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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方致远和刘庄都很有意识的避开了刘掌柜这个话题。刘庄虽然同意让方致远带着孩子去看看刘掌柜,一是看在他爹的面上,二是生了恻隐之心。可他和方致远知道,也就紧限于此了。

    人都有个亲疏远近,即使大道理说的再好,可心里那道坎又有几个人能过的去的。刘庄每每瞧着他嬷嬷花白的头发,厚厚的手茧,心里就越发的不待见刘掌柜。这个本该是他嬷嬷最为重要和依赖的人,却重重的辜负了他嬷嬷。

    为此,他能怜悯,能迁就,那是在嬷嬷的幸福没有被动摇下。刘庄不愿意去看刘掌柜,也是从心里害怕,有一天,他嬷嬷知道自己丈夫背叛了他,连他的孙子也背叛了他。在刘庄心里,刘掌柜就是嬷嬷的对立面,他早早的就选在了嬷嬷这边。

    福生和福运吃饱了就睡,骡车的颠簸都没把他们吵醒。刘庄心细,走到半道让方致远停了下来,给两个小的把尿。方致远停好骡车,和刘庄一人抱着一个下来尿尿。刚刚掀开小衣裳,福生的怀里就掉出一张东西。

    方致远拿在手里瞧了瞧,是镇上东面街市的一间铺子的地契。刘庄显然也看到了,他解开福运的衣裳,里面同样也有一张地契。夫夫两个相互看看,都明白这个是刘掌柜塞进来的。

    刘庄看着地契,半响没说话,苦笑的摇了摇头,对着方致远说道:“我情愿他更狠心无情些,那样,咱们的处境也不会这么为难。”

    方致远说道:“要不,咱们把地契送回去。东街的铺子一个最少要两百多两,这儿差不多得五百两银子。既然我们不认他,那也就不能要他的东西。阿庄,你是怎么想的。”方致远其实无所谓,刘掌柜前些日子虽然给他说清点财产他推了,可他也知道以后这事情还是落在他家小子身上。他们没得选,毕竟,刘掌柜的身份在那,巴着求着,依着刘庄的外强内软,做到保护好刘阿么就很不错了,其他的却是推不掉了。

    出乎意料的是,刘庄看看两个孩子说道:“不用,咱们下次过去的时候带些贵重的东西给他。要是现在送回去太打他的脸了,毕竟是长辈。我们已经远着他了,连他对孩子们的心意都拒绝的话,他怕是……,他是我爹的亲生父亲,是刘家的一家之主,这个就算我们再不承认也不行。福运是现在姓了刘,以后,他的家产十之八九都是福运的。不管我们愿不愿意,从他回来的时候,这条路就已经定好了。”

    方致远听着刘庄的话,心里承认刘庄的话,从刘掌柜孤身一人回家乡之时,他们就是再不愿意,刘掌柜的养老送终就是他们的了。当然,以刘掌柜的身价和以前的做的事情,养老这项他是没脸提的。可送终却是他们的事情了,特别是他家福运过继给了刘家,就是刘掌柜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再三的推拒刘掌柜,也是怕刘庄心中不高兴。

    就是方致远再矫情,他也不会说最后这银钱他会推出去。毕竟,事实在这,这也方致远渐渐软化的原因之一。既然最终受好处的是他儿子,那么他就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处处的辖制刘掌柜。只要不是刘阿么的问题,方致远其实都还好商量。

    特别是今天瞧着刘掌柜对着两个小的的神情,方致远虽然还有些别扭放不开姿态,可对着刘掌柜这个孩子的长辈还是认可的。对他孩子好的人,他是不嫌多的,他冷眼瞧着刘掌柜这么些时日,发现,三十年前的刘掌柜可能是个愣头青的烂好人,三十年后的刘掌柜却是知世情懂世故了。

    要是刘掌柜没改变像过去那样先人后己,以牺牲为荣的话,方致远是绝对不会把孩子给他看的。他宁愿孩子自私些,也不愿意要他们被所谓的道德仁义绑着,架起来做好人,被好人。

    两个人去了一趟镇上多了一些心事回来,刘阿么在林诚家的玩了半天,大壮定好了夫郎,是赵家村的一户人家。说起来和大壮的阿么的娘家还是未出五服的亲戚,那个哥儿叫赵竹,比大壮小一岁,长的清秀可人,家里的活计也做的好。大壮被他阿么带着远远瞧过一眼,心里很是满意。

    方致远一家四口去了镇上,刘阿么无事可做,就去林家说说话。林诚家的这些日子都在准备着给大壮下聘去,刘阿么去了正好做参谋,毕竟,刘阿么也是有经验的人了。

    两个老嬷嬷说着话,一时间说的尽兴就忘了时辰。最后,还是方致远来了林家送东西再把刘阿么接回去了。刘阿么一瞧家里的人都回来了,立马不和林诚家的说东说西了,赶紧回去带小孙孙去了。

    方致远知道大壮定亲,他和大壮从小玩到大的情谊知道了他的喜事,除了打趣他以外,自然要给他送些东西。正好家里有上次去南边留下来的布料,方致远来了两匹,一匹给大壮,一匹给大壮的那位。

    林诚家的瞧着那布料,笑容更深了,拉着好好的夸了方致远一顿。最后,走的时候,林诚家的还和方致远说等大壮成亲的时候,一定要把他家的两个宝宝抱过来在大壮的新床上滚一滚,让大壮也一次抱两个娃。

    邻近的几个村落,就只有方致远家是双胞胎,这就让一些要娶亲的人家惦记上了。每每都想抱了他家的两个宝宝去压新床,希望家里新娶的夫郎也能一次生下双胞胎。

    方致远碍于孩子还小,都推了,这次大壮成亲,林诚家的就是看着大壮和方致远一块长大,方致远对着大壮一直照顾才敢开这个口的。方致远想想两个宝宝等大壮成亲的时候也一周了,压床就压床吧。

    于是对着林诚家的说道;“舅嬷嬷,我家的两个太小。到时候,要不这样,我把他们放新床上睡一午,等晚上再回家睡。不然,两个孩子太小,我们也照顾不方便。”

    林诚家的知道方致远以前都不让孩子压床,现在虽然只是睡一下午,可也够给大壮面子了。忙点头称是,大壮站在一旁,看着方致远对着他挤眉溜眼的,脸也被笑红了。

    方致远回去的时候,刘阿么在屋子里正夸着刘掌柜。方致远和刘庄从来没有说过刘掌柜任何消息,只说是认识的一个商人,很照顾他们。有些东西他们都是从刘掌柜那儿拿的,不过,就是这样,刘阿么也时常对着刘庄和方致远说到,他们遇着好人了。

    这不,刘阿么虽然不知道带回来的米是个什么价,可他会看啊,刚刚还用着银鱼干炖了鸡蛋,福生和福运吃的欢,刘阿么自然是夸了又夸。两个孩子现在也还喝这奶水,好在家里有不少只羊,倒是不缺奶。

    按刘阿么的话说,两个宝宝虽然看着壮实,但毕竟是双胞胎,生下来就要比旁人弱些,自然要比旁的小孩子吃的更多些。加上四岁的小团子还时不时的吃碗羊奶,看着小团子的体重,更坚定了刘阿么喂孩子吃羊奶的决心。

    因为没有小团子在家,福生没了逗他的大哥哥,有些提不起精神,加上早上也走了不少路,这会子在床上吸着自己的指头玩。福运是个懒的,可却也是个横的,瞧着没人理他,立马在床上咿咿呀呀的叫着,还想站起来走两步,结果经常不练习的后果就是刚刚站起来没走就啪的一下跌坐下来了。

    福生在旁边瞧着好玩,也学着站起来在坐下来。刘庄瞧着两个孩子傻傻的样子,好笑的把孩子扶起来站好。结果刘庄刚刚扶了福生,福运瞧见了,觉得自己好可怜,立马呜呜的哭了,那意思是,阿么怎么不来扶我呢。我好可怜啊!

    刘阿么一听哭声,也不像一开始那样一惊一乍的了,对着在正厅筛米的方致远说道:“哎,阿远,你说福运这是跟谁学的,贼精贼精的。还会装可怜,哭的惨兮兮的,要是不如他的意,他就有的闹了。这小脾气横的,以后可怎么得了啊。”虽然嘴里说着不是,可刘阿么的神情却极是慈爱和骄傲。

    :“不过,我瞧着他们兄弟之间,福运看着是聪明就是没有福生耐得住性子。福生这才多大,却是有主意的很。两个兄弟看着福运神气些,要真遇上事情啊,我瞧着还是福生能镇的住。要我说,他们两个一个太勤快了,一个太懒了,要是均均该多好啊。”刘阿么有些遗憾的说道。

    方致远却是笑着说道:“嬷嬷,没事,老大和老二这样的性子正好互补。他们才多大,性子还没定呢。”

    刘阿么有些不服气了,说道:“阿远,你别不信嬷嬷的眼光,俗话说,三岁看老。这可是老一辈的古话了,还能有错。虽然两个孩子都是顶好的,可咱也都都注意注意。”

    方致远点头称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当然,很多年以后,方致远终于觉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他家老二一直蹦蹦哒哒,小聪明很多,大主意却是他家老大拿。

    没过几日,方曾带着陈墨和小团子回来了。小团子在陈家几天,方致远瞧着又长胖了不少,就打趣小团子说道:“小团子,你的肚子又大了一圈,这样下去咱们家的门就得重做了,不然都要塞不下你了。”

    小团子迷迷糊糊睁着大眼睛很认真的看看自己的小肚子,有些郁闷的说道:“可是我觉得我瘦了,以前我都是每顿吃三块肉的,可在舅舅家,我就吃了两块,外嬷嬷一直说我瘦了,要我多补补。哥哥,你是不是看错了?”

    方致远看着小团子认真的小模样,心里好笑,嘴里问道:“你怎么吃两块啊?”

    小团子神神秘秘的趴在方致远的耳朵上说道:“我家舅舅每天下午回来都带好多吃的,我要是把肚子撑圆了,阿么就不让我吃舅舅带的点心和果子了。”小团子很为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自豪。

    方致远却确定,他家的小团子果然是吃货一枚。只有在吃的方面,才能充分的发挥他的聪明才智。

    方曾和陈墨一回来,家里就准备腌咸菜积酸菜,再码些萝卜条。刘阿么在刘家村种了不少的白菜,方致远和方曾准备去摘了回来备着,刘阿么瞧着在家没事,三个孩子被陈墨和刘庄带的好好的,就要跟着去刘家村。

    说是去找以前的相熟的嬷嬷叙叙旧,方致远和刘庄拗不过刘阿么就让他跟着去了。刘庄和方致远每每回忆起那天,就悔恨莫及,要是有可能,他们怎么也要拦着刘阿么回去的。

    到了刘家村,方致远把刘阿么送到了刘阿么以前的邻居家。刘阿么还给他们带了些吃食,几个老嬷嬷聚在一块说说话,聊聊天。方致远和方曾则是去了地里摘白菜,准备运回去。

    没等他们弄上半车呢,就有个小子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对着方致远和方曾喊道:“方家当家,方家当家,你家的嬷嬷昏了过去。”

    方致远一听吓了一跳,扔下手里的刀就往前面跑。方曾也急了,不过,他还是边走边问那个传话的小子。这么一来,方致远就走到了前面,等跑到刘阿么的邻居家,就瞧见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叽叽喳喳的,乱的很。

    看着方致远来了,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大家快让开,了。(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刘阿么家的孙婿来这个时候,进了院子,进了屋子,才发现刘阿么正躺在床上,一个老婕婕正给他掐人中,老婕婕在给他捏筋。方致远才两一个可刘阿么却是半点反应也没,还是昏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