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华怀孕,一月有余。
在收到应如澜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这个消息后,靳南疆欣喜若狂,视若无睹了旁人直接抱起来江锦华就亲,最后还是被江锦华挠了两下才收敛了一二。
“但是我师妹身体一般,加之常年身体受其寒毒侵蚀,头胎必定是要辛苦些,所以补品是肯定少不了的,我也会按时的回来给师妹换服用的汤药。”
靳南疆自然将这些话都一一记下,但听到最后,他皱起了眉,“你要走?”
他这种态度倒像是“你怎么能走”。
听的应如澜这个火啊嘿。
“废话,我家娘子将我赶走后后悔啦,甚至不惜千里追夫,我当然是要跟她回去过我们的小日子了,不过我不是说了吗,我会按时按点的回来给师妹换药的,并且在她生孩子的前一周就回来住下。”
靳南疆皱眉,道:“一周不行,一个月。”
“半个月!”
“一个半月。”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讨价还价也没你这么砍价的啊……”
江锦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拉了拉靳南疆的衣袖,“我也懂医术,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最是了解不过的,其实都不用麻烦我师兄千里迢迢回来的。”
“不,要麻烦,”应如澜理直气壮道,“我还等着第一眼看我的小侄女呢。”
江锦华:?
“似乎是外甥女才对吧?”
“哎呀一样一样啦。”
“……”
靳南疆却还是不做以让步,“那就在锦锦生产期一个月前,你回来住下。”
这……
倒是也是应该的。
虽说江锦华身体状况还好,且皇宫里多的是千年灵芝万年参,但有自己在也是必定会万无一失的,所以他倒是也没有继续讨价还价。离开时还从自己的师妹夫那里敲诈来了一大笔的银两,结果刚到
誉王府门口就对上了提着包裹拿着剑要走吴映雪。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吴映雪一身红裙手握长剑,漂亮的桃花眼里望向应如澜的时候却满是冰霜冷雪,应如澜吓了一跳,“雪儿你这是干嘛呀,怎么走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他往前走两步正欲拉下吴映雪的包裹,却直接被吴映雪手上未出鞘的长剑抵住了咽喉。
吴映雪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冷漠疏离:“让开。”
“你要干嘛去啊。”
“我要回十方镇。”
“正好,我跟你一起。”
“我可不能请你这尊大佛回去,十方镇狭小拥挤,容不下你这么个人。”
应如澜很委屈,“我怎么个人了呀。”
“你好意思问我?呵。”吴映雪咬牙切齿,“你跟旁人眉来眼去拉手调情,而我气头上说你两句象征性的赶你一下,你居然就能走的这么干脆利落?”
应如澜:?
“不是,我跟谁眉来眼去拉手调情了?”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有话说?”
“……”
应如澜突然想到在他们吵架之前似乎他的确碰到过几位姑娘,但是那也是她们说自己身体不适想要了解下身体病情,并且也都给了银子啊。
“我那是在给人看病呢,绝没有眉来眼去拉手调情!”应如澜的解释显然吴映雪并没有听进耳朵里去,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都快哭了,“不然我以后不给别人把脉看病了行不行,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我还以为你真不要我了,我甚至来找我师妹的时候都是哭着来的,路过一条河还想着反正你都不要我了,我干脆不如跳进去死了算了呜呜呜……”
吴映雪表情复杂。
这……怎么好端端的说哭就哭。
这人是水做的吗?
这下倒是吴映雪开始手忙脚乱的,笨手笨脚的
收了长剑,别扭的上前去温言道歉:“别哭了别哭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应如澜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还知道要提条件:“那你得发誓,说你以后再也不这样不跟我说原因就跟我吵着闹着要分手了。”
只要能哄好,啥都不是问题。
“行行行,我发誓。”
“那现在我要跟你一起回去,我身上还疼着呢,你划拉我那几下还疼的要命,要是你自己走了,那我就不活了呜呜呜……”
吴映雪一个头两个大,咬牙切齿的大喊:“谁说我要自己走了,我这不是还带着你的包裹你的衣服了吗?”
应如澜小声抽泣着扒拉了下,果真看到了自己的两件衣服,瞬间就不哭了。
“还是雪儿好。”
吴映雪见他终于忍住了眼泪,也是松了口气,无奈道:“走吧?”
“好嘞好嘞。”
于是,两人相互搀扶着,越走越远。
在不远处游廊处磕着瓜子从头到尾看完了这一出好戏的云天青和红袖眼睛都给看直了,特别是看到最后云天青只差没捶地大笑了:“哎哟我的天,万万没想到,应如澜这人就是个戏精啊,这戏演的挺真,就连吴映雪都被他给唬弄过去了。”
红袖略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云天青示意他收敛些,轻声道:“吴小姐机敏聪慧着呢,应公子这样蹩脚的演技可瞒不过她,这不过是配合着应公子呢,否则这假哭真哭我都能看出来,吴小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嘛。”
这……
“吴映雪又不傻,干嘛要配合他。”
红袖就理直气壮一本正经的解释说:“你是不是忘记吴小姐为什么会千里迢迢的来到皇城里啊?”
“呃呃。”
“她来就是为了找应公子,又怎么可能一声不吭的走?”
“呃呃。”
“并且你都没
发现吗,这也太巧合了,吴小姐刚走门口,应公子就回来了,并且吴小姐还带着应公子的衣服……”
“……好一个套路。”
这套路深的,他云天青自愧不如啊。
不过话说回来,云天青摸着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过两天是我姐姐的生日,她想见见你,所以你有时间吗?”
红袖眨巴眨巴眼睛,“所以这是要……”
“对啊,现在你看啊,应如澜跟吴映雪都破镜重圆了,江锦华……咳,皇上和皇后也有了身孕皆大欢喜了,我们的事是不是也要提上进程呀?”
红袖瞬间脸就红了。
“那,好的嘛。”
江锦华怀孕的事很快就被靳南疆公之于众,文武百官纷纷哗然不止,特别是前几天才去找过江锦华的人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朕说过,朕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便是朕的皇后,她能生育是最好,不能生育也无妨,毕竟这一生朕是要跟着她过而并非是要跟着儿女过的。”
百官们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先皇曾给朕留下了好几个兄弟,所以即便朕没有血脉,将来也会有朕的兄弟的血脉可以继承大统,而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后继无人。朕这一生可将生命奉献于江山社稷,可将余生岁月全部送于百姓黎民,但唯独朕的爱情,朕只能送给皇后一人。”
听了这番话,百官倒是都齐齐低下了头。
此后,再无人提起娶妃一事。
这代皇帝是史书中最为勤政的皇帝,也是最有权谋才智的皇帝,当然更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的后宫——那简直是太风平浪静了,风平浪静的没有任何的暗潮汹涌,其余国家里众人皆知的宫斗在他的后宫里根本就不存在。
毕竟只有一个女人,能跟谁宫斗去。
在邻国的皇帝处于后宫里
个个花娇柳媚的温柔乡里左右为难的时候,大辰皇帝就抱着自己的皇后赏花赏月赏雪赏风。
啊,岁月静好。
七个月后,应如澜如约赶到了大辰皇城,开始细心照顾起江锦华的饮食起居,靳南疆也将诸多朝政之事全部推给了章百文处理,而一心一意的留在后宫里。
应如澜给江锦华熏香,他就给江锦华腹中的胎儿念书。
不过这念的书还是有用的。
他只要一念,江锦华就睡的极快,且睡的极为香甜,至于她腹中的胎儿听没听见,那……另当别论。
但年轻的皇帝还是在乐此不彼的念叨着。
应如澜听的都在疯狂打哈欠。
想了想,到底忍无可忍,“皇上,你念什么经呢?”
靳南疆:?
“这并非是念经,这是……”他想了想江锦华的解释,“胎教。”
应如澜:“记住了,回去我就给雪儿也这么念。”
想到前段时间吴映雪握着长剑打的应如澜不成人形的样子,靳南疆表情复杂的劝道:“这倒是没必要。”
一个月后,江锦华安然无恙的生下了一个儿子。
靳南疆在忐忑不安的焦急等待中得知了是个儿子,瞬间就冷静下来了,仔细看表情似乎还有些嫌弃。
江锦华看着孩子也觉得嫌弃,“怎么这么丑啊……”
一旁的接生婆下意识的接道:“娘娘有所不知,刚出生的胎儿都是不怎么好看的,需要慢慢张开才会好看。”
江锦华切了声,“才不是,蝶衣公主刚出生的时候就白白嫩嫩的。”
于是,这个孩子在刚出生就被嫌弃了。
此后虽说也是出落的同他爹地一般无二的俊美无双,但仍是很多次的怀疑自己的颜值。
“母后,我丑吗?”
“不丑啊,阿丑。”
“……”
是的,大辰的太子小名叫阿丑。
(全文完)