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玲看见陶菲去而折返，脸色微变，随即问一旁的叶助理道。
“这是什么情况？”
叶助理掀起眼皮看她。
“不是明摆着吗？一会儿还是让她上。”
她并不认为自己出尔反尔有什么不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啊？姚冰冰是我们聚星传媒的主播，你们凭什么说换就换？”
之前叶助理说换掉陶菲的时候，姚玲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这会儿说要换掉姚冰冰，她才想起来据理力争，这双标也表现得太明显。
陶菲默不作声地看了姚玲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聚星传媒原本定的，不就是她吗？”叶助理也有些不耐烦了“你要是有意见，直接去找唐姐沟通，这都是上面的意思。”
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助理，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罢了。
原先她也觉得聚星传媒的新主播不错，漂亮又有气质，但是颜梦看了不满意，非要换掉，她能怎么办？
后来又来了个唐姐，颜梦估计也是拗不过唐姐才又换回来的。
他们这行，要用谁，不用谁，说白了都是资本说了算，他们也只是听话办事而已。
打发了姚玲，叶助理给颜梦端了杯咖啡过去，放在她手边的桌子上，她抬头正要说些什么，就见颜梦的眼底隐隐透着阴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凭借多年跟在颜梦身边的经验，她看得出颜梦心里憋着气，只是苦于周围都是人，不好发作罢了。
颜梦在娱乐圈的人设是温柔清纯的邻家女孩，在公众场合最是注意形象，就算有什么情绪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颜梦拿起咖啡抿嘴喝了一口，然后轻声开口。
“叶希，我身体不太舒服，你待会儿跟主办方说一声，我只能播半小时。”
那声音有气无力的，看着就像真的生病了一样。
“姐，这场直播三个小时，您只播半小时，主办方恐怕不会答应吧！”
“还有剧组那边也不好交代啊，您答应过吴导，要在直播间跳舞给《初恋》做宣传……”
叶希给颜梦当了两年的助理，一眼就看出颜梦是在闹情绪。
明明五分钟前她还生龙活虎的，唐姐叫她去谈个话，回来就不舒服，显然是明面上不敢得罪唐姐，只得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他们聚星的新主播，不是很有本事吗？我走了，就让她一个人播好了。”
颜梦说得轻飘飘的，眼中隐隐透着算计。
前几次直播，之所以销量那么好，靠的都是颜梦的明星效应。
这次她中途离场，给品牌方造成的损失，就让聚星传媒那个新主播来承担吧。
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承担的起。
想到这里，颜梦勾了勾嘴角。
她看到聚星那个新主播的第一眼就莫名地讨厌，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后台，居然能引得唐姐对她施压。
就算有后台也没关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颜梦有的是办法整她。
“可是，咱们这么一走了之，品牌方会不会追究咱们的违约责任啊？”
叶希知道颜梦在气头上的，可还是忍不住尽责地提醒她这么做的后果。
颜梦闻言，沉默了，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几分钟后，她冷冷地笑了起来
“那就别跟品牌方说，中途跟场控打声招呼直接走。”
叶希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一个小助理，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颜梦执意要搞砸这场直播，她也没有办法。
“好，工作人员准备，灯光师过来调光，主播就位…”
“颜老师，您准备好了吗？马上开播了。”
场控等一切准备就位，就过来请颜梦。
颜梦点点头，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镜头前。
陶菲坐在镜头的侧面，面对着话筒，手边是备用的稿件。
她前一天已经把话术背熟，这稿件只是以防万一想不起来备用的。
“三、二、一，开始。”
随着场控的一声令下，工作人员点开了直播按钮。
镜头一打开，陶菲立马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开始讲产品。
而一旁的颜梦只需要随口附和着一些“对”“上货”之类的简单词汇。
随着直播渐入佳境，进入直播间的游客越来越多，不到十分钟在线人数就达到了一万。
像这种大型直播，主办方都会花钱买流量，所以上人特别快。
就在在线人数节节攀升的时候，颜梦朝叶希使了个眼色，叶希便心领神会地把场控拉到一边说着什么。
只见场控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铁青地看向颜梦的方向。
一旁的姚玲也看出了端倪，朝场控走过来，问道“李浩，出什么事了？”
李浩是聚星传媒的人，直接就把颜梦身体不适要离场的情况说了出来。
“姚总监，这场直播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无论如何都要播满三小时……实在不行，就让姚冰冰上吧，镜头前不能没有人。”
李浩把心中的应急方案一说出来，姚玲立马就严词拒绝。
“颜梦中途离场是他们无忧传媒的责任，凭什么让我们聚星传媒来顶锅？”
“再说，雅时兰黛这个选品，咱家主播向来只是播声音，从来没露过脸，也就没有进行过表情训练，要是播砸了，这算谁的责任啊？”
姚玲说着说着，目光缓缓落到陶菲身上，眼中似在盘算着什么。
如果说，这场直播事故非得有人背黑锅，那么陶菲就是最佳人选。
李浩听到姚玲想让陶菲独自上播的建议，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
“姚总监，这不太好吧？她一个新主播镇得住场面吗？要不让她跟姚冰冰一起上？”
两个人一起播，压力总会小一些。
姚玲铁了心要让陶菲一个人背黑锅，冷声道“就按我说的办……另外，按照台本的计划，颜梦还要跳一支舞，既然陶菲替她播了，那舞也由陶菲来跳吧！”
李浩有些震惊地看着姚玲，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公报私仇。
姚冰冰是姚玲的堂妹，她帮着自家人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陶菲根本没学过那支舞，最好的解决方案是直接删除跳舞这个环节，但姚玲选择让陶菲来跳，摆明了是要让她跳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