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她的实验室,那里躺着一个满身涂着蜂蜡的男人,死因是窒息死。
画面一转,她来到了火葬场,那里围了很多哭哭啼啼的亲属,沈娇娇就像旁观者一样,看着尸体被推入了焚化炉,阵阵的烧焦味,混着腐臭,居然混合成一股奇妙的味道,这味道似乎,似曾相识。
梦醒后的一瞬间,沈娇娇突然惊醒了过来,她坐起来,一手按着额头,想着刚才的梦境。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低下头来,见到自己手里紧握着拿瓶香膏。
沈妍妍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手里的香膏险些没抓稳掉到地上,良久才渐渐回过了神来。
她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将那盒香膏凑到鼻前嗅了嗅,随即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错,是有尸油的味道!
难怪她先前总觉着这个香膏的味道十分熟悉,原来是因为里面填了尸油的缘故。
“尸油……”沈娇娇低声喃喃开口,随后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莫非跟先前隔壁镇妙龄少女被杀的案子有关?!
她这般想着,又觉得心里冒起一阵阵寒意。
没想到铺子里的那个老板看起来那般温柔随和,
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徒!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沈娇娇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那盒香膏,随即直接起身将它丢到了窗台上散味。
一想到之前自己手上沾了些许这盒子里的膏体,她就忍不住浑身都犯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沈娇娇此刻也顾不上为了此事犯恶心,她只随意擦了把手,就匆匆出了屋里。
这是还是要跟温棠说明一下的好。
温棠此刻正与顾炎在前厅喝茶,见沈娇娇急匆匆的过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眉心不免微微蹙了蹙。
沈娇娇没想到顾炎也在,一时有些意外。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行礼,就听到一边的温棠开口问了,“娇娇,怎么了?”
沈娇娇闻言,将目光从顾炎身上收了回来看向了温棠,她脸色有些凝重道:“温棠,你还记不记得先前我和曼雪她们一起去买的香膏?”
温棠见她提起这香膏时的脸色不大好看,心中也隐隐猜到了几分,点头道:“记得,可是这香膏有什么问题?”
“不错。”沈娇娇应下,随即又继续道:“方才我还在睡觉,结果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醒来以后发现是我手里那盒香膏的味道。”
“熟悉
的味道?”顾炎有些不明白,他追问道:“是什么味儿?”
“尸油。”沈娇娇声音有些沉。
她的此言一出,坐在茶桌前的顾炎和温棠同时愣了愣。
顾炎更是有些震惊,他悻悻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问道:“香膏里怎么会有尸油的味道?莫非这香膏里添了尸油?”
“不错,我是这样猜的。”沈娇娇点头,她沉默了片刻,道:
“而且我怀疑这香膏里的尸油跟先前隔壁镇的那个案子有关,那售卖此物的老板很有可能就是幕后凶手。”
顾炎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再次开口时语气也带了些怒意,
“堂堂京师天子脚下,竟有如此穷凶极恶之人!那铺子在何处?待我命人将那老板拿下再仔细审问!”
温棠见他动怒,连忙开口制止了,“不可。”
顾炎到底还是年纪小,有些沉不住气,此刻听温棠这般开口,有些不解的侧头看了他一眼,
“为何?那歹人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其有不捉拿归案之理?”
“陛下先不要急,听我同你细细说来。”温棠轻声开口。
顾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许激动,他没再说别的,只拿起茶杯抿了口茶,随即示
意温棠继续说下去。
温棠见势,缓缓开口了,
“虽然方才娇娇说那香膏里有尸油的味道,可单凭嗅觉还不足以证明那里面就是有尸油存在。
眼下我们证据不足,若是贸然去捉拿那人,打草惊蛇不说,还有可能被反咬一口说我们办案不力要随便捉一人顶上。”
顾炎听他这么说,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自己方才的确有些激动,他皱了皱眉,问道:“既然如此,依你看我们应该如何做?”
“寻找证据。”温棠开口,他看了眼沈娇娇,继续道:
“倘若我们想将那人捉拿归案,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足以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否则就算我们都认定了他是凶手,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可是证据要去哪里找?”顾炎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温棠一时也有些苦恼,他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再次看向了沈娇娇,“恐怕只有将那尸油从这香膏中提炼出来了,娇娇,你可有办法?”
沈娇娇听后,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她摇了摇头道:
“很难,这香膏里的尸油已经是二次炼制过的,想要从第三次制作的东西里将尸油提出来,简直是难于上青
天。
且那尸油已经与香膏中的其他东西混在了一起,我根本无法分辨。”
若是在现代还好,只需将这香膏融化在用专业的机器去分辨就好了。
可眼下是在技术落后的古代,她就算把眼睛看瞎也没有办法做到方才温棠所说的将尸油从香膏中提炼出来。
顾炎见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办法,一时又有些急,“那怎么办,难不成真的任那凶手逍遥法外吗?”
温棠和沈娇娇都没说话,只紧锁着眉头各自在沉思着什么。
片刻后,还是沈娇娇先开口了,“此案不能急,还需从长计议,总之那老板现下还在城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那人心肠歹毒,手段更是狠辣凌厉,若是由着他就这般在城中自由出入,岂非还要再出人命?”
顾炎仍然有些担心,他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搁置到了桌上,起身怒道:
“我断断不能留此人在城中兴风作浪,我现在就下令让人去查他那铺子,我便不信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陛下息怒。”沈娇娇开口,随即又叹着气摇了摇头,
“那个人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售卖此物,肯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的,根本不怕官府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