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两兄弟被赶走之后,也没敢回房间睡。
齐修因为之前看到的场景太刺激,下了楼还有点没法回神。
“把你刚才看到的,都给忘了。不然,团长会不高兴。”
齐荣提醒着。
齐修愣愣点头。
“哥,男人跟男人,都那样吗?”片刻后,他又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齐荣可没法给他答案。
他也不好那口,今天也是头回看到那样刺激的场面。
“哥,那景哥得多疼。”
齐修的话让齐荣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警告了一句:“团长跟沈少爷的事,你少插嘴。”
“哥,我就是心疼景哥。”
“你这孩子......”
完了,自家弟弟这眼睛怕是洗不干净了。
齐荣后悔呀,后悔没在齐修踹门之前把人给拦住了。
“团长不是挺喜欢景哥嘛,为什么还打他?”
齐修的脑子有点跳跃,齐荣也没法解释。
虽然他们看到两个人的画面和姿势都很刺激,但看屋子里的一切,明明就是在打架。
这事,还能在打架的时候做吗?
齐荣也觉得新鲜。
到底是他见识少啊。
“我看景哥屁股都红了。”
齐荣实在听不下去,赶紧捂了弟弟的嘴,“闭嘴,别再说,别再提刚才看到的,除非你想让团长杀人灭口。还有,就算是你的景哥,他也不会想让人提那个。”
齐修点了点头,到底是安静了。
明明最近两个人好像挺不错的,到底怎么就弄成今晚这样呢。
齐荣也想不明白。
他们团长啊,活该没有媳妇。
真有点不做人。
但是,这话他只能在心里说说。
楼上,白凤轩在房间里呆呆坐着。
这一刻,说他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但事已经做了,他只能认。
是沈怀景自找的,谁让他那么不懂事,谁让他那样伤自己的心。
他就是活该。
他就该打。
他应该打断沈怀景的腿,这样沈怀景就哪里也去不了。
去他的法兰西,去他的媳妇,沈怀景就得是他的。
谁敢来抢,他就弄死谁。
但是,那血,太刺眼了。
他微微闭了眼。
这时候,白二爷推门进来,走到了床边坐下。
白二爷也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白凤轩。
白凤轩想着今晚肯定是要挨骂的,骂就骂吧,他也不怕。
但白二爷这样看着他不说话,他反倒有些不适应。
“二叔,你看我干嘛?”
看你干嘛?
想揍你,但又实在打不过。
不揍你,又实在心疼沈怀景。
“二叔,你要骂就骂,快点!”
白凤轩有些烦躁。
“我哪敢骂你。你连自己心尖尖上的人,都能下得去狠手打他,伤他,我只是你二叔,还没有养过你,教过你,我哪有什么资格。”
要论阴阳怪气说话,大概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太监。
白凤轩知道二叔生气了,但他也很生气。
算了,没有他叔父在,也没人帮着他说话,他也不太敢跟二叔顶嘴,还是先哄哄二叔,不然真惹毛了,他二叔有的是手段收拾他。
他先是站起身来,然后往白二爷面前一跪。
白二爷轻哼了一声,“我还没死呢,跪早了。”
“二叔,你会长命百岁的。”
“我是会长命百岁,但沈怀景恐怕得英年早逝。”
白凤轩不接话,只是一脸倔强,仿佛在说,可能下手重了点,但不至于要命的。
而且,那是他的人,他不会要他的命。
“起来吧,我不稀罕你跪。要跪,一会儿去怀景那里跪着。”
白凤轩‘哦’了一声,这才站起来。
白二爷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脸上有几处抓伤,额头上还有条小口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破的。
刚才,他给沈怀景检查了一下,沈怀景除了胸前那处流血,别处还有淤青,屁股有些肿,倒是没有伤到骨头。
想来,白凤轩到底还是知道那是他的人,没下重手。
“这一回,又发的什么疯?”
这话,白凤轩觉得熟悉。
之前在白云寨那次,白二爷后来也问过类似的话,只是他没有回答。
而这一回,他也不想回答。
但他又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有媳妇。”他不甘心地说着。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他......可能还要跟他媳妇生孩子。”
白二爷狐疑,“他媳妇回来了?”
白凤轩摇头。
“人都没回来,怎么生?”
“以后!以后......他会离开我的......回法兰西,跟他媳妇一起生孩子。他会亲她,会抱她,他还会做所有我对他做的事。我受不了......”
白凤轩有些歇斯底里地吼着。
他的双手颤抖,紧紧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那般无助又痛苦。
爱一个人,好痛。
得不到,好痛。
得到了人,得不到心,也好痛。
他不是贪心,他只是太喜欢了。
眼泪滚落,他都不相信,自己居然会当着二叔的面哭了。
白二爷看着这样的侄子,心里也很难受。
喜欢,到底是什么呢?
看不见,也摸不着,没了谁,也不是不能活人,但就是这么折磨人。
如果沈怀景一直没有回来,倒也罢了。
如今回来了,他又把人弄到手了,这样患得患失,才最为折磨人。
他既没法劝侄子放弃,也没法劝沈怀景给白凤轩情感。
“老三,我知道你难受。但你打了他,弄得他一身的伤,你就不难受了吗?”
白凤轩无法回答。
他紧紧闭着眼,也紧紧抱着头,十指插进头发里,像是要把头皮给抓破。
眼泪就那般砸在地上,他疼的,他也后悔伤了他。
可是,如果沈怀景一点都不疼,怎么能记住他呢。
哪怕不喜欢他,但不能不记住他。
他偏激又执拗。
这二人,谁也劝不得,白二爷只得长长叹了口气,让白凤轩早些休息,明天再说。
沈怀景躺在床上,听到隔壁的门先是开了,没过多久,又关了。
想着应该是白二爷跟白凤轩说了话,后来离开了。
他的屁股很疼,比上次在开江挨打更疼。
前几天才说过再也不会打他的狗男人,他当时怎么就信了。
果然,哄人的时候,什么都能说。
他苦笑一声,在这幽深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