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皇上传召孟锦,是要论功行赏,就连孟锦也是如此认为。
当她顶替着凤倾鸾的功劳,在贵妃贴身宫女绿儿的带领下来到皇上面前时,不知道是不是孟锦的错觉,她总觉得皇上看她的目光带着一层琢磨不透的冰冷。
那冷刺透肌肤,冻得她头皮发麻,竟一时间愣在原地,忘了向皇上行礼,好在贵妃身边的绿儿提醒她。
“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威严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是你治好了贵妃?”
那声音中除却威严,丝毫未感觉到喜悦。
孟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也没多想,只当是皇上的本性如此。
她的良知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凤倾鸾,可她的自私心理又很快压过良知,“回皇上,是民女。”
......
当孟锦从贵妃寝宫出来的时候,她的面上掩不住的喜色,没多久,皇上赏赐的圣旨就颁布了,一时间羡慕声恭喜声不觉,孟锦成了被众人簇拥的那个人,凤倾鸾却站在人群的外围,看着孟锦笑。
回偏殿的路上,凤倾鸾一言不发,孟锦以为她是不高兴,怪她抢了自己的功劳。
“凤师妹,之前可
是你说不要赏赐的,现在怎么一脸不高兴?”
她就知道凤倾鸾是在假清高,怎么可能有人真的在赏赐面前无动于衷,这不,皇上才行了赏,凤倾鸾的表情就绷不住了。
孟锦笑了笑,“不如这样,这些赏赐我俩对半分总行了吧?”
高傲的语调像施舍,孟锦俨然忘了,没有凤倾鸾她根本就不会有今日的荣耀赏赐加身。
凤倾鸾偏头冲她古怪一笑,“不用了,这些身外之物,孟师姐就趁现在好好享受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孟锦在原地轻嗤一声,“不要就不要,阴阳怪气!”
骂完,她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凤倾鸾的房间内,蓝风从凤倾鸾回房后就开了口,“小姐姐,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说是要找替死鬼,可我现在看到的却是你那个孟师姐抢了你的功劳,还在你面前耀武扬威。”
她不气不急,蓝风却要替她鸣不平了。
凤倾鸾却不甚在意,“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蓝风:“......”
小姐姐干嘛突然开始说些文绉绉的话。
得,反正他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前辈,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思
来想去,凤倾鸾目前身边也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蓝风是最佳的选择。
凤倾鸾这番正色,倒弄的蓝风有点奇怪,“小姐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这么客气,我倒有点不适应了。”
凤倾鸾这次也没跟她的抬杠,便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又一个十恶不赦之人,犯了很多的错,死不足惜,可现在她腹中怀了孩子,婴孩无辜,你说还要不要杀她?”
明日就是她与凤倾月约定去结果她的日子,可因为这个突然降生的生命,凤倾鸾开始犹豫了。
甚至于,心中的天平很大一部分偏向了饶恕的一边。
蓝风早就看出了凤倾鸾的真实想法,“小姐姐,你自己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死去的人终究已经死去,可新生的婴孩,却不能没有母亲的陪伴。”
蓝风这句话,让凤倾鸾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被冲垮,她自己就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在七个哥哥的拉扯下长大,虽然也不缺爱,却也缺少了正常孩子该有的父爱母爱。
她也想过在孩子出生后再杀了凤倾月,可这样一来,她的孩子就没有了母亲,哪怕有煊赫的父亲也无法补足。
这一刻,她不是同情凤
倾月,而只是同情她那未出生的孩子。
次日,凤倾鸾跟孟锦打了声招呼后,就先行离开了皇宫。
她去打招呼的时候孟锦还没有起,兴许是因为凤倾鸾对她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当凤倾鸾说要先离宫时,孟锦连个回声都没有给她。
凤倾鸾也没在意,说了自己先行离开,之后各自返回皇都学院后就离开了。
等到凤倾鸾走后,孟锦才推开房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这边凤倾鸾走后,孟锦就开始打包贵妃跟皇上给她的那些赏赐,等到这些东西拿回学院,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羡慕她,加上她治好了贵妃娘娘的病,又得有多少人抢着追捧她。
孟锦喜滋滋的打包好赏赐,又派太监帮她联系押送的镖师将这些东西先行运回皇都学院,等下午的时候她再轻装返回学院。
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孟锦准备去向贵妃娘娘道别,虽然这次入宫没有整到凤倾鸾,但看在从她那捞了那么多赏赐后,孟锦便将跟谢恒但联合对付凤倾鸾的计划抛在了脑后。
只是,她还没走出偏殿的门,便碰上了前来请她的太监总管。
这总管是皇上身边的人,说是皇上
要单独召见她。
按理说昨日该给的赏赐都给了,皇上再见她是什么原因,孟锦一时间也想不到。
就开始边走边套太监总管的话,“公公,你可知皇上急召民女是何事?”
太监总管阴沉沉的双眸瞅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孟姑娘去了不就知道了。”
话到此处,怕是再问,这太监也不会再说,孟锦索性也不再开口,只是心间隐隐有了种不安感。
还没等她理清楚这种感觉,太监总管尖细的嗓门便道,“孟姑娘,到了,皇上就在御书房里等你。”
随着孟锦迈入御书房,太监便在她的身后将门给关上了。
偌大的御书房内,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目不斜视的批阅着案上的奏章,神情专注,孟锦都不知道该行礼还是不敢行礼。
不行礼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可若行礼,皇上在批阅奏章,要是被她打断了思绪也会被降罪。
思来想去,孟锦决定退至一边,等着皇上忙完再过去。
可谁知皇上就这样忙了近两个时辰也没休息,孟锦也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了两个时辰。
等到皇上有所察觉的抬眸朝她望来时,便是一声厉喝,“大胆,见到朕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