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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望着林云清大惊失色的样子,门萧轻轻地把手放到了耳朵上,似乎是在静静地探寻。”已经开始了,皮肉撕裂的声音,钝重的杀威棒,受刑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啊?”林云清现在已经完全做不出别的表情了,他只能是呆愣在那,看着门萧。“我……我听不到啊!”

    闻言,门萧皱皱眉头,转过头来看他,叹气。“你紧张什么?不就打几下嘛,死了就死了,反正明儿也上断头台。”

    “你还在等什么呢?”林云清一听说都不能好好地等死,打上一百下岂不是要死无全尸?他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这么悲剧!赶紧爬到牢房跟前,抓着柱子跟门萧商量。“都到这个时候啦,你说了不就完了?你我也不用死,毕竟这事儿实在是情有可原……”

    “不行。”门萧摇摇头,抬眼。“我都已经挨过杀威棒,你若是不陪我一起,总觉得你我兄弟情谊不够。”

    “大哥……”林云清趴在柱子上小声嘶吼……“你以为你要请我吃饭啊……你看看我这小骨头,一百下腰断了不说,保证没命啊!”

    “没命更好。”门萧没有一点儿领情的意思,反而很嫌弃的背过身去,完全不理会那边快要哭的林云清。“你死了倒是可以谢罪,这样的事你都办不好,活着有什么用处。”

    “门萧!”林云清见软的不成,马上就挺起腰板来做男人,给他来硬的!“你不说我可说啦,真搞不懂你,有什么可等的?时机难道还不够吗?你蹲大狱蹲上瘾了是不是?”

    “你?”门萧转回头来,轻蔑地瞥眼。“他不会信的。”

    “为什么!”

    “你现在对着墙,撒泡尿照照自己,有那德行吗?”

    门萧我诅咒你!林云清被门萧活生生地堵了回来,刚才的气势全部化成水蒸气一溜烟飞到外边去,他现在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真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门大人!你还是那副,让我讨厌的样子,都没有变!这种人一百杀威棒实在太少了,最好堵住嘴打死,活活打死!叫他再狂!

    “你害怕的样子真叫人喜欢……”夜色将起,门萧半躺在床铺上看那边一直正经危坐的林云清,嘴角一扯一扯地想笑。

    “谁害怕了?”林云清横他一眼。

    “你敢说你不怕?”门萧看着他紧绷绷的身体,终于奈不住,笑了起来。“小云清,你真的是门冽的儿子吗?”

    “怎么,你有质疑啊?”林云清心想这家伙真是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以践踏他人为乐是不是。门萧这人渣,他早就知道,可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依然那么渣,完全都不懂的把狐狸尾巴夹住点。

    “完全不像啊……你一点儿将军之后的感觉都没有,简直就是个臭要饭的。”

    “你才臭要饭的!你个阶下囚!”

    “臭要饭的!”

    “阶下囚!”

    于是二人的对话终于从平和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大殿内,黎元佩正在一本一本地看折子,完全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他在等,等一个结果。把林云清和门萧关在一起并不是偶然,而是他刻意安排的,就算门萧的嘴再硬,心机再多,也敌不过一个没有城府的林云清,给他拼命的泄底,这点不仅门萧很头疼,他也很头疼……

    “王……”李寻从外边跑进来,一个猛子扎扎下去行礼。“他二人已然都睡熟。”

    “怎么样。说了什么?”

    “嗯……”李寻顿在那里。“门萧说林云清是个臭要饭的,林云清说门萧是阶下囚。”

    黎元佩在百忙之中抬起眼来看了李寻,又飘飘然地低下头去继续忙。“朕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说重要的。”

    “林云清与门萧似乎有一个秘密,只有他二人知道。林云清一直在求门萧,让门萧说出来,可是门萧说时机不够。”

    “什么秘密?什么时机?”黎元佩停下手里的事情,抬眼。“查了这么久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属下无能……”

    “这样说来,朕也是无能的,查了如此之久,甚至又搭了个林云清进去,可是还是查不出来!”黎元佩将手里的折子丢开,靠坐在椅背上叹气。“这让我如何?他门萧明日就要被问斩了他说时机不够?怎样才算是时机到他等的是哪一个时机?”

    “或许是问斩?”李寻抬头。“不如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来,毕竟到底是什么时机我们不知道,临时改变又是一大堆的危险。”

    “犯人都安排好了?”

    “今天就已经安排到位。”

    “下去吧……”黎元佩挥挥手,轻轻皱起了眉头。门萧是他一小的兄弟,他不能死在他的刀下,而林云清更不能也不可以。他二人都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可是现在,他二人居然联手,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

    “对了。”已经退出去的李寻又转了回来。“忘了禀报,我们抓回来的劫法场的那些人里,有燕京。”

    “燕京?”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黎元佩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他不是被门萧处死了么?”

    “可是他并没有死,但是什么也不肯说。”

    “随便使个计谋,拉出个像门萧的人打个几板子……”黎元佩合上最后一本折子。“这事儿牢里有的是人。”

    “是。”李寻点头下去,示意门口的小宫女儿把夜宵端进去。

    到底有什么阴谋?黎元佩端坐在金座上慢慢握紧拳头,马上就要真相大白,这么多年的所有疑惑尽可以解开,到底是谁?谁在背后操纵了一切?门萧,林云清,是谁让你们心甘情愿的受他指使?希望明天便是你们口里的时机,不论是背叛也好,是爱护也好,请让朕知道,不要再这般的如此神秘,这许多年,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的许多年!

    门萧说的一百杀威棒,让林云清一整晚都没有睡好,他害怕随时进来的衙役把他带走,来古代这么久了还真没尝过板子的味道,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他完全不想尝试,所以这个杀威棒好比是一块乌云加闪电,把他的心淋的湿透。又不是第一次进牢房,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那么大义凌然,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不说,还成功地压到了三只耗子,叫它们吱吱喳喳的尖叫了半天。

    所以林云清晨起时,眼圈发黑,整个人都蔫了。

    门萧醒来见他时,吓了一跳,赶紧凑上来看。“唉,我说林云清,你不会是吓得哭了一晚上没睡吧,怎么憔悴成这副样子?”

    林云清完全不想搭理这个阶下囚,所以压根没理他。

    “嗯……”门萧点点头。“这样更像个臭要饭的了。\"

    “你个阶下囚,一百杀威棒怎么没打死你啊?”林云清红着眼睛怒瞪门萧。

    “哪里来的杀威棒?说你傻你还真是……”门萧施施然地端过水盆洗脸。“那是吓唬你的,谁叫你劫法场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连累了那么多人……”

    “门萧我掐死你!”林云清嗷的一声就要冲上去解决门萧。

    “来啊,有本事你就锤破木头飞过来啊?”门萧继续洗脸,饶有兴致。

    正在他们两个玩的正欢的时候,从外边叮叮当当走进来不少人,看着像是来押他们上刑场的,不仅拿着新衣服,还端了不少的好吃的。“二位大人,我们更衣上路吧?”

    于是林云清乖乖的被他们伺候着穿上新衣服,然后拿起鸡腿来在那狂啃。其实林云清心里是有数的,今天他们未必会死,因为他们有一个很大的秘密做免死金牌,但是这个死门萧偏偏要在法场上说,真是叫他心情不好,本来不用坐牢也不用在这准备着砍头,现在倒好,万事俱备,不砍头还真的说不过去嗨……

    可是直到他们被请到纱帐里,门萧都是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根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直到众人全部下跪行礼,林云清这才猛然知道,哦……黎元佩。如果他不来,林云清都要忘了他还有一根大腿叫黎元佩,可是昨天下旨把他关起来的不是他吗?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这转变真是让他摘了眼珠子的刮目相看啊!难道他真的要杀他?不会吧……那几天还好好的……

    所以他果断挑起纱帘来,看那边的黎元佩。

    当然黎元佩不会不看林云清,自走上来,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他的纱帐一刻!可是他没想到他还居然敢挑起纱帐来看他,这样大胆的事可是从未有人敢做,不过他既然是林云清,想必这样也能理解。

    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的目光,似乎现在不是法场,而是萍水相逢,他们深情的一望。

    “读……”黎元佩收回眼神,定了定心思,既然要逼着门萧出手,这戏还是得做全套。

    围在场外的老百姓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味的挤来挤去看热闹,人声鼎沸,很快就里三圈外三圈。

    然后林云清就看见侩子手走了进来。

    ……林云清转头望着他那把又亮又长的刀开始发抖,跟侩子手笑笑说大哥你可拿好点儿啊,这玩意儿掉下来万一砸着我,那可是非死即伤啊……

    侩子手估计是谅他是个快死的人不想理他,居然还真的把刀抱得紧了点。

    这场面真可怕。林云清被按压着跪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都在发抖,低下的头也蒙蒙的不能再想事情,死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事情,他死了以后会去哪儿呢?啊啊啊啊啊 ……完全想不起来,大脑停止转动了!

    “住手!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