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是天黑之后过来的,刚刚把人审完,一刻也不敢停留。
听说白凤轩与沈怀景在书房里,连晚饭都不吃了,还让人退避三舍,心想,不至于吧。
其实,相当至于。
十几分钟后,当陈宇见到白凤轩时,脖子上的吻痕那么明显。
当然,白凤轩也没有要遮一下的意思。
长榻上睡着个人,但被屏风遮着,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屋子里有些味道还未消散,弄得陈宇有点臊得慌。
白凤轩坐在轮椅上看着刚刚送上的审讯笔录,特别正经。
要不是陈宇知道这个男人刚刚才做完了非常不正经的事,他差点就信了他的专注。
陈宇有些忍不住想往屏风里边看,偷瞄了几眼,只能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里边之人的些许侧影。
肯定累坏了。
陈宇想。
就白凤轩那疯劲,还不得几天让人下不了床。
不对,他都站不起来了,还能有那么强的战斗力吗?
想到这个,陈宇的目光转过来,落在了白凤轩的腰下。
“除了你,没人知道这些?”白凤轩突然问。
陈宇愣了一下,“嗯,我亲自审的。”
“我就说嘛,黄六怎么会绑了许曼妮,果然是后面有人递主意。钨砂矿,看来还真是座金山。把人看好了,回头等小景......”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回头,嘴角露出浅浅笑意。
陈宇极少看到白凤轩这么笑。
他也跟着回头往屏风那边看。
“你看什么?不许看!”
被白凤轩这一吼,陈宇赶紧扭头。
“少帅,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不耽误你跟沈少爷继续忙。”
陈宇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大概也是头回说这般调侃的话。
白凤轩笑了起来,“好小子,你居然也......赶紧走吧,他脸皮薄。要不是这会儿累得睡过去了,肯定不会让你进来。”
陈宇觉得耳根子一热,这话他真不想听的。
他觉得烧耳朵。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听到这样的话。
好吧,大概是他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
男人啊,有了媳妇真可怕。
他不希望自己变成白凤轩那样。
他得清醒得活着。
沈怀景似乎是觉得有人来过,但实在太累,也睁不开眼。
好像有人在说话,但没有听清楚说了什么。
这会儿感觉到身边有人睡下,他才转过身来,也没睁开眼,就往人怀里钻。
粘人得很。
对方很宠地把他圈在怀里。
“心肝,有没有不舒服?”他低低地问。
“你坏......”他像梦呓一般。
“我坏,我坏!”
满眼宠溺,眉眼笑得弯弯。
此刻的满足自是不必说的。
“下次......不许......”沈怀景把脸往他胸口贴。
他轻轻地摸着对方的后脑勺,“下次......再说......”
坏东西都是这样的。
坏了一次,还想更坏。
沈怀景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白凤轩神清气爽地吃着早餐。
坐在他对面的是有点战战兢兢的许曼妮。
“这么怕我?”白凤轩笑问。
“没......”
“别怕。之前,逗你玩。”
许曼妮心想,你现在才像是逗我玩。
“既然是小景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等你家里派的人过来,小景送你回广州。不过,你不许......”
“我知道!”许曼妮不等白凤轩说完,“你们特别好,怀景哥哥都跟我说了。你等了他很多年,他的心里也只有你,你们之间,水泼不进,火烧不入。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现在知道了,少帅哥哥!”
许曼妮的反应让白凤轩有点意外。
之前,他确实恐吓过这丫头,难道是吓得有点狠了。
坏了,这要把丫头给吓坏了,媳妇得跟他闹呀。
“那个,你......”白凤轩没怎么跟姑娘打过交道,他也不知道这话要怎么说好。
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小姨子,还是得对人家好一点。
“那什么,回头我让人准备些江城的土特产,你给带回去。但是,不许在你怀景哥哥面前说我坏话。”
一边哄人,一边吓人。
白凤轩就是这般。
等沈怀景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他以为自己只是多睡了一会儿,哪知道他睡了一天一夜。
起身之时,才发现自己哪儿哪儿都疼。
不做人的白凤轩,难怪当时笑得那么恶魔。
下回......
下回绝对不这么惯着他。
夏姨娘给准备了洗澡水。
沈怀景都快羞死了。
自己洗了澡,又擦了药,这才觉得好受一点。
夏姨娘又给送了饭菜过来,都是些补身子的,还特别慈爱地看着沈怀景,就像看刚刚洞房第二天的新媳妇一般。
好似那肚子里已经有了白凤轩的种,不久之后,就能生出娃娃来。
“伯母,那个......”
沈怀景被她看得都有点噎着,张了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凤轩出去了,说有点事,可能晚一点才能回来。走之前,特别吩咐了,要把你照顾好。辛苦你了。”
夏姨娘做这些,已经让他特别难为情了,再听到这番话,沈怀景羞得头也不敢抬,恨不得把头给埋进碗里去。
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有从广州来的客人,姓许。
沈怀景也没吃几口,就放下碗筷出去,就见站在大门之外的许博雅。
许博雅这个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既博学,又优雅。
丝质的衬衣搭配西装裤,看着文质彬彬。
鼻染上一副金丝眼镜,更添了几分书卷气。
“博雅!”沈怀景有些喜出望外。
许博雅缓缓转过身来,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特别好看。
“怀景,好久不见!”
许博雅的声音也很好听,有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沈怀景赶紧让人去请许曼妮。
片刻之后,在沈家客厅里,眼含泪花的许曼妮紧紧抱住了许博雅。
“哥,我好想你!”
许曼妮哭了。
许博雅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瞧我做什么?不是偷偷跑了吗?知道父亲和母亲多担心吗?多大的人,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做哥哥的到底是舍不得过多责备妹妹,虽然话是那般说,但口气却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