带粘在底部的一小包白色粉末。
厉木德自始至终都没有现身
孙展光让小龙不要再原地久留,将费用放到原处,拿上东西按照原定计划的路线赶紧回家。
他们又在原地等待了将近两个小时,也没有发现现场有人再次接近那个垃圾桶。
而在小龙回家路上埋伏的警员也没有发现,小龙身后有不明的跟踪人员。
而回到住处的小龙,赶紧通过孙展光教给他的知识,去辨别这包粉末到底是不是海洛因。
他将其倒出来了一点点,用手轻轻地搓捻了一下,然后又放到了鼻子前闻。
“喂,你他妈人死哪里去了我不管,但是,你就拿面粉来骗老子?”小龙的语态有些气急败坏
而对面的语气瞬间就热络了起来“哎呦,兄弟,这不是你第一次跟我买嘛,我们也得谨慎一点不是吗?”
“去你妈的谨慎,胆小还干这行?知不知道刚刚云雀大街发生交通事故了?那交警就在马路中间,要不是老子小心,在大街上忍着没吸,不然你现在就得在警局喝凉水!”
“哎呦呦,这么大气性,消消气,消消气。要不这样,明天下午两点,咱们在南龙大桥下面见。”
“你最好让我看清你这张脸!”说着小龙便将手机挂断,没再给对方说任何话的机会
而此时此刻的他,甚至都已经决定,想要成人自考的时候考电影学院了,就是不知道人家招不招。
其实,小龙虽然长这么大,但是对于海洛因的认知就是集中在历史课本以及普法栏目剧中。
如何辨别,要不是孙展光教他,或许现在他就已经暴露了
海洛因和面粉虽然都是粉末,但是前者是晶体粉末后者是非晶体粉末,而且前者的味道是酸味,后者就是纯小麦味。
他对麦子的味道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只闻了一下,他便非常肯定,这就是面粉。
而那些人此刻就是在等小龙的这个电话,而这个电话一定是在他发现不对劲后,立刻打过去的。
但凡时间晚一点,他们就能知道这个人根本对这些一无所知,不但厉木德找不见,他反而还会被盯上。
瘾君子,可是一刻都等不了的,所以小龙故意说了一个他没办法立刻打开拿包白粉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正是他返回时看到的实时画面,他并没有说谎
等到第二天,小龙按照约定来到了南龙大桥下面
这个南龙大桥,顾名思义,就是南川区和龙川区交界处的一座桥。
在早些年,两区之间有一条流量还算不小的河流,但是现在也都干了,所以这下面便时不时会聚集一些人。
可是这个时候,桥下竟然没有一个人
这让小龙瞬间紧张了起来
突然,他感到后背生风,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那人狠狠地将小龙的头踩在地面,边踩边骂“你这兔崽子,脑袋上长得怕不是个肉瘤,连木哥都敢骂,看来是真不怕死。”
小龙这时虽然身处劣势,但是气势也没有弱下来
“怎么不能骂,他卖假货骗我钱我还不能骂他?他那么大的名声,难道都是靠卖假货得来的?”
“我去你……”那人说着就要拿脚上的皮鞋往小龙的脸上招呼,但是还没等用力,就被制止了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被推了出来,他一边咳嗽一边问小龙“王维明现在不能给你供货了,以后想要就得找我。”
“这次,我念你是心急,所以不和你计较,但是如果你这出言不逊的毛病还敢再犯,那我就得考虑考虑给你治一治了。”
说着一抬手“阿耀,把东西给他。看你那么急,不如你就现在验货,我可不能砸了我的招牌。”
小龙连忙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气定神闲地接过了那包白粉,闻了闻又搓捻了一下,脸色这才变得好看。
“这还差不多。”
“怎么?不尝尝纯度吗?”男人双眼微眯,气势压了上来
“这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