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恬上前拨开墨韵凌乱的长发，她看见羽枕深陷，墨韵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尾红痕灼烈得要将他燃烧殆尽。
“恬恬，我......”
林恬恬捂住墨韵嘴巴，触手冰凉，滑腻的蛇信抵住她掌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铺满地面的蛇尾缠住雌性大腿。
蛇信捕捉到雌性柔软的气息，身下的青年瞳孔骤缩，挣扎着要移开脑袋，蛇信却眷恋般一舔再舔。
“墨韵，我们交配吧。”
说完这话，林恬恬脑海嗡嗡作响，浑身竖起汗毛。
青年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兽皮毯下的蛇尾再度消失，露出和人类一般无二的双腿。
如黑夜般沉寂的眸子瞬间金光弥漫，宛如晴空下罩顶的金色烈阳，烧得林恬恬不着一缕。
纤薄的兽皮毯下两具身躯交缠。
墨韵下颌微抬，汗水从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到胸膛。
他翻身压到林恬恬身上，微凉的蛇信卷去雌性脸上的汗水。
随着身体一阵痉挛，墨发青年的双臂染上墨汁向手心蔓延，一道道奇异的纹路从肌肉深处突破到皮肤表面，直至将手掌染成无法直视的金色。
青姒提着野猪呆立门口，听见门内传出来雌性甜腻破碎的莺啼，眸色渐深，眼底仿佛有厉声嘶吼的巨兽苏醒。
手里提着的猎物在一瞬间被狐火吞噬，筋肉消散，骨灰不留。
大片大片的青色火焰宛如蝗虫过境将周围的树木田地灼烧的一丝不剩，却又在触碰到那间朴素的石屋时蓦然扑灭。
青姒脸色惨白。
十几年来他无数次想过却不敢去触碰的猜想，原来是这种感觉。
心脏仿佛被细线缠紧，随便一扯都能划开血肉，恨不得立刻杀进去将那条墨蛇扒皮抽筋，分成数段，来缓解这份突然而至的疼痛！
青姒尖锐的指甲掐进肉里，骨节泛白。
他不想再听，可双腿却沉重得连抬起都难以做到。
......
墨韵做了很长一个梦。
他和无瑕一胎同胞，出生后他们的父母便死了，由利缇城神殿的祭司大人收养。
祭司大人曾经告诉过他，想要在利缇城生存，就要不断向上爬。
他不知道什么叫向上爬，他只知道祭司大人交代的每一件都必须要做到。
虽然不是天赋种族，但兽神似乎格外偏爱他。
他待在祭司大人身边，偶尔狩猎，兽纹却自发生长。
出生第四年他就成为五级兽人，是利缇城有史以来第一个七级以下破格收到结晶的兽人，也是收到结晶最年轻的兽人。
他在万兽神殿先知姐妹的见证下为兽城子民举行光葬，那一年他站在利缇城神殿的城墙上，为每一个跪在下方的兽人赐福。
小小年纪的他出尽风头，所有兽人都对他恭恭敬敬，他是公认的下一任祭司。
之后便是势如破竹一路突破，他很快到达大部分兽人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七级。
相比起顺利的他，同胎哥哥无瑕的日子与他不同。
同样是养在祭司大人膝下，四岁的无瑕只有两级，与他们同龄的兽人大多连一级都无法突破，但他们依然会毫不留情嘲笑无瑕，哪怕是当着他的面。
所有人都将他们放在一起比较。
在他光芒万丈为所有兽人赐福时，他看见无瑕躲在城墙后，当他突破七级，在蛇王图腾大殿接受成为祭司前的最后一个考核时，他看见无瑕拖着蛇尾游进兽林挣扎。
他带着一批从塞亚各地而来，敬仰他的兽人前往绝境之地镇压异魔，但在离开利缇城后，兽人卫兵们一个个离奇死亡。
他坚守在压抑、暗无天日的绝境之地，从复苏季，跨越炎季、雨季、寒季，挨到独身一人。
他孤身回到利缇城。
他带走了城中所有仰慕自己的强者，将他们全部留在城外。
他回来了，利缇神殿治愈了无数臣民的祭司大人却走了。
“墨韵不祥，异魔黑气已将他污染！”
“他中毒了，蛇王之毒无药可解，定是蛇王早早便看穿了他！”
无数言论一瞬间席卷整个城池。
他偷偷检查了祭司大人的身体，祭司大人早在多年前便中了蛇王剧毒，毒性厚积薄发而亡，只要证明这一点，在他八级兽人的威压和神殿老兽人们的支持下，他依然可以夺回祭司之位。
之后便缓缓以时间挽回城民的信任和拥护。
他想起祭司大人曾经告诫他，兽城的地位是需要掠夺的，他从不放在心上。
但在看到无瑕和其他神官野心勃勃的双眸时，他突然明白了。
他放弃了所有挽救的措施。
交出结晶，离开利缇城。
从此他便是利缇城的罪人。
蛇王是一条登顶九级多年的兽人，他难以抵抗他的毒性，本能寻找自然之力充裕的森林，不小心掉进月湖。
等他压制蛇毒出湖，便见到了蜷缩在岸边的小雌性。
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兽人不带任何目的的接近他，触碰蛇类危险的尾尖，枕着蛇类冰冷的脚踝。
蛇毒不断消耗他的力量，他不敌追杀者，任由他们撕扯血肉，将他抛尸野外。
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回到月湖。
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他在塞亚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支撑着活下去了。
但最后一刻，他的脑海中却一闪而过那个小雌性的模样。
寂静、冰冷，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温热的鲜血注入到他的伤口，体内深处涌起蓬勃的生机之力。
小雌性救了他，褪去他全身神服，将他标记。
陪他说话，给他讲故事，为他带来香甜的果实。
小雌性的身上总是沾着另外两个雄性的气息，一只是喜欢偷偷跟着的白虎，一只是身娇体弱的九尾狐。
所以他是第三只吗？
他终于蜕皮成功，突破九级，他可以毫无顾忌和她一起出去，住到外面。
还没等他分享这份喜悦，小雌性不见了。
他静静地沉在月湖底部等待，属于她的那份标记还散发着淡淡的能量。
白虎误以为他拿了小雌性的东西，总来找他要回。
可明明是她拿走了他的所有。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以为他的一生都要在等待中蹉跎时，她回来了。
和一只三菱鸟一起。
那是第四个。
他见到了同样突破九级的无瑕，看到他陷入黑气的漩涡。
他路过青草村，发现小雌性强大的祭司天赋。
在从未踏足的猿族部落，他嗅到小雌性身上浓浓的属于无瑕的气息。
黑气与结晶赋予了无瑕强大的能力，看到无瑕无意间露出的几片黑鳞，他第一次分神被击中。
当他从梦中醒来，难耐的焦躁席卷全身。
蛇尾不受控制的掠夺每一寸地面。
他清楚这是情躁期，是他需要避开所有视线藏起来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