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冷冽的气息喷洒在面上，指尖处传来骨头因收紧挤压而产生的瘆人声响。
分明白瑶的实力远在凤倾鸾之上，可奇怪的是，被她扼在掌心，她竟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白瑶心间一骇，与此同时看到了凤倾鸾眸中毕露的杀意。
某种程度上来说，凤倾鸾是个容忍度很高的人，但她的容忍度有限，譬如现在，她厌恶一切无端的造谣。
对白瑶，她自认为已经很给面子了，奈何她非要来僭越自己的底线！
“凤倾鸾，你觉得我在骗你？”
好半天，白瑶才憋出这样一句完整的话，同时目光不避不让的看着凤倾鸾。
凤倾鸾冷笑，尚未开口说话，白瑶便无所谓的闭上了眼睛，“你若真的觉得我骗你，大可杀了我，你最好一辈子自欺欺人不要知道真相……”
近乎大无畏的说出这番话，白瑶闭上了眼睛，那架势倒像是有种“要杀要剐随你“的洒脱。
凤倾鸾的眸光眯了眯，要说，她是不可能真的杀了白瑶，毕竟她是云中境的女君，她更不想给君沉渊招惹麻烦。
但必要的教训还是可以有，只是，白瑶的反应却俨然出乎
她的意料之外，一时间让凤倾鸾有些方寸微乱。
她眯了眯惑人的桃花眸，盯着白瑶双眸紧闭的沉静面容凝思一瞬，而后，将自己的手收回。
失了力道的白瑶，就这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看来，你是想听我继续跟你说了？”
白瑶浑不在意的缓缓起身，只要凤倾鸾愿意听她继续讲，就证明她赌赢了。
然而，她刚得意的扬起了唇角，凤倾鸾却送了她一个字，“滚——”
面色霎时一僵，白瑶将欲出口的话更是卡在喉间。
“凤倾鸾——”
“我说滚！”
凤倾鸾陡然转身，顷刻间爆发的那股沉冷气势，竟然丝毫不亚于君沉渊。
她松开白瑶，并不是因为相信她的话，而是，她不想得罪云中境，更不想让君沉渊替她收拾发泄过后的烂摊子。
以她目前的实力，尚不足以挑衅云中境。
白瑶僵了僵，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意识，一天之内，她被凤倾鸾大呼小叫了好几次，颜面荡然无存！
但既然她都已经牺牲那么大了，就更加不可能无功而返。
凤倾鸾不是不相信嘛，她就非要将怀疑的种子种在凤倾鸾的心里。
“凤倾鸾，你是在
害怕什么吗？”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君沉渊之前待凤倾月如此不同，现在却甩了她转而追求你？”
这话一出，让原本准备用行动将白瑶轰出去的凤倾鸾，身体的动作一顿。
这是横亘在她与君沉渊之间尚未解决的结，但她既已选择了相信他，又何必斤斤计较他的过去。
哪怕，潜意识中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着想要知道真相。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无需你多嘴！”
也不知道是压根不相信白瑶的话，还是真的怕她之后说出来的话会对她跟君沉渊的感情产生影响，凤倾鸾听也不听，一把拽住白瑶往门外推。
“因为君沉渊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一句话，让凤倾鸾的动作蓦然停止，就像“突”地被人按了暂停键。
虽然，理智拼命地告诉自己，白瑶是在挑拨离间，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可是，那日君沉渊昏迷，她与他对话，似乎他回答的话语中也有这样一句。
“因为我将她错认成了你……”
之后，她未再听到后话，君沉渊便不肯再说了。
今天，又从白瑶的口中听到一模一样的话，难道，这两者之间真的
有什么联系？
惶惑、不解，甚至有种头痛欲裂的烦躁，凤倾鸾的理智俨然已经克制不住潜意识中喷薄而出的情感。
现在的她，无比渴求一个真正的答案。
大抵看出了凤倾鸾的变化，白瑶佯装关心的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凤倾鸾，你还好吧？”
原本轻抚着额角身体微弯的凤倾鸾，突然扬起头，目光锐利如箭直刺白瑶，右手更是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接着说——”
白瑶被凤倾鸾这狂躁的神情一骇，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继续道，“你所见到的画像上的那个女子已经死了，元神俱灭，君沉渊却一直在寻找她的转世……”
说到这里，白瑶有意顿了顿，而后抬头看向凤倾鸾。
听到这里，凤倾鸾已经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果不其然，白瑶接下来的话就是，“最初他将凤倾月错认为了那个女子的转世，但很可惜，他认错了人……”
白瑶用近乎同情而又怜悯的目光看着凤倾鸾继续道，“而现在，他觉得你才是那个女子的转世。”
听到此处，凤倾鸾一把甩开白瑶的手腕，险些没让白瑶再度摔倒。
“你讲故事的能力不错，怎么不
去说书呢？”
嘲弄讽刺，尽管面上写满了百分百的不信，但凤倾鸾也知道，她的心已经有些微动摇了。
元神俱灭者，不可能有转世轮回，若白瑶说的是真的，那……
稳住身形后的白瑶，轻笑一声，“你信或不信我就说这么多。”
“你若不信，大可以问问君沉渊，另外，那女子的本名叫沧溟月，君沉渊喜好唤她——月儿！”
“砰”地一声轻响骤起，是凤倾鸾不慎碰到了身后的椅子。
白瑶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眸底闪过一道暗芒。
她倒是不怕凤倾鸾去问君沉渊，千年之前，可是君沉渊为苍生负了沧溟月，也间接导致了她的元神俱灭。
所以，即便凤倾鸾去问，以君沉渊对沧溟月的愧疚，一定不会告诉她真相。
否则就是眼睁睁的将自己心爱的女子，越推越远。
千年前的沧溟月，满心满眼都只有君沉渊一人，可转世后的这个凤倾鸾，却似乎，避沧溟月还要有趣。
若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曾为了苍生放弃了自己，她还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他吗？
凤倾鸾，君沉渊，你们千年前就没有在一起的姻缘，千年后也同样不可能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