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清如今的困惑,另外两个当事人自然也是了解得很清楚的,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谁也没抽出空来向江远清解释一二而已。不过说没解释也不太对,江远清到底还是得了些提示,自己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猜了出来。“朕当初是眼睁睁的看着二弟服了鹤顶红的,知道他不可能还在这世上,那么一直打着他的名头做些鬼蜮之事的人,也就是对他手中的势力了解的最清楚的人了,只是一开始,朕也没想到是你罢了。”
魏涛不在意的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别有一番风流气度,与他那略显得有些过于阳刚的名字很是不搭,两者之间唯一的相似之处大概就是涛字的那三点水了,也只有水才能像他这般,既有出手如雷霆般的强硬,又兼具无孔不入的柔和。他半点也没有自己被困住,即将失去性命的恐慌,而是老神在在的,坐在略有些气闷的密室中,看起来却像是在花园中与一二好友品茗论道般闲适自然,不过他的话语里说的事情,可就没那么美好了。
“太子殿下没想到的只怕还不只这一点吧?”魏涛温柔的一笑,建华帝登基也有许多年了,他却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的,对建华帝的称呼还是太子,就像是他一直执着的活在过去一半。虽然魏涛的年纪也不小了,可他笑起来却别有一种青涩的诱惑,就算是以江远清的立场来看,他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不过这也是当然的,若不是他自身的魅力以及能力,就他二皇兄当日被皇兄清洗过后留下的那点势力,哪里能有如今这般的规模。
两人打着机锋交谈了一会儿,总算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建华帝冷笑道:“老二都死了这么久了,也就你还念着他的好了。你当初也不过就是他身边的一个不起眼的男宠罢了,真叫老二得了势,过了这么些年,记不记得你这么个人还是一回事呢!”魏涛脸上的笑意仍旧不变:“可是他当年死了不是么?其实他只是在你们的心中死了而已,他其实一直陪在我身边,你们不也看见了他吗?只可惜我的蛊术练得还不到家,不然我就可以让他死而复生,来看看我即将取得的成功了。”他用双手托起他几乎从不肯离身的白色蛊虫,甜蜜的亲了那蛊虫一口,嘴唇都有些发紫,喂了自己一粒药丸,脸色才恢复了正常。
魏涛用那双水亮的双眸打量着江远清以及建华帝,抿唇一笑道:“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不是嘛?算算时间也要差不多了呢?”见江远清两人都皱起了眉头,他站起了身来,畅快的笑道:“就算你们手中有那位看着对蛊术有不少了解的沈太医又如何?就算蛊虫对他没法子,以我的手段在他身上寄生几枚虫卵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美丽的脸上,五官狰狞而扭曲起来——为着这复仇的快意:“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好了!我早就知道赵御医的那些话不会有作用,整个皇宫之中只有他一个人会对付我的蛊术,你从小就惜命,怎么可能为着他的可疑就杀了他。你既然不会杀了他,那么自然是要用他了。这宫中值得你护着的就那几个而已,可不是落入到我的计划中来了吗?”
这个时候,建华帝还能保持面上的镇定,没有人猜得出来他心里在此刻到底是想了些什么。而江远清则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疯狂的男子,咬着牙根说不出话来,这个疯子,居然利用他的阿寻,简直不可饶恕!因为恋人被理由而被激起的义愤平息下来后,江远清冷静了下来,他忍不住开始担忧,阿寻他如果在被禁足的时候就被寄生了虫卵,而这虫卵之后再传播开来,他可是接触过自己皇兄的,现在还守着两位侄儿,还有母后……若是这些人都不幸,就算后宫中那个庄才人腹中的孩子是个男孩,这个国家也是最起码要乱上二十年的了,要是中间处理得不好,只怕这江山便要改姓了,戎族的那位汗王可不是吃素的!
江远清心下焦急,压低着声音唤道:“皇兄!”他这是在提醒建华帝了,他们还是早些去让沈茂寻看看吧,说不定还可以治呢!建华帝却摆了摆手,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笑着对魏涛道:“你这个蛊虫应该是无药可解的吧?它作用的原理又是如何?沈茂寻到底也是个医术不错的太医,你在他身上放置的虫卵只怕也不会太多,你要如何才能确认它会感染你想要感染的人?”
在自己擅长的方面,魏涛倒也没有藏私,他知道自己的仇人只怕不久之后就要死了,但他自己只怕也不会幸免,倒不如把自己最自豪的事情全说出来,好叫这几人死得心服口服:“我自然能够保证这一点!这蛊虫是跟据血脉而传染的,你们都是二皇子殿下的血脉兄弟,就算谢太后能够活下来,但她手中的谢氏没落已久,怀孕着的庄氏的家族其实也不小,自然也会有一番龙争虎斗,不管结果如何,我已经通知了戎族,那位汗王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最后这个国家终归是会要为二皇子陪葬的!”他笑得肆意,可建华帝却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变了脸色,依然还是那副让人看着就想打扁他的人生赢家的表情。
魏涛眉头微拧,倒也不在意这点细节了,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了,他愿意强撑着就强撑吧,反正最后的胜者是自己就对了!建华帝终于叹了口气,魏涛心中一喜,这人面对死亡之时到底还是要服软的,这位帝王会怎么做?会求自己吗?到时候他就让他这样那样,只怕他也不会反抗,磨掉他最后的那些自尊,再看着他在蛊虫的吞噬下痛苦不堪的死去,这样他的复仇才会圆满!
可建华帝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件事看起来甚至是与他们三个人都没什么太大关系的:“魏涛你在老二的身边也有不断的日子了,应该也知道,他手中的那点力量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先皇的着意培养吧?也就是说,先皇是有心想要让他坐上这个位置的,可是最后,命人给老二灌下毒酒的人,也是先皇,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先皇会这么做吗?”他露出一抹满是恶意的微笑来:“这件事其实连我母后还有远清都不知道,先皇本来还能再支撑些时日的,只是这缘由日日夜夜的盘桓在他的心中,让他难以忍受,是以才早早病亡的。”
建华帝也没有多卖关子,他淡淡的道:“父皇其实也没想到,他最喜欢的儿子,其实……根本不是他的儿子,那只不过是当初他的妃子与人通奸生下的贱种罢了。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他暗中捧着一个别人的孩子这么多年,一直不竭余力的打压他的正室为他生下的嫡长子,可结果就是这般,先皇他当初接受了这个结果,朕想,你也是能够接受的吧?”魏涛脸上的红晕一寸寸的消失了干净,他看起来更像是座玉石雕成的塑像了,他摇着头,眼眸中已经带上了两分疯狂:“这是不可能的!你窃取了二皇子的位置,还向他泼脏水!你这个恶心的下流的卑劣的疯子!j□j生养的贱种!”
当骂人的话涉及到母亲的时候,自认是个孝子的建华帝兄弟两自然也是忍不下去的。那条巨大的白色蛊虫虽然厉害,还有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神异,可它毕竟是受控于它的主人的。没有了蛊虫的威胁,魏涛也因为计划受挫,打击太过变得有些痴傻了,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从密道中走了出来,将那罪恶的可怕的一切都抛在了过去,江远清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这一切明明都在他皇兄的掌握之中,那么他皇兄把他带在身边,又叫他听了这么多隐秘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可不是沈茂寻,没那么好对付的,他揉着额头,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淳妃。这位淳妃的行事作风他也是有所耳闻的,甚至他还知道她体内还有魏涛种下的蛊虫,她是与魏涛一边的,他还以为她不是已经被建华帝收拾了,就是已经被软禁了起来了,怎么如今还在这里?而且看起来还与平日有些不同……
“恭贺陛下,终于收拾了心腹大患,该当浮一大白以做庆祝才是。”淳妃亲自捧着一个托盘,上面还有酒壶等物,看着倒是真的来为建华帝请功的样子。江远清心中满是狐疑,这个人还是传说中那个自我中心,极度不会看人脸色的淳妃吗?建华帝对着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件事还有些需要朕去收尾的,现在可还不能喝庆功酒啊,爱妃这些日子只怕也累了吧,先下去歇着吧,朕晚上再来看你。”淳妃含羞带怯的看了建华帝一眼,倒是识趣的退下了。
江远清心中一片敞亮,今天这事之所以这么顺利,只怕这位淳妃在其中也是出力不少吧?可是他们两到底是什么时候搅合到一起的呢?淳妃到底是向着哪一边的,到底哪一面才是她的真面目?还有皇长子,那孩子是真的死了啊,要说这中间没有淳妃的推力,江远清是死也不信的啊。至于淳妃身体里蛊虫的作用,沈茂寻自己是很清楚的,由他解说,江远清和建华帝也知道了,可是建华帝却没有说让沈茂寻为淳妃把她体内的蛊虫取出,这里面的含义可就丰富了……
江远清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幸好这一切都与他没什么干系了,皇兄的后宫跟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自有皇兄自己去头疼,而他自己只要顾好阿寻一个就好了o(* ̄▽ ̄*)o。那天他在情急之下向阿寻告了白,到如今阿寻还没给出一个答案呢,唉,真是愁人啊╮( ̄▽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给反派boss发了便当,撒花!*★,°*:.☆\( ̄▽ ̄)/$:*.°★* 。
接下来就是甜甜蜜蜜的情节啦~\(≧▽≦)/~看在就要完结的份上,泥萌真的不考虑点几个番外吗?除了xxoo的时候内媚等等要求满点,解锁了名器这种掉节操的番外,泥萌就没什么想看的了咩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