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聚集在一块,若是发生踩踏事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齐明心顾虑着这一点,说了好些漂亮话,才终于把大家伙哄得散了。
进庙祈福的程序比较复杂,齐明心陪着折腾下来,整个人都累得不轻。
幸好后面不急着赶回去,可以稍作歇息。
寺庙后院厢房,齐明心一停下休息顿觉得口干舌燥。
“慕夫人,这是新泡的香茶。”
寺庙小道童端着泡好的茶进来,低着头给她倒茶。
齐明心也没多想,本就口干舌燥的她,想起茶杯一仰而起。
“别……”
小道童惊得急忙出口喝止。
“怎么了?”
齐明心一脸不解看着他,喝杯茶而已,这人怎么大惊小怪的?
小道童咽了口唾沫,头垂得更低了,似乎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膛。
“没什么,这茶是刚泡的,很热,喝太快会烫着……”
齐明心拿起美人扇扇风纳凉,不以为然的挥挥手:“没事儿,我又没烫着。”
看不出来这腼腆小道童还挺细心的。
“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歇息。”
他连忙退了出去,反手把门关上。
齐明心眨了眨眼睛,随着门关上,她眼前一黑,突然觉得一股倦意涌上来。
在陷
入黑暗之前,她才意识到,那杯香茶似乎是被动了手脚!
靠!
大婚当日竟然被人算计了?到底是谁那么缺德啊!
齐明心控制不住,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中。
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被捆得像个粽子,关押她的是个破烂的杂物间,空气里,还弥漫着腐烂的发霉气息。
齐明心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在暗算她!
看着顶上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芒,齐明心暗暗揣测,现如今都已经是傍晚了吧?
也不知道慕元恒现在怎么样了?没有发现问题?
一系列的担忧涌上心头,她挣扎着想要解开身上的束缚。
“别挣扎了。”
阴沉的声音伴随着咯吱的木门推开,传了进来。
齐明心抬头看去,进来的女人一身青衣打扮,脸颊上虽然敷了脂粉,还是能看出挨打的巴掌印子。
“你是……”
齐明心努力回想,终于想起了这人的身份。
“你是珠玉郡主身旁的贴身婢女……”
至于名字,齐明心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这个人的存在感很低,如果不是因为珠玉郡主,她甚至都不会记得这个人。
“是我。”
齐明心也能猜的出来了:“
是你家郡主绑的我?你家郡主到底想干什么?”
堂堂一个尊贵的郡主,居然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破坏别人的婚礼。
这也太不要脸了。
“我家郡主的事,我无权过问,我只需要听她的吩咐,在天亮之前,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杀人灭口这种事,还是要交给护卫或者暗卫来做的。
然而最近京城那边出了些状况,所有用得上的武力资源,都被调郡王集回京了。
她红豆这个有点三脚猫功夫的贴身婢女,便背叛来做这种事了。
齐明心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小心肝狠狠的抖了抖。
好好的婚礼,眨眼间变成行凶惊悚现场,实在是太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等等,我还不想死……”
齐明心急忙哑声喊了出来。
横在脖子上的匕首陡然停住。
“你说什么?”
齐明心深呼一口气,勉强让自己挤出一个看起来还算真诚的笑容。
“只要能留我一命,我什么都可以做!包括主动离开慕元恒,真的!”
齐明心此刻看起来实在是太真诚了。
她不禁陷入了迷惑。
齐明心一看有戏,连忙绞尽脑汁的罗列出饶她一命的好处。
“你看,你家郡主
喜欢慕元恒,可是如果让他知道你家郡主杀了我,慕元恒以后肯定会一辈子恨你家郡主的。”
“而到时候,你这个杀人刽子手,可能就会沦落为你家郡主的迁怒对象,埋怨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她?”
齐明心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对方的神色。
这人微微抿唇,默然不语,显然是被说中了。
而她脸上挨打的巴掌,就足以说明,珠玉郡主并不是一个体贴的好主子。
齐明心再接再厉道:“你若是留我一命,我为了活命,以主动跟慕元恒和离,我主动,对方也会死心,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就算是彻底掰了……”
“办成了这事儿,你主子肯定也会更加看重你的……”
红豆面露犹豫之色,可到底还没有被彻底打动。
“你这人花言巧语……我才不会上当。”
万一这人事后反悔,没有办好主子吩咐事儿的她,下场会更惨。
不过她终究没有立刻下死手。
红豆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等着郡主回来,将此事禀报,到时是杀是放,全凭郡主做主。
红豆检查了捆绑齐明心的绳索,又加紧了之后,这才离开。
而另一边,闹了一整天,应酬完宾客,慕元恒总算可以进新
房了。
两对红烛临窗燃烧,照的房间透亮。
窗上贴着大大的‘囍’字,桌子上全是寓意多子多福的各种干果。
慕元恒拿着如意秤杆,挑开新娘子头上的头纱。
“明心,我们终于走到这一天了……”
他喝得已经有些微醺,却依旧因为即将抱得心上人归而兴奋不已。
“是的呢~”
同齐明心一模一样的嗓音传出来,慕元恒笑了。
他微微摇晃着身子,走过去倒了两杯酒。
“来,咱们喝交杯酒……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喝交杯酒的那天,要嘴对嘴的喂我。”
‘齐明心’蓦然红了脸,接过酒杯与他勾手要喝。
慕元恒却在对方即将仰头喝下酒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掐住了她的脖子!
“说,你到底是谁?我的明心呢?”
瞬间被制伏的珠玉郡主,脸上慌张之色一闪而过。
“你这是怎么了?我就是明心啊!”
这易容可是她精心再三调试,确认没有破绽之后,才敢行这调包计的。
“哼,你这易容确实精妙,不过,你的破绽很明显!”
慕元恒微眯着眼睛,一袭红衣的他在烛光映辉下,气势逼人,棱角分明的五官仿佛蒙上了一层冷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