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秦锦蔓只穿着寝衣,而她日后可能成为王府的主母,他可不敢乱看,事实上秦锦蔓数钱太过兴奋,压根没来得及脱衣服。
孟成岐躺在石床上,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双眉轻拧,唇色淡得过分,脸颊依旧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太医没来瞧过吗?”她走近伸手探着孟成岐的体温,烫的吓人。
她转身,发现御风背对着自己,叫了他一声,“转过来,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还想不想救你家主子了?”
御风闭着眼转过去,说道:“属下先去给您拿件衣裳。”
“我穿衣服了,把你眼睁开。”
闻言御风把眼睛睁了条细缝,见秦锦蔓果真穿着衣裳,放心的走过去,一眨眼,他表情凌乱,抬起的脚迟迟无法落下。
秦锦蔓解开孟成岐的腰带,盯着孟成岐的侧腰,好像是受了肩伤,伤口泛着不自然的颜色,鲜红鲜红的。
她伸出戳了戳,又翻看着他其他部位,一双手在孟成岐身上胡乱摸着。
她本着医者的心态查看伤势,可落在御风眼里,就是她对着主子上下其手,脸色变了又变,又不知该说什么,默默闭上嘴。
“什么时候受的伤?”
“三天前。”
“这伤口不太对劲,那箭头上应该抹了东西,让伤口没法愈合,三天了,还在流血。”秦锦蔓低下头仔细盯着伤口观察,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孟成岐的皮肤上,距离太近,近到只差一点点就能吻上他的腰。
“看什么?”秦锦蔓被他盯得有些不耐烦,“药箱呢?”
御风急忙去取药箱,秦锦蔓趁机进了空间,翻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她哪里知道孟成岐中了什么毒。
她翻了翻,最后在一个名叫解毒丸的页面停下。
解毒丸……应该什么毒都能解吧。
她想从页面里找点有用的介绍,却发现这个页面是新弹出来的,只有几个药孤零零的待在一整页空白上。
她选定了解毒丸,藏在怀里,等御风提着药箱回来,她直接从怀里把解毒丸拿出来,拿水化开,捏着孟成岐的下颚,逼着他喝了下去。
“有针吗?”秦锦蔓突然问。
御风迟疑着问道:“要针做什么?”
“伤口那么大,溃烂的那么狠,不缝起来怎么好?”秦锦蔓嫌他磨叽,直接推开他在药箱里翻找着,终于找出一根银针来。
她又想起没拿消毒水,寻了个借口把御风赶出去,又进了趟空间,开始缝合。
没有麻药,孟成岐也没疼醒,只是皱着眉,偶尔闷哼一声,倒是把秦锦蔓累的不轻,就怕他突然醒来,见自己拿针缝他的肉,直接把自己打死。
御风进来时孟成岐已经穿上了衣裳,秦锦蔓靠在石床边坐着,一手撑着脸,眼睛已经闭上,他拿了床锦被盖在秦锦蔓身上,默默退了出去。
密室阴凉,秦锦蔓身子骨虚弱,睡了半个时辰就打着寒颤醒来,她裹紧了被子,揉了揉眼,看向石床上的孟成
岐。
他还没醒过来。
伸手摸了摸他额头,还有些烫手,比先前好了太多,秦锦蔓撑着脸打量着孟成岐,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略长的睫毛,轻嗤一声。
不客气的说道:“皮肤那么白,睫毛那么长,比女人还好看,唉,如果你不是王爷,而是乐馆的清倌,一定很多人愿意砸银子,啧啧啧。”
她摸了两把孟成岐的脸,手感不错,“这就当做是我救你的诊金吧。”
孟成岐的容颜得天独厚,格外出彩,她若是花痴一点,早就被他拿住了,一想起上次救他一命,差点杀了自己,心里愤恨不平,又摸了两把才安心。
她又靠了回去阖上眼,石床上被她占过便宜的某位王爷睫毛微颤,眼底清明,盯着头顶的夜明珠看了一会儿,唇角轻勾。
清倌?从哪学来的。
孟成岐坐起来,头晕目眩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他低头一看,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妥当,纱布缠着他的腰,裹了一圈又一圈。
原本残废的双腿稳稳当当的踩在地面,他抱起熟睡的秦锦蔓,连着被子一起放在石床上。
他走出密室,御风一直在外面守候,见他那么快清醒,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又看向他身后并没有秦锦蔓的身影。
“待会把人送回去。”孟成岐低咳一声,步调缓慢,伤口的位置还隐隐作痛。
不知是不是解毒丸发挥作用,他觉得自己的神智有些不清,任由御风搀着他回到房里。
翌日,细碎
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绣榻上,秦锦蔓抱着软枕舒服的翻了一个身,嘴里念着几句话,听不真切,只见她时而皱眉,时而傻笑,如意有些好奇,走近了细听听。
可秦锦蔓又不肯再说,哼哼了两声,叫了一声孟成岐的名字,惊得如意长大了嘴,忙朝院里看去,见无人听见,才松口气。
直呼王爷的名讳,被有心人听见了,少不了传到老夫人老爷耳里,又免不了一顿罚。
“小姐,二小姐,已经快巳时了。”
“什么时辰了?”沉醉于美梦中的秦锦蔓冷不丁的听见如意的声音,猛的睁开眼睛,直愣愣的坐起来盯着窗外刺眼的阳光。
她神情恍惚的看着如意,眨眨眼,头顶没有夜明珠。
她怎么又回来了?
“小姐您怎么了?”如意忙问道:“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奴婢去请郎中过来瞧瞧!”
“不必了。”穿过来后,她许久没睡的那么沉了,平日里天才亮她就醒了,定是昨夜闹腾的。
如意伺候她洗漱后给她梳头,说道:“今早奴婢给老夫人回话,已经说了小姐身子不适,才没去请安,可巧了,老爷也在,奴婢无意听见老夫人呵斥老爷。”
她清了清嗓子,学着老夫人的语气模样,板着脸,蹙着眉,“你岁数也大了,怎么还跟刚及冠似的,好的坏的你都不挑,都想往府里拉,有一个曾氏还不够长记性,又去了什么花枝巷,那里头是你该去的?”
“诶,花
枝巷是什么地方?”秦锦蔓问道。
“花枝巷是玩乐的地方。”如意小小年纪倒是知道不少,一口气数了许多好去处,“什么赌坊青楼乐馆画馆的,只有小姐想不到的,没有它们没有的,一些朝廷官员也常去,只是老爷去的地方不同些,被人拿住了把柄,揪住不放,好像被人参了一本。”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老夫人有句话说的没错,有个曾氏还不长记性,花枝巷那里的女子能有几个是身家清白的,说不定又是看中了那个戏子,想纳为妾室。
她挑了一支珍珠发钗,如意接了过去,放在鬓角边比划着。
继续说道:“老爷脸皮薄,在下人面前被老夫人撂了脸子,气冲冲的走了,奴婢走到门口,又听见老夫人让周嬷嬷去请了林姨娘。”
此时才说到重点。
如意不想善自揣度主子的心思,便将事情原委说了一边,至于老夫人为何叫林姨娘过去,想必听完前面那些,秦锦蔓心中已有数。
眼下府里只有两位姨娘,一位曾氏,一位林氏,曾氏禁足,伺候秦术的人只能是林氏了。
镜中人蹙眉,摸着耳坠想了半天,又问:“姨娘回来了吗?”
“还没有。”
话音才落,秦锦蔓就从铜镜中看见了林姨娘的身影,她立即起身走到院里,“姨娘。”
林姨娘神色恍惚,低着头走路,秦锦蔓突然出声,把她吓得打了个激灵,抬眼看着她,虚虚的笑了笑。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