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恬:“!”
她该庆幸青姒的衣服穿得比较宽松,好方便她抓着他两肩的衣服把人拖回自己的房间。
“这衣服,质量还挺好。”
林恬恬一边拖,皱着一张小脸,咬牙切齿,“你还挺重。”
她把雄性的脑袋轻轻放到门槛内,弓着腰抱起门外另一半的身体抬进屋内。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小雌性憋红了脸,抱住青姒的腰往床榻上一放,再给他翻个身。
雄性的衣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娇嫩的脸颊挤压在枕套里,长手长脚的像个巨型娃娃任由摆动。
林恬恬探了下青姒的额头,手背传来温温的触感,越来越烫,就像逐渐烧开的水壶。
月上柳梢,林恬恬将浸透凉水的纱巾盖在青姒头上,又用一块新的纱巾一点点湿润青姒干涩的唇瓣。
银发雄性的眉宇紧紧蹙着,两颊贴满了细软的银丝,喉结上下滚动,“渴......”
渴?
哦,哦哦。
林恬恬捧着小碗,一勺一勺倒到雄性唇边。
那双柔软如初生花瓣般粉白的薄唇微微翕合,十分配合的一点一点接受清水,林恬恬偶尔倒得急了,就惹得他不住咳嗽,浓密长睫下的双眸微微张开,露出那双深灰色的蕴着水泽的双眸,委屈的看一眼她又累极一般闭过去。
天不知不觉黑了,偶尔有轻微的敲门声,也在林恬恬逐渐迷蒙的意识中远去。
辛辛苦苦把人拖进来,又累心劳力照顾雄性,林恬恬累得直接趴在床头,半眯着眼几乎快睡过去。
床榻上原本虚弱的雄性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神色柔和的注视着林恬恬。
“你要不要上来?”
他拍了拍床铺。
林恬恬迷迷糊糊看了眼他修长的五指,看着他给她让出位置。
林恬恬脑袋一歪,三两下踢掉鞋子爬上去,十分熟练抓起包了许多狐狸毛充当被褥的纱布盖到身上,意识一沉,倒头就睡。
沉闷的笑声从青姒的喉间逸出,他的胸膛在衣衫下震动得明显,双眼亮的惊人。
骨节分明又白嫩的大手虚虚罩在林恬恬脸上,那一只手几乎将小雌性的大半张脸都囊括在手下,月光从指缝间落在林恬恬脸上,留下细长的剪影。
青姒就这样细细描绘着林恬恬的轮廓,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娇柔的下颌......
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样。
轻如蝉翼的纱布盖在两人身上,青姒拉过划到腰际的纱布被,小心躺到林恬恬身侧。
似乎是记着身旁有人,小雌性睡着端端正正,月光撒到她脸上,将小雌性小巧的鼻梁描了一层模糊的银边,浓密的睫毛上也盈满了月色的光晕。
青姒挪着脑袋,越靠越近,鼻尖蹭上林恬恬的肩膀,又用脸颊蹭了蹭,心满意足闭上双眼。
——
“这是她给我的!”
“我拿到了就是我的,怎么,你难道还想食物自己跑到你嘴里去?”
“臭狐狸,你简直不可理喻!”
嘈杂的人声,纷乱的人群,热烈的灯光中吹拂而来的凉爽微风,几个错落而行的兽人中,红发的高大兽人正恼火的怒视面前银发的兽人。
银发兽人恶劣的笑着,将从红发兽人手中夺走的兽肉串咬进口中,露出一副美味至极的表情,又在另一旁的少女转过头来时转而露出一副祈求怜悯的可怜表情。
——
稀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原本有些暗的空间逐渐明亮,细小的尘埃漂浮在空气中。
床铺上的少女眉宇紧皱,她微微侧头,光洁的额头上慢慢勾勒出一片金色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金光。
纤长的睫毛颤动着,她慢慢睁开了眼。
梦?
林恬恬呆呆地看着屋顶,回想梦中的场景。
屋顶也是用木板搭起来的,她头顶正上方那块还有一块深色斑渍,那是以前莫里化作狐狸样子背着她在屋里上蹿下跳一起撒泼,她不小心用手里的果子在屋顶上来回磨了几次留下的痕迹。
沐婴冷着脸将莫里从房檐上抓下来,按着莫里和她的脑袋和提亚认错。
思绪一转,她恍惚又看到梦中,那个和她长得一样的少女按着银发兽人和红发兽人脑袋,笑眯着眼睛说出骇人的恐吓。
林恬恬眨了眨眼,眼角的余光看到正对着窗外的树,一只碧绿的箭矢在树下精准击中几片被风吹落的叶子,绕了一圈又一圈。
她刚想起身,手臂一侧突然传来温热的拉扯感,她一转头,看到那比她快高出两个脑袋的人正抱着她的手臂睡着香甜。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噙着笑,双眼弯弯蹭一下她的手臂。
他只穿了薄薄一层里衣,因为抱着她的手臂,衣袖也被她压在背后。
因着林恬恬睡相不好,纱布被几乎都被她卷走了,雄性只险险的盖住一半身体,整个人几乎都和林恬恬贴在一起,汲取那一边的温暖。
他的银发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金,散乱的发丝下,是一张小巧的娇艳的脸庞,明明如鲜花一般娇艳,却有着格外分明的轮廓和矫健的体型。
他又笑了,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嘴角勾着,偶尔往她这靠一点,扬起脸又蹭了蹭林恬恬的手臂。
居然是这么粘人的家伙。
林恬恬小心脱出手臂,把枕头塞到青姒怀里,又替他捻好纱布被,踮着脚尖下了床,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