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化作蛇形先回部落,青姒抱着林恬恬跟在罗娜身后,不紧不慢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罗娜竞速奔跑,露在兽皮外的皮肤逐渐覆盖毛发,她咬紧牙关,再一次提速。
“你快点,快点呀。”
林恬恬敲打青姒肩膀,青年委屈低下头,看上去一点也不累,“我已经很快了,恬恬。”
兽林天生地养,野兽横行。
危机四伏的同时也为兽人们带来了鲜甜的自然果实和劲道的野兽肌肉。
但猿族部落中除了骁勇善战的雄性兽人们,还有像罗幼那样等级低,不敢靠近兽林的雌性。
考虑到这个原因,猿族部落通往兽林的出口处经常会有几个四五级的兽人驻守,林恬恬之前频繁出入兽人也与他们打了不少交道。
家中做的小点心也时常带在身上,拿来分给这些保护部落大门的兽人们。
她还记得有个上了年纪的四级兽人,不好好站岗,总是吹嘘自家不服老的配偶给他生了一个好崽子。
小小年纪就长了一条兽纹,模样可爱,走在路上无论雌雄老少都要走上前来抱一抱。
将来或许还有机会可以从部落出去,甚至加入神殿,成为实力强大的神官。
林恬恬还记得他长满皱纹笑容慈祥的脸,哈哈大笑向她招手,让她跑慢点。
如今这位喜欢炫耀自家孩子的兽人正和其他几个年轻兽人一起躺在门口。
横七竖八,没有一具躯体是完整的。
尸体周围散着破布,大腿、手臂、胸口处布满大小不一的破洞,森然白骨根根可见。
瞳孔扩张,一副死前遭受巨大惊吓的模样。
[是异魔入侵了这个部落,小心点,注意周围。]
林恬恬看不见罗娜的神色,只见她勾着腰注视地上的兽人,短暂停留后跑进更深处的迷雾里,很快消失不见。
林恬恬吓得双腿发软,她何曾见到过如此裸露的血腥场面。
鲜血连着碎肉内脏凌乱撒在地上,混有泥土的污水顺着地面痕迹流过来,她下意识后退避开。
后背突然贴上温暖的胸膛,吓得她浑身一颤。
“不要怕,很快就没事了。”
青姒干燥的大手捂住林恬恬双眼,只听见几道凌厉的风声,远远传来像是花茎被切断的声音。
几朵开在路边的黑色花朵纷纷凋零,完整的花瓣漫天飞舞,更多的黑雾从花蕊之中散发出来,不过片刻,原本还能看清环境的黑雾瞬间浓郁的犹如黑夜,将地上的兽人尸体尽数掩埋。
青姒放开手,林恬恬已经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了,肉眼可见之处均是雾茫茫一片。
“青姒,你有闻到墨韵的气息吗?”
她抓住身后青年的衣服,好像找到了依靠。
银发青年看向罗娜消失的方向,九尾摆动,仿佛提前便准备好了说辞,
“他在部落深处,应该很快就会和罗娜汇合。”
“那我们先去找罗幼,她现在一定抱着小鸟躲在家里,等我们去救她!”
“好。”
黑雾浓郁,可见度实在太低。
林恬恬紧紧抓着青姒的手,努力将脊背挺直,目光在黑雾之中搜寻,警惕随时会出现的危险。
青姒面若桃李,眉眼含笑,牵着心上人的手步伐缓慢,仿佛前方是通往幸福的天堂,一点都不像是身在危险之中的模样。
兽人歇斯底里的哀嚎和呼救就在耳侧,和异魔沙哑的嘶吼交相呼应,却没有任何兽人和异魔靠近他们。
就像特意避开了。
[异魔来自黑缝之下,极少聚众出现,这不正常。]
[注意下四周,是否有无叶之花,花朵应呈锯齿状,花蕊猩红如血。]
不知走了多久,林恬恬终于摸到熟悉的石屋墙壁,敞开的门口还挂着自己送的红尖尖串。
“青姒,屋内复杂,你帮我把罗幼和小鸟带出来把,我在门口等你。”
青姒站在原地捏着林恬恬手指,就是不动。
“青姒,帮帮我好吗,我就站在原地不动,你出来马上就可以找到我。”
青姒没抬头,眼睑垂下在脸上覆上一层阴翳,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噤若寒蝉。
“这里很危险,你真的要我离开你去救别人吗?
我跟着你,不是更好吗?”
“真的真的,我走不动了。”
雌性的小手柔弱无骨,指甲圆润健康,就是有些长了。
青姒抓着她的手凑到唇边,柔软的唇瓣贴着她的手指,
“那我有报酬吗?”
“等这事过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青年喉间逸出浅笑,“在原地不要动,等我回来。”
等到最后一丝银发在黑雾中消失,系统的催促声再次响起,
[转身,五步后会碰到台阶,跨上种植带。]
[如此浓重的黑雾,这附近必然存在东西影响了它。]
林恬恬挪着小步走到边上,只穿着薄薄一层布鞋的脚掌踏上泥面,越往前走,土地越松,直到一根柱体状的物体挡住去路。
林恬恬低头一看,黝黑的土地之上一根笔直的光秃秃花梗站立,花托往上是蓝色的锯齿状花瓣,中心花柱细短,繁密的花丝缠绕,仿佛血滴占据花瓣中心。
不断有黑色的烟雾从花蕊中散发出来。
[我没有听错,就是它。传闻塞西尔花能够呼唤异魔,原来是真的。]
[恬恬,这里的黑缝是由异魔带来的,除掉异魔黑缝便会随之消失。]
[但我们需要先清理掉这些花。]
花带来的黑雾给异魔创造了足够舒适的环境,提高异魔战力的同时还挡住了兽人的视线,她们首先就需要驱散这些烟雾。
林恬恬往边上走了两步,再次遇到同样的花朵。
这花一定不止一朵两朵,要怎么清理?
[罗娜那些猿族没有发现,种植时间便不会太久,它们的母花定然在这周围。]
系统话落,林恬恬脑海中的三颗晶魄高速旋转,再次睁开眼,眼前的塞西尔花在她眼中发亮,周身覆盖一层鲜红荧光。
每一朵都依靠微不可见的细线连接在一起,而所有花都有第二条丝线通往同一个交汇点。
[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